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是你?

文从安脸阴沉地似乎都要滴出水来,从来没有人敢这么无视他。

掉落的纸扇也不知什么时候又回到了文从安的手中,这纸扇并非寻常之物,文从安能瞬息之间布下拘灵阵,还全靠了这纸扇。

“刚才打落我纸扇的人就是你?”文从安看着秦阳,居高临下地说道。

秦阳笑笑,摸着琳琳的头轻声细语地说道:“琳琳乖,让秦阳哥哥先把眼前的麻烦解决了吧。”

琳琳看了看秦阳,用力地点点头。

她自然不会认为秦阳解决不了眼前的麻烦,因为秦阳哥哥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了。

琳琳乖巧地站在秦阳身后。

秦阳淡然地看着文从安,气势陡变。

明明一个普通的少年站在此处,他的身形无比地挺拔,衣衫虽然寻常,双目却犀利地令人不敢直视,像是一柄韬光养晦、锋芒不露的绝世之剑。剑若出鞘,必定是潜龙出海,席卷风云,浩荡无情。

“刚刚就是你欺负我家琳琳?”秦阳的语气很淡然,淡然到了极致就变成了冷漠。冷漠到令人发寒。

文从安居高临下发问秦阳,而秦阳则以冷漠话语回问。

争锋相对,剑拔弩张。

琳琳睁大了眼睛,看着秦阳,眼中冒着小星星:“秦阳哥哥好帅呀!”

转念一想,琳琳又羞涩地捂着眼睛,秦阳哥哥刚才说的是“我家琳琳”,哎呀,羞死人了。

文从安抚着纸扇的手微微紧握,由此可见他心中的不平静。纸扇轻扇,手中暗暗发劲,一道紫光再次再次从纸扇中流出,直逼秦阳。眼中寒芒一闪:“你又是何人?”

秦阳饶有兴致地看了看瞬息成型的拘灵阵,感受着加诸于身束缚之力,有些失望地摇摇头。

这拘灵阵虽然布置飞快,但是强度却差强人意,除非实力相差较大,不然很难困住人。但实力相差既然已经很大,又何须阵法相助?实在是鸡肋、鸡肋啊。至于更为强大的阵法,却需要很长的布置时间,战斗中,瞬息万变,哪里由地优哉游哉地布置阵法?

怪不得剑府与五行宗不合,两派的理念都相差甚远。

剑府提倡弟子间的争斗,剑府弟子中的佼佼者,没有一个是一味苦修修出来的,全都是靠着拳头与手中宝剑打出来的。剑府弟子,最注重实战,像阵法这种“华而不实”的手段,自然是抱有鄙夷的态度。

而五行宗的弟子,更注重的是对阵法的天赋,他们不太重视炼体期的修炼,更在意的是修炼神识,感应天地之力,进而掌控更强大的阵法。对只会不停打架的剑府“蛮夷”弟子,也相当地不喜。

秦阳轻描淡写地挥出拳头,隐隐然有破空之声,拳头间似乎还闪耀着别样的黑光,紫色的细线瞬间断裂,拘灵阵轻松被破。

经过两个月的苦修,秦阳感觉自己的力量再度加强,虽然境界甚至都还不到炼体境二阶巅峰,但是真正的力量已经直逼炼体境三阶了,若是使用十二弑,应该不弱于普通的炼体三阶的修行者。

现在自己的体质甚至已经赶上前世的自己。不得不感慨,修行之道果然可怕,《重剑决》也真是强大。

“磕嚓”

一声脆响,文从安手中的纸扇竟然裂开了一小条缝。

文从安眉头微微一簇,这纸扇并非什么了不起的宝物,只不过是自己年幼时父亲送给自己玩乐所用,里面镌刻了几个简易的阵法,只要稍稍一激发,就可以迅速布下阵法。

这拘灵阵虽然只是最低级的阵法,但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轻松突破的,此人至少是炼体三阶的实力。

这么年轻,又有如此实力,莫非是……

“你是何人?”微风吹拂着文从安的衣摆,他感觉到有点燥热,再次问出了这个问题。

秦阳目光有些冷意,傲然而立:“五行宗的弟子又如何,要知道这里是楚门郡而不是名南郡,老子是剑府的。”

五行宗再强大,那也只是名南郡最强。这里是楚门郡,楚门郡最强大的门派是剑府。每一个剑府弟子都以剑府弟子这个身份为傲,而且,他们确实有骄傲的本钱。在楚门郡的土地上,剑府最强,毋庸置疑。

“他是剑府的弟子!”有人惊呼出声。

“是啊,虽然没有穿剑府弟子的服饰,但是腰间挂的确实是象征剑府弟子身份的剑牌啊!”

“剑府的弟子出现了,就算是五行宗又怎么样!”刚刚不敢发声的几个读书人小声地嘟囔道。

本来雅雀无声的现场,顿时人声鼎沸,对文从安的欺男霸女的行为口诛笔伐。剑府的弟子都站出来了,我们还怕什么?

五行宗又怎么样,老子是剑府的。

这话虽然粗鄙,但确实非常地解气。就算你是五行宗的,难道就敢在楚门郡闹事?这不是在打剑府的脸吗?所幸剑府弟子及时站了出来,把脸给打了回去。这一时刻,似乎楚门郡人的凝聚力都提升了。

而秦阳只是无奈地摇头,百姓啊!果然是最容易被煽动和愚弄的。若不是自己站出来,恐怕所有人都只会眼睁睁地看着琳琳被抓走。充其量在茶余饭后,偶然想起,表达一下遗憾和惋惜,仅此而已。

“一群可悲的愚民。”文从安丝毫不在意地说道。

秦阳略带惊讶地看了一眼文从安,看来这个人也不像自己想的那么草包嘛。

若是文从安知道了秦阳的心声,恐怕就要冲上来和秦阳一绝生死。从小就饱读诗书,文治武功样样精通,加上天赋卓越,轻松成为五行宗宗主的入室弟子,谁敢说他是草包?谁有资格说他是草包?

“剑府。这个听到就让人火大的名字。”文从安目光如炬,死死地盯住秦阳:“我正好想代五行宗领教一下剑府的厉害。”

秦阳冷笑道:“我也恰好想为琳琳出口恶气。”

文从安从门派立场上向秦阳提出了挑战,即便有所损伤,剑府也不好发作。这就是他说话的高明之处。

而秦阳则跟个地痞无赖一样完全不接话。我就是来给琳琳出气的,你能怎么样?我这算是见义勇为,你敢伤我,你猜猜看剑府会不会发飙?

虽然秦阳战斗力强悍,但不代表他就不懂得借势。一场战斗中,胜负是由很多因素决定的,秦阳身为一位顶级杀手,自然会考虑到各方各面,而不是一味地使用蛮力。

毕竟每个门派都不会允许自家弟子在家门口,被其他门派弟子打伤。不然这脸还要不要了?

门派凝聚力的关键是什么?

对,就是护短。

文从安气的牙痒痒,但是依旧不愿放过这个机会,打算好好教训一下秦阳。

就在两人双目相对,火光四溅之时,一个沉稳中带点惊讶的声音响起:“是…是你?”

一位身穿紧身黑衣,腰间一柄黑色短剑的短发少年从马车中走了出来。少年打扮地十分简洁,一股精悍之气展露无疑。

他惊讶无比地看着秦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