第八百六十七章 值得吗?
禅佛大陆,这片佛门与道门纠缠了无数年的大陆,就在不久前,道门突然强势崛起,大有将佛门赶下神坛的架势,可是一共也没牛逼几天,便被打得像丧家犬一样。
只因天道场一战,花帝将文德当场斩杀,以无比强势的姿态,出现在这片大陆上,而道祖神虚子却始终没有出现,就好像他露过一面之后,便人间蒸发了一样。
一夜之间,禅佛大陆又变天了,那些在佛门大宗耀武扬威的道门中人,一下子全被控制住了,饶是我佛慈悲,也着实杀了好多人。
八品华宗寺,无心和尚把一个尖嘴猴腮、相貌猥琐的道人,绑在自己平常修炼的禅室中,每日三省吾身,告诫自己赶快特么封帝,否则连这种垃圾,都敢骑在你头上拉屎!
这件事简直成了华宗寺的经典,弟子们一说起来,就会笑到岔气,无相作为这家伙的师兄,也是哭笑不得,不过他现在很忙,没空理会这些。
现在打击道门余孽已经被提上日程,佛门各宗都频繁大动,这本就是一场无所谓对错的斗争,胜者书写历史,败者含恨退出。
随着文德真人的陨落,局面又再次回到佛门手中,可是这并不足以奠定胜局,只要道祖一天不除,道门就还有翻身的机会,而经历这次变故,佛门上下也深刻认识到,一个帝境,是能够改变一门的命运!
这是血淋淋的教训,一个神虚子,一个文德真人,便可以压制整个佛门,正应验了那句话,不入帝境皆蝼蚁!
如今的佛门,看似盛及一时,实则却外强中干,没有一个威慑八方的大帝,便没有立足的根本,这次是靠花帝扭转乾坤,可是下次呢?总不能还指望人家吧?
所以,一些有望封帝的高僧,都立即开始闭关,或者云游四方,寻求突破的机缘。
只有自身足够强大,才能在即将到来的浩劫中,立于不败之地!
而另一边的天暮大陆,同样也有一场帝战,落下帷幕。
……
“妖后,我们再打下去,也只会两败俱伤,之前娄某多有得罪,咱们就此作罢如何?”
“哼!”
说话的正是龙族娄存,以及妖后甯惜然,前者偷袭在先,这会儿赔个不是,自然无可厚非,而后者冷哼一声,也算是默认了。
此时,两人身在辽阔的海面上,都已经停了下来,毕竟再打下去只会两败俱伤,而且这场战斗本没有意义,皆因妖后想要阻止妖帝,而娄存却想让妖帝把水搅浑,不让妖后插手。
说白了,他们根本犯不上在这里拼命,所以这架不打也罢。
最后,妖后只扔下一句“好自为知”,便独自离去。
像娄存这种人,已经没必要挽回了,也不可能再成为队友,如果甯惜然能杀掉对方,或许不会手软,但她现在并没有这个实力,再加上危机将至,也只能选择放弃。
突然少了个帝境队友,还有可能多了个劲敌,甯惜然也觉得郁闷,正有些心不在焉地赶着路,却突然看到了两个人,拦在前面!
甯惜然顿时大惊,要知道,就算她有些走神,好歹也是帝境修为,能悄无声息的,直到近处才被她发现,这种人实在找不出几个。
而当她看清对方是谁之后,心里的震惊更是无以复加!
只见对方二人,一个正是不久前刚刚见过的,东邑国君主陆丞!
而另一个,则是阔别多年,道不清恩怨纠葛的……妖帝!
一瞬间,甯惜然心思急转,她的第一感觉,就是妖帝的实力已经恢复了,哪怕没有陆丞君,她也不是妖帝的对手。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甯惜然暗恨自己大意,刚才为什么不直接离开?原本他们是两个帝境,自然可以无惧妖帝,可现在,娄存倒戈相向,只剩她一个人,又拿什么来阻止妖帝?
海风吹拂,迎来故人,奈何时过境迁,早已物是人非……
时隔多年,甯惜然又见到妖帝,但她眼中只有警惕,再也看不到任何情感,更不见当年的色彩……
“你不该有这种眼神的。”妖帝冷若寒冰的声音,透着一种妖异的磁性,淡淡开口道。
而甯惜然盯着对方,此时已经调整好心境,面色如常的道:“你回来了。”
一声问候,包含多少深意,实在难以道尽,不过从妖帝脸上,却看不出任何东西,他仍是淡然说道:“你把巫山打理的很好,只是天海这边的妖族,好像不太听话。”
甯惜然顿了顿,忽然问道:“这些年你在哪?”
双方你一言我一语,可是根本不在一个频率上,而旁边的陆丞则是一言不发,就像透明人一样。
“你终于突破了,我很欣慰,感应到大限了吗?何时会来?”妖帝不答反问道。
每个帝境的大限,都所差无几,但大限来临的时间却各不相同,故妖帝有此一问。
这回甯惜然倒是正面回应了,她坦然道:“怕是不过千年吧!”
不到一千年的时间,大限便要降临,这对于寿元悠长的帝境来说,实在太过短暂,想要寻求破虚飞升,更是痴人说梦,显然甯惜然的运气实在不怎么样。
所以她说完之后,眼神也有些黯然,可大限什么时候来,又岂是她能做主的?
妖帝平静的道:“现在你应该明白了,帝境大限便如同死神的召唤,任何人都无力回天,当年我那么做,无非是想逆天改命。”
甯惜然轻轻点头道:“与天争命,自然无可厚非,我们修炼又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逃出规则,挣脱命运,拥有更多的寿元,和更强大的力量……”
说到这,甯惜然话锋一转:“可是这些,都只是私欲,如果代价是整个妖族,甚至整片大陆,这还值得吗?”
“值不值得……”妖帝的眼中,终于露出一抹别样的神色,似乎是感叹,是追忆,是期待……
这时,甯惜然又接着道:“诚然,我步入帝境之后,完全能理解你当年的感受,但还是那句话,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