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上古轶事
一片虚无的空间，有的只有无穷无尽的白雾。
秦阳漫无目的地在这片空间中走着，一直走着。他的眼中有些无神，就像是一个被牵引着走的提线木偶。
突然他似乎醒悟了过来，迷茫地环顾了一下四周，无神的双眼开始充满了警惕。周围的白雾遮蔽了眼前的视野，就像是一团纠缠着的蚕团。
秦阳伸出手来，划开了眼前的白雾，白雾翻滚变化，却又很快恢复原状。白雾有些轻，有些凉。
“这是哪儿？我为什么在这儿？”
突然一个刺耳的兽吼突然传来，似龙吟虎啸，震耳欲聋，最奇怪的是，明明是兽吼，秦阳居然好像听懂了这兽吼的意思。
这声音似乎在说：“不愧是我看中的人类，不仅斩杀过心魔，更是在迷失之海中这么快就醒过来了。”
秦阳更加警惕了，身子微屈，做好了进攻或者逃跑的准备，看向了声音传来的那片迷雾。
又是一声兽吼传来，眼前的迷雾竟然渐渐散开了。“放心吧！我不会伤害你，严格意义上来说，你可就是我的主人呢！”
眼前的白雾消散，露出了那声兽吼的真身。硕大的龙首从迷雾中探出，紧接着是矫健的身躯，宛如猎豹一般，浑身血色，口中衔着一柄滴血的宝剑，澄黄的双目中露出了恐怖的精光。
然后那巨兽开始慢慢地变化，竟然化作了人身，身形怪异，但见其面如豺，身如豹，身负银刀，烂袍金甲；威风凛凛，似有吞月之势，气宇轩昂，如有揽日之力。
“龙子睚眦？”秦阳眼中变化，没想到竟是自己的异象睚眦。
“哈哈哈哈！”那人大笑道：“没想到现在还有人记得龙子睚眦。”那人虽是在笑，却眼泛凶光，似要择人而噬。
“这里是哪儿？”秦阳却丝毫不惧，冷静地问道。
“迷失之海！”
“我为何在此，你又为何在此。”
“万物精魄灵魂皆在此。”
“灵魂？我死了？”
“自然不是，只是趁你灵魂之力虚弱之时将你拉来此处。”
“你要干什么？”
睚眦耸了耸肩，无辜地说：“我不是说过了，现在来说你是我的主人，我自然不会对你不利。”
“等等，你不是我觉醒的异象吗，为什么会有自己的神智。而且还有自己的…躯体？”秦阳准确地找到了问题的关键。
“躯体？哈哈哈哈！”睚眦笑着，血泪从眼中流出，显得狰狞恐怖：“我早就没有躯体了，世间已无睚眦，现在的我不过是一团精魄。你以为我是你的异象？哈哈哈哈，我不过是附在你的身上，与你共存罢了！”
“与我共存？”秦阳死死地盯住睚眦，语气不善：”我可不喜欢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属于我的东西，你最好乖乖地给我离开我的身体。”
“离开不了了。”睚眦神情突然落寞了起来：“我早就是一团无法自主控制的精魄，游离在世间，不知道多少年了。不久前即将消散在天地间时，被莫名吸附在了一颗血色的陨星上，最后莫名其妙的进入了你的身体。”
“我根本伤害不了你，你放心吧！”睚眦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自嘲地笑了笑：“其实我发现了，我已经慢慢被你同化了，或许有一天我真的会变成你的异象吧。”
秦阳有些无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可没有什么当知心姐姐的潜力。
“小子，我知道你需要力量，我可以将力量无条件地借给你，直至我的力量耗尽，消散于天地间，这样你就不用担心了。但是你帮我做点儿小事儿怎么样。”
秦阳皱着眉看着睚眦，半天没有回答。
“放心吧，我可不是心魔那种低级货色，况且我对一个人类的肉身也没有什么兴趣。”睚眦眼中流露出了一丝恨意。
“你想要什么？”秦阳终于开口问道。
“杀光所有人类！”
“我去，你这要求还真好意思提啊！”秦阳一口回绝。
睚眦不解地问道：“你们人类不是为了力量什么都可以付出的吗，我只不过要求你杀光人类而已。”
