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我不是怪物
“你要干什么，我想要离开难道都不行吗？”石奎终于爆发了，怒吼着喊道。
积蓄了这么久的情绪仿佛都在这一刻释放出来了，他不是傻子，也不是懦夫，面对其他人的嫌恶，他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就像是一只穿山甲，以为这样就能保护自己。
面对一柄柄直击心灵深处的言辞利刃，他一再忍让。
他以为这样能够获得的是同伴，但却永远只能与孤独相伴。
“我只是想离开…想要离开…”石奎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变成了轻声的呢喃。
秦阳盯着无助的石奎，似乎想起了曾经的自己。前世的自己，没有亲人，没有伙伴，连唯一的爱人都被自己亲手杀死。所有人都敬畏自己，但是他也同样的寂寞。甚至有的时候，被孤单逼疯了的时候。秦阳会割破自己的手臂，感受着温热的血液，才能想起自己并非冷冰冰的怪物，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类。
“你觉得自己是个怪物？”
石奎一声不吭，仿佛没有听见。
秦阳眼神顿时犀利无比，扫过了台下的五行宗弟子：“就因为这些废物说你是怪物，你就真的觉得自己是怪物了？”
石奎顿时一愣，而台下的五行宗弟子群情激奋。
“喂！你说什么，找死吗？”
“居然说我们是废物，让一定要好好教训你！”
“你又是什么东西，在这里大放厥词…”
若不是天道契约的强力约束，恐怕一众五行宗弟子就要冲上来群殴秦阳了。
“哼！一群废物而已…”秦阳连多看他们一眼的兴趣都没有，而是认真无比地盯着石奎，一字一句冷冷地问道：“如果你都觉得自己是怪物了，那你就真的是怪物了。现在你告诉我，你觉得自己是怪物吗？”
石奎突然浑身颤抖了起来，从小到大都被人称作怪物的他，本以为自己早已习惯这样的称呼，但是当真正有人在他面前问他：你承认你是怪物的时候。
他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话来。
秦阳顿时大怒，挽剑而落，手中的重剑直挺挺地插在了地面上，随后冲了上去。顿时整个场地都随之一震，仿佛有有一座小山砸在了地上。
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到自己的心似乎也随之颤了一颤。
秦阳飞身而起冲着石奎的脸就是一拳。
“嘭！”
秦阳感觉自己就像是挥拳锤在了一座小山之上。
石奎身体一晃，往后一步，倒坐在了地上，脸颊上有一个鲜红的拳印，眼神中满是茫然。
“艹你妈的！”秦阳满脸的怒气，冲上去揪住了石奎的衣襟，大吼道：“你在想什么？难道你连承认自己不是怪物都不敢吗？你就这么在意这些五行宗废物的眼光，你就宁愿当一个被所有嫌弃的废物！”
石奎声音颤抖着说道：“他…他们是…同伴…”
孤单的他无比地渴望着陪伴，即便是想这样的同门师兄弟，他也认为他们是自己的同伴。
“不！不是！”秦阳竭力嘶吼着：“这就是你想说的？你他.妈就像说这些？我告诉你，只要你自己觉得自己不是怪物，你才不会是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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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阳冷眼相对，大吼道：“他想利用你，让你惟他命是从，所有他放任其他人厌恶你，鄙弃你。你渴望同伴，你害怕孤寂。你的力量强大无比，但是你的心满目疮痍。这样的你，仅仅只需要一点点柔言细语就可以让变成一条听话的狗，一条狗！”
石奎仿佛身体被掏空了一般，眼神涣散，双拳无力地松开了。
如此恶毒的诛心之语，哪怕剑府众人知道秦阳是在使用攻心之术，都觉得秦阳的话实在太过分了，有些不忍心听下去了。
