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纯粹
毕竟是众位长老与掌门大人修炼之所。
天剑堂内布置了强大的禁制阵法，除非是获得掌门首肯的弟子才能拥有进出的资格。明朗手持剑状令牌，无视各种禁制，带着秦阳走入天剑堂。
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条曲转悠回、明亮开阔的长廊，沾染着独特的古韵，而长廊两侧的墙壁上挂着许多幅画，画中人样貌不一，但唯一相同的就是每幅画似乎都透着别样的剑意。
“这…这是？”秦阳好奇地问道。
明朗回答道：“这些都是剑府的前辈们，唯有真正为剑府的发展做出巨大贡献的人才有资格在此留下自己的画像。”
秦阳点了点头，恭恭敬敬地向着长长的廊道行了一个大礼。
自己身为剑府弟子，遇见前辈长者遗留的画像，自然礼数是不可废的。
而秦阳不知道的，是天剑堂中，掌门大人通过特殊的禁制法门，将这一些尽收眼底，此刻满意地说道：“嗯，众位师兄弟们，觉得此子如何？”
掌管刑律堂的五长老朱明华点了点头：“对剑府前辈们还是保持着尊敬之心，此子心性倒也合格。炼体三阶可撼明心，实力也值得肯定。”
掌门得意地笑道：“看来我选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身着宫装的四长老柳七娘没好气地说道：“我们可没赞同你的计划，我看这小子也不怎么样！将剑府前程都压在这小子一人身上，这也太草率了。”
掌门深深地看了四长老柳七娘一眼：“四师妹，我可没说过把所有希望都压到这小子一人身上啊！”
众位长老一怔，不解地望着掌门。
“哈哈哈！莫非没有出现成功修炼《重剑决》的人，我就会甘心蛰伏吗！”剑府掌门微微一笑。
德高望重的大长老轻咳一声：“掌门师弟，难道你还有另外打算。”
也不怪众位剑府长老，毕竟自从二十年前的事情发生之后，几乎不曾踏出过剑府的大门，而是潜心修炼，终日闭关。
反观剑府掌门，时常隐匿身份，行走于尘世中。
剑府掌门打了个哈哈，长袖一挥，止住了话题：“莫谈这些了，我先去见见秦阳，看样子这小子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话音一落，掌门大人凌空踏出，没入虚无之中，没了声息。
……
明朗将秦阳指引进入了一间大殿之中，随后便离开了。
秦阳随意地打量着这大殿，大殿中心供奉着一尊巨大的人像，白玉材质铸成，是一位中年剑客，穿着蓑衣，带着斗笠，眉宇间带着些伤感，仰头望天，不知在注视着什么。而在这中年剑客腰间佩戴着一柄古朴的长剑，剑身莫名地有一股云雾缭绕的朦胧之感。
不知道这是何人，又是为何以这幅打扮铸造成像。
秦阳目光落在了中年剑客的腰间，似乎有些恍然，这剑不就是剑府的传承之物——云霄古剑，那这么说这人就是传说中剑府的开山老祖云霄剑尊？那不就是剑府所有人的祖师爷？
秦阳深吸一口气，跪于蒲团之上，恭敬地嗑了三个响头。
前世虽然身为一名独行杀手，在地下世界，无人敢招惹，但是与寂寞相伴的滋味可并不好受。漂泊无依，缺乏归属感。
亲师二字，秦阳看的很重。
不然，也不会因为在幻境中看见父母就哭的泪流满面。
这时，大殿中一阵能量波动，空间扭曲，剑府掌门的身形缓缓出现，一身洁净的白色长袍，袖口纹着金丝，笑眯眯的出现在秦阳的身边。
“见过掌门大人。”秦阳微微行礼。
掌门抬头望着巨大的人像，感慨地说道：“想必你已经认出了，这就是我们剑府的祖师爷云霄剑尊。”
秦阳点了点头。
“很好！”掌门颔首而笑：“祖师爷当年，曾于江边悟道而立，观天地有感，得出二字心得，故而创立剑府，留下毕生所学，飘然远去，再无音讯。这雕像就是取自当时场景，你可知祖师爷留下的是哪两个字？”
秦阳想了想，试探地问道：“自然？”
掌门惊讶地看了一眼秦阳：“没想到你竟有这样的觉悟。”
秦阳哪有这样的觉悟，只是前世受了些哲学思想的熏陶，故意往高深了说。
“弟子猜对了？”
“不，猜错了！”
秦阳无语：“那祖师爷到底留下是那两个字？”
剑府掌门悠然答道：“自由！”
“自由？”秦阳嘴中咀嚼了两遍，若有所思地看着掌门。
掌门只是呵呵一笑，便不再谈了，他也只是想先给秦阳灌输一些这般的思想，潜移默化地让他接受自己将来的使命。
