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黑色碎片

原随风独自来到角落的一个摊子。

摊主是个身着灰衣的老者，老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双眼睛浑浊不堪，似是对人世十分厌倦。摊子摆放着灵石、兵器，以及许多原随风叫不上名字的物件。但这并不重要，原随风是冲着灵石来的。

摊子来人了，灰衣老者却只是看了一眼，便又低下眼睑，懒得招呼，甚至连眼皮都没有多抬一下。

原随风第一次见到这种不管不顾的老板，问道：“老板，你就不怕我偷拿东西吗？”

不料老者反问道：“少年人，你是头一次到西凉城吧？”

原随风也不隐瞒，点头道：“确实头一次来，不知老板从哪里看出来的？”

“从你话里听出来的。”

原随风奇道：“这里的人来自墨国各地，不可能仅凭口音就能断定谁是新来的吧？”

老者却不回答原随风的问题，抬手指了指四周，说道：“西凉城来往之人，如过江之鲫，鱼龙混杂。但是你看这里却一切秩序井然，一年到头都不会见到多少人闹事，小偷更是早已绝迹了。”

原随风听罢，方才知道适才自己所言“偷拿东西”之语，泄漏了自己是初来乍到西凉城。

“老板，因何这里一片祥和之象呢？”

灰衣老者用一种懒理世事的语气说道：“朝廷虽然放弃了西凉城，但杀妖盟没有。”

老者说了一句，便不再开口。好在这句话已经让原随风知晓西凉城之所以秩序井然，是因为有杀妖盟在维持着公道秩序。

原随风想起了远在数千里外的王太平，杀妖盟副盟主步青云是王太平崇拜的众多英雄中的一个。

摊上的灵石分成两小堆，其中一堆跟宋逸凡上回拿出的灵石一般，通体洁白，蕴含极为精纯的灵气。另一堆灵石则呈乳白色，其内蕴含更加精纯的灵气，成色更足。

原随风问道：“这些灵石怎么卖？”

老者头也不抬道：“下品灵石五十两一颗，中品灵石五百两一颗。”

“黄金还是白银？”

“自然是黄金。”

原随风咋舌道：“有些贵了！”

老者浑浊的眼中似有精光一闪，说道：“少年人，看来你不了解行情啊！”

只听老者继续说道：“墨国不产灵石，一颗下品灵石在墨国可以卖到一百两，一颗中品灵石可以卖到一千两。我看你有些面善，方才折价卖给你。你要想买到更便宜的，那就得到万里之遥的中原去了，那里的下品灵石只要十两一颗，中品灵石也只要百两一颗。”

原随风确实不懂行情，也不着恼，问道：“老板，灵石分为上、中、下三品，可有什么说道？”

眼前的清秀少年并未让老者感到厌烦，老者又解释道：“灵气纯度不同，自然价格不同。一般而言下品灵石供夺命境、紫华境武者修炼之用，中品灵石供天位境、神羽境武者修炼，上品灵石供玄冥境、万象境武者修炼。至于成道的武者，就要用到极品灵石来修炼了。”

老者解释得十分清楚，原随风爽快道：“那就拿一颗下品灵石！”

老者闻言却道：“少年人，灵石都是十颗起卖。你要是只买一颗，五十两可不够。”

“那要多少？”

老者右手伸出大小拇指，说道：“只收你六十两了！”

原随风一咬牙，从储物袋中拿出所有银两，可怜巴巴道：“这八十两是我的全部身家了。”然后数了又数，方才面带不舍将算好的六十两忍痛递给老者。

“不能再便宜了吗？”

“再便宜我就亏本了。”

灰衣老者哪里会知道眼前的少年从来都不是表情如此丰富之人，还当自己遇到个穷小子，有些于心不忍，想再降些价格，又不愿做亏本买卖。

接过原随风忍痛缓缓递来的银两，老者手指摊子右角的一堆零碎物件，说道：“这样吧，除了下品灵石，你还可以从里面挑走一物。”

原随风自小在社会最底层挣扎求生，深谙市井买卖讨价还价之道。他见老者虽然惫懒，却没什么坏心肠，适才一番做作，是想博得老者的同情，希望能够再便宜一些，毕竟那八十两真是他的全部身家。

虽然没有再便宜，老者却答应让原随风额外再挑一样东西带走。

原随风走到摊子右角，认真翻找起那堆零碎物件。每样物件都值不了几两金子，原随风也没想过能挑到什么沧海遗珠，只是想从中挑一个自己可用的东西。

但是原随风很快便知道自己想错了，这堆零碎之物中真的有沧海遗珠。

那是一块巴掌大小黑扑扑的片状物，形状极不规整，应该是碎裂之物。黑色碎片看起来没有任何奇特之处，但手拿碎片的原随风却能清晰感受到其中所藏的不知名能量，那是一种类似于灵气，却比灵气强大了不知多少万倍的恐怖能量。

原随风可以感受到旁人难以察觉的深藏碎片中的能量，自然是得益于丹田中的紫云。紫云好像为他开了个天眼，让他对天地间的灵气灵物极为敏感。

原随风内心震撼，脸上的表情却十分淡然。放下手中碎片，原随风又来回挑了几样物件，最后将一颗青色圆珠跟黑色碎片一并拿起，在手中拿捏了一番，终于放下圆珠，只留碎片在手中，说道：“多谢老板，我就要这碎片了！”

灰衣老者淡淡道：“拿走吧，那碎片虽然不雅观，质地却极为坚硬。我曾试验过，刀剑难破，也不知是何物所铸，当初又是如何碎掉的。”

原随风收好灵石跟黑色碎片，再次谢过灰衣老者，返身去寻刘崇古等人。

众人逛了许久，各自都买了些东西，游盛之建议道：“咱们早些回客栈歇息吧，明日一早还要进黑森林历练！”众人没有异议，同回客栈。

刘崇古一共定了四间房。两间双人房，一间给赵充国、王秋华，另一个房间给游盛之、原随风。刘崇古、林玉婵一人一间单人房。

游盛之十分提携原随风这个飞速崛起的“剑宗天骄”，跟他详细讲了些黑森林中可能遇到的危险，以及一些妖兽的习性等等。

一夜无话，次日一行六人向黑森林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