儒生少年气的浑身颤抖，大声怒吼着：“你…放屁…”
“哈哈哈！”秦阳大笑，眼神愈发寒冷：“那你倒是说说看啊，在石奎被厌恶、被骂成怪物的时候，你在哪儿？你又做了什么？”
秦阳的话，卫翰墨根本无力反驳。
因为他知道，那个时候的他确实没有站出来。
这就像是在一个班级里，有一个受到所有同学讨厌的人，这个人经常受到众人的欺负。
如果你没有被气氛裹挟，做出落井下石的事情，那已经不错了。
如果你不在意外人对他的看法，时不时对他还能展露出一些善意，愿意与其相处，那就能证明你是个相当不错的人了。
但是，让你在他受到欺辱的时候，站出来，并且劝告所有人都不要在欺负他。那恐怕就很难做到了。
或许有人觉得这很简单，三观正常的人都应该这么做。
但是相信我，这很难。校园暴力层出不穷，而围观的人永远是带着起哄的嘲笑，而非正义的怒斥。
儒生少年沉默了，但是他的沉默只是在自责自己没有站出来，为石奎发声。
但是在众人眼里，却坐实了他利用石奎这个说法。
站在儒生少年的角度来看，他已经做的足够多了。但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却会对他产生不满。
人总是这样，对施暴者视而不见，有时候却对没有选择见义勇为的人横加指责。
林雨辰耐不住了，站起来怒斥道：“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指责卫师兄？”
“哈哈哈！我？”秦阳张狂地大笑了起来，笑声响彻了全场：“若是有人敢这么欺负我兄弟，老子管他娘的是谁，一剑一个砍了再说。忍让只会带来无止境的变本加厉，而敬畏才会带来安稳！哈哈哈！！”
似乎感受到了什么，重剑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嗡鸣，一时间，场上剑气纵横。秦阳惊讶地感知到了，似乎自己与重剑的联系更加紧密了。
石奎看着秦阳，竟然一时说不出话来。
林雨辰不屑地说道：“说大话谁不会啊！”
秦阳笑而不语，没有反驳。有些事情是拿来做的，而不是用来说的。
唯有胖子刘天睿，眼中露出缅怀的神色，想起了曾经剑府的试炼大会，秦阳一人当关，拦下数十人，就为了等到他一同进入剑府。
他知道，秦阳没有撒谎，因为他就是这么一个人。
有友如此，夫复何求。
“师妹！够了，不要说了…”儒生少年低喝了一声。
“可是…”林雨辰恨恨地蹬了秦阳一眼，赌气地坐了回去。
石奎转过头，看到了陷入沉默的卫翰墨，心灰意冷，苦涩地一笑：“或许，一个怪物本来就不该呆在这里吧！”
秦阳皱眉：“你准备去哪儿？”
石奎茫然地说道：“不知道，反正我不想呆在这里了。”随后取出了护身玉牌，神色黯然地准备捏碎。
儒生少年欲言又止，想要劝解安慰，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千言万语憋在胸口，却只能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罢了罢了，就这样吧！
虽然有些不忍，但是剑府众人已经面露喜色。
能够兵不血刃地解决掉石奎，这已经让人喜不自胜了。或许，真的有希望获得这次决斗的胜利。
“哎！早知道秦阳这么能说，早让他上就好了！”洛杰说道。
岳海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还不是你，让你背了这么多词，上去了还是一顿打，然后被人打了下来。”
洛杰尴尬地笑了笑。
罗天佑感慨道：“我从来不知道秦阳还是个这么能说会道的人，这么一说连我都感觉卫翰墨是个大坏蛋了。”
上官芸儿幽幽地说道：“是啊！可是明明他真的是五行宗中，唯一关心石奎的人。”
“哎！”众儿叹息。
双儿则一脸不忍地说道：“那个大个子哥哥好可怜啊！我能感觉到他的内心的酸楚。”
众人只当没听见，现在可不是悲天悯人的时候。
“等等！”秦阳大步上前，一手夺过了石奎手中的护身玉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