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你可以试试

说起酒仙居,在楚门郡境内,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酒仙居,自然是一家酒楼,而最出名的自然就是酒了,尤其是那采百果精华酿制而成,一年只产出五斗的猴儿酒,那真可谓是玉露琼浆,甘醇美味,饮酒一杯,绕梁三日,令人迷醉。

每年的三月初,猴儿酒刚刚酿成之际,便会遭到无数人的争抢,甚至经常有人不远千里而来,就是为了品尝那号称“醉仙人”的猴儿佳酿。

也不知有多少达官贵人、官宦子弟,以珍藏了酒仙居出品的猴儿酒而沾沾自喜,作为吹嘘的资本。

而酒仙居也有一个无比奇怪的规矩。

酒仙居的顶楼有一方阁楼,唤为“倚人轩”,环境最为清幽,雕檐映日,画栋飞云,清屏挂画,又有那潺潺的流水声叮铃响彻,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神放松,愉悦不已。

但这“倚人轩”却是禁止外人入内的,不论你是皇亲国戚,还是修为通天的修行者,一律会被拦在阁楼之外。

据说“倚人轩”是专为一个人准备的,那人可是曾经在酒仙居存亡之际,出手相助,为酒仙居解决过大麻烦的大恩人。

每年五斗猴儿酒,有四斗会在酒仙居中进行拍卖,价高者得。而最为香腴清醇的那一斗猴儿酒则会被封存起来,藏于酒仙居最上方的一层阁楼之上。任何人不得染指,而许多知道内情的大人物也纷纷嘱咐自家子弟,千万不得擅自进入那酒仙居最高一层的阁楼。

也曾有纨绔子弟欲求猴儿酒不得,怒火攻心之下,忘记了家中长辈的告诫,竟然破开倚人轩的大门,冲将进去,想要取得美酒。

后来具体发生的事情,知道的人是少之又少,只知道那纨绔子弟还有他身旁的那些修为不俗的护卫们,从酒仙居的顶楼一个个被扔了下去,后来还被家族剥夺去了家族继承人的身份。

而这个故事也让酒仙居的“倚人阁”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而此时此刻,在酒仙居内。一名男子正悠然地坐在这“倚人轩”中,怡然自得地饮着美酒。

该男子一身青色长衫,袖口处绣着一朵盛放的青莲,大约二十多岁的模样,光洁白皙的面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修长的身材丝毫不显得单薄,反而让人有种特殊的安全感。

一头黑亮垂直的长发随意地垂在肩上,并不凌乱,潇洒肆意。他的身侧倚靠着一柄看起来平常无奇的长剑,毫无锋芒气息。

男子面带享受地嗅着酒杯中传来的,那令人迷醉的芬芳酒香,然后畅快地一饮而尽,有些满足又有些遗憾。

如此美酒,却只能一人独饮,确实寂寞了一些。

但是这般佳酿,若是要被人分去一些,那自己可就要少享受一些了,这样也不好,也不好啊!

青衫男子摇头晃脑的,眼中已经泛起了一丝醉意。

突然,男子迷茫地抬起了头,望向了不远处。那里传来了古怪的波动,想必是有修行者进行了战斗。

“咦!”男子有些清醒过来,惊奇地喃喃自语道:“真是奇怪,竟然有一种让我感觉熟悉的味道!”

“是…是什么呢?”男子挠了挠头,眼中露出一丝困惑。

男子陡然站了起来,衣袖一挥,端起桌面上的酒坛,竟然就这么牛嚼牡丹般地将一整坛的猴儿佳酿一饮而尽。若是让其他人看见,必定是要开口大骂,真是一个粗鄙之人,竟然以这样海饮的方式喝这大名鼎鼎的“醉仙人”。

那些家中珍藏猴儿酒的贵人们,哪个不是当做宝贝一样,除非是什么重大的日子,平日里只小酌一杯,解解酒虫,哪有这般喝法。不过这青衫男子却不以为意,用他的话来说就是:

“浅尝也好,牛饮也罢!只要我心情舒畅,那便是好的饮酒方式。”

饮罢,男子露出了畅快的笑容:“哈哈哈,果然够痛快!”不过随后又露出了可惜的神色:“真是经不起喝呀!想要再品尝到这美酒恐怕又要等到明年了,哎!饮过醉仙人,其他的酒喝来可真是味同嚼蜡,毫无滋味呀!”

男子摇摇头,望向远处,一脚迈出。瞬息之间,男子的身影便消失不见。

那柄朴实无华的长剑也随之消失,只留下这清幽的小阁,年复一年的执行着它应有的使命。

————

西樵大街之上。

围观的众人面露紧张之色,死死地盯着场上发生的事情。也因为此处爆发的战斗,引的越来越多的人往此处靠拢。

“轰”

一股能量波动陡然散开,即便是围观的人都感觉到了一阵莫名的悸动,秦阳猛地退后了几步,眼中爆发出一阵精光,身上的气势相较之前已经虚弱了不少,显然这一击也消耗了他许多的力量。

在一旁的琳琳有些担忧,想要上前,却有些犹豫,担心自己的贸然上前会让秦阳哥哥分心。

秦阳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气息。他的双手有些发颤,这巨大的反震之力,即便是他都觉得有些难以招架。当然了,这融合了众人之势的惊世一击自然也取得了非同反响的战果。

文从安的双目有些黯淡,黑白二色已经褪去,整个人的气息显得有些萎靡,甚至有一丝血泪从眼角缓缓地流淌了下来。

那金色的阵法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散掉了,身上的白衫显得有些杂糅,没有了原先的从容高傲,显得有些狼狈。

而凌风则有些不堪了,这一剑化五是《九曲剑阵》中一种借用天地之力的招数,唯有到达明心境才能轻松驾驭,而他勉强使用本就对自身有一定的损伤,加上受到了秦阳的重创,此时单膝跪地,吐出了一大滩的鲜血,仿佛已经无力再战了。

不过虽然受了伤,但二人却并未失去战斗能力,秦阳将众人之势消耗殆尽,又被反震之力震伤,恐怕有些不妙。

“是剑府的弟子赢了?”一位有些胆小的少年怯怯地发问了。

场上安静了一会儿,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是…啊!剑府的弟子赢了,太…太好了!”

“五行宗算什么,剑府才是最强的啊!”

“耶!太棒了!”

“……”

尤其是刚刚不敢出头的几个读书人,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的立场,也不知为何显得有些心虚,拼命地吹捧,似乎想以此来证明自己的英勇无畏。却不知为何让人觉得有些可笑。

“哈哈哈哈!”文从安突然神经质地大笑起来,伸出手抹去了眼角的血泪,双目充血,显得有些吓人。怪笑着环视了全场,浸着鲜血的手猛地一指秦阳,大喝道:“真是可笑,难道你们以为他能再战?”

全场的欢呼竟然被文从安的声音给遮盖了下去,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秦阳平静地看着文从安,未做什么多余的表情,让人无法从外表看出他真实的想法:“你可以试试看。”

文从安挺直了身躯,捋平了衣衫的褶皱,恢复了往常的一丝风度,露出了一丝微笑,只是双瞳再次显现出黑白轮转之色:“此时你所借之势已经消耗殆尽了,你以为你还能发出刚才的攻击吗?”

秦阳依旧不露声色,淡然地说道:“你可以试试!”

别人都不知道,秦阳虽然此时是借用了西樵大街上众人之势,但他最信任的永远是自己的力量,所以他的底牌永远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