或许在睚眦心中，人类不过是生活在世间的一个物种而已，就像许多人类所想那样，蚊子真是可恶的生物，我要灭绝蚊子这个物种一样，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拜托，我也是人类啊！况且谁跟你说的人类为了力量什么都可以付出的？”秦阳无语地说道。
“谁跟我说！自然是我亲眼看到了。你们人类为了获得力量，经常将自己的族人当做贡品供奉给一些强大的上古异兽，借此换取一些修炼的窍门。”睚眦很奇怪地看着秦阳，似乎是觉得他提的问题很奇怪。
“什么？”秦阳震惊，贡品？供奉？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自然是我未死之前发生的事。”
“你死了多久了？”
“这我哪里还记得住。”
“等等…我有点乱！”秦阳制止了这场谈话，他觉得脑子里就跟一堆浆糊似的，乱七八糟，好不容易冷静了一下说道：“你是说人类的修行之法是从上古异兽那里得来的？”
“那是自然！”睚眦理所当然地说道。“要不是你们人类卑劣、无耻，现在这片大陆仍然是我们异兽的天下。
秦阳有些蒙圈了，他似乎有些听懂了，但又有些惊恐于自己的猜测：“你…你说说人类是怎么样卑鄙、无耻的。”
睚眦愤愤地说道：“人类不过是上古时期一个低劣、孱弱无比的种族，当时有无数强大的天生异兽从天地混沌中诞生，天生亲近大道，几乎可以无节制地利用天地之力。”
“人类本来是一群愚昧的食物而已，后来经过好心的种族点化生出了神智。他们以族人的血肉供奉，换取了一些粗劣的控制天地之力的法门，最后竟然妄想依靠这些粗劣的法门来对付那些强大的生灵。”
“成功了？”秦阳小心翼翼地问道。
“当然是失败了，人类被无情地镇压！可是卑鄙、无耻的人类，竟然开始挑拨那些强大的生灵。无数强大的生灵开始陷入了无休止的内斗，而人类竟然开始利用那些生灵的血液强化自身，以骨骼炼化武器，凭借着狡诈无比的计谋，将残存的那些生灵全部杀死。”
“现如今，整个大陆上已经没有多少上古时期就存在的强大的生灵了。”
秦阳算是听明白了，若是换个角度来讲，就是人类在上古时期就如同猪狗一般被异兽圈养，但是无数先贤为了人类种族的延续和尊严，以自身血肉作为贡品，换得了珍贵的修炼之法，开始强大自身，并且积蓄力量，希冀推翻这些可恶的上层猎食者。
但是人类的革命终究还是失败了，但是人类寻找到了另外的一条路。靠着挑拨强大异兽之间的矛盾，另其两败俱伤，人类凭借着强大的学习能力不断完善着修行体系，强大着自身，成为了大陆上的霸主。
嗯！这么一解读立刻变成了可歌可泣的人类英雄的抗争史诗。当然，很明显睚眦是不愿意接受这样的解读的。
“只要你杀光人类，我就愿意将我的力量全部给你！”睚眦再次提出了这个要求。
秦阳有些明了，显然他肯定也属于死于人类的阴谋诡计之下的上古异兽。
“这个绝不可能！”秦阳再次回绝。
“那我的力量，你……”
“我不稀罕…”
睚眦有些词穷，显然虽然从上古时期一直存在到今天，他的“智商”并没有得到什么提升。
秦阳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那…龙呢”
“父亲？我在一片混沌中诞生的时候，父亲就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血脉中的记忆告诉我，父亲似乎是去了另外的世界。若是父亲在的话，凭借父亲的力量，又怎么可能轮得到人类称霸！”睚眦显得有些落寞。
“去了…另外的世界吗？”秦阳有些失神。“难道是去了自己原来的那个世界吗？所以那个世界也留下了龙的传说，可是睚眦为什么会在那个世界留下传说？其中难道还有什么秘密吗？”
秦阳思考着，却浑然没有发觉自己的身体似乎有些透明了起来，隐约要消失一般。
“这…这怎么回事儿？”
才刚刚回过神来，秦阳就化作了一缕青烟就消失了。
只留下无尽的白雾。
以及虚无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