“看你的样子似乎是遇到了些麻烦？”掌门漫不经心地问道。
秦阳这才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急忙说道：“确实有些修行上的难题。”
秦阳将自己的情况原原本本地告知了掌门，对于其他人，自然是要对自己的功法保密，但是对于掌门，秦阳却没什么好隐瞒的。毕竟这离经叛道的《重剑决》还是掌门大人传于自己的。
掌门听完秦阳的话，皱起了眉头，抓向了秦阳的手腕，秦阳下意识想要规避，却发现根本无法躲避，这令他有些吃惊。
“无法突破，这倒是一件怪事。”掌门握住秦阳的手腕，神识顺着秦阳的经脉缓缓探出，秦阳的身体状况的在他面前一览无余：“奇怪，明明真气运行顺畅，也并无隐疾，等等…”
秦阳感觉体内一股暴戾的能量开始暴动起来，他对这股能量倒是十分地熟悉，这是属于睚眦的力量。
睚眦因为外来的力量而幽幽转醒，在秦阳的心中咆哮着：“秦阳，有人在入侵你的身体。”
秦阳急忙安抚着睚眦：“睚眦，这是剑府掌门为我检查身体，并不会对我不利。”
“是…是这样啊！”睚眦平静了下来，懒洋洋地说道，暴戾的气息顿时如潮褪去，随后又继续陷入了沉睡。
睚眦的沉睡是为了积蓄力量，由于没有肉体，损耗的力量极难恢复，只能靠着长时间的睡眠才能恢复一些。
秦阳松了口气，他发现了，自从承诺了睚眦一定会为他重塑肉身，他与睚眦的相处似乎越来融洽了，睚眦现在对自己似乎也挺关心的。虽然睚眦口口声声说不会再相信人类，但是面对重塑肉身这个巨大的诱惑，他还是免不了选择了相信。
就像很多人明明感觉到自己陷入了骗局，但是受不了诱惑，仍抱着一丝希望，一头栽了进去。
掌门感觉到反抗之力的褪去，奇怪地说道：“好暴戾的力量啊！这样的力量竟然能甘愿受你驱使！”
秦阳也不知怎么解释，只好保持沉默。他总不能说自己体内藏着上古异兽睚眦的精魄，要知道许多修行者都喜欢将妖兽精魄融入武器之中，增强武器的威力。更别说，睚眦可是满脑子想要灭绝人类的想法呢。
掌门笑了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也不强求。”
“那掌门大人，我的身体…”秦阳忐忑发问。
掌门轻抚胡须，说道：“但从你的身体状况来看，并没有什么问题。不过，我有些想法…”
“什么想法？”
“肉身力量的不纯粹！”
“不…不纯粹？”
掌门点了点头：“虽然我不曾修炼过《重剑决》，但是我非常仔细地研究过《重剑决》。你应该知道的，身为修行者，只允许修行一种功法，不然容易导致修炼而出的真气不兼容而导致身体崩溃。”
秦阳认真地点了点头。
“但是，存在另一种情况，那就是转修。就是以更高级别的真气去同化原先的真气。所以，只允许转修更高级别的功法，若是转修低级的功法，反而修行者的身体会产生未知的后果。”
“这就是力量的纯粹性！”
“而《重剑决》是我见过最注重力量纯粹性的功法。因此，转修《重剑决》几乎是没有可能的。因为体内力量的不纯粹，甚至会让修行者连第一关的点燃生命真火都无法捱过。”
秦阳有些懂了：“掌门大人，你的意思是…”
“嗯，我猜测，或许是因为你体内的力量影响了你真气的纯粹性，导致了无法晋级。”
秦阳一愣，突然想起睚眦曾经说过，如果过度使用他的力量，或许会导致身体会被同化。虽然秦阳已经非常注意使用的时间，但是未必不会对自身的力量产生影响，导致自身力量的不纯粹。但是…如果自己无法突破真的是因为睚眦，难道要将睚眦驱逐出体内？
“这…”秦阳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掌门笑道：“我知道你的想法，你大概是舍不得这股力量吧！这股力量在某些情况下，确实是不俗的助力。但是我也没说一定要驱逐这股力量啊！”
“真的？！”听到这话，秦阳竟然有些开心。
其实并不是掌门想的那样，不舍得睚眦的力量，秦阳还不至于沦落到要依赖外力的地步。只是一人一兽的相处中也慢慢有了些感情。
睚眦一旦离开秦阳的身体，力量就会逐渐消散，甚至精魄都会彻底崩溃。而且若是被其他修行者发现，恐怕会迫不及待将其拘禁，用于打造强大的武器。这是秦阳不愿意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