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阳牙虎齿
“桃山派封少侠，老虎牙齿一颗为贺。”
随着司仪的报礼，谢玉大笑道：“我没听错吧？老虎牙齿一颗？这也拿得出手。”
“老虎牙齿也可以做贺礼，真是长见识了。”
“佩服佩服，真是什么样的人做什么样的事，这脸皮得厚到什么程度才敢拿一颗老虎牙齿做贺礼。”
“也不能这么说，我听说专业打秋风的江湖中人一般是准备一个一文钱的红包的，这个总比一文钱红包好那么一点点嘛。”
各种嘲讽讥笑声络绎不绝的响起，谢玉和那些跟班可是憋足了劲准备羞辱人的，现在可算是找到机会了。
“你们……”苏静宜被气得满脸通红。
反倒是封宁已经放开了心结，完全不在乎那些嘲笑与讥讽，只是略带歉意的笑道：“师妹，师兄来的匆忙，没有精心为你准备礼物，希望你不要介意。”
“这虎牙乃是我在路上打杀了一只巨虎，然后从虎嘴里敲下来的，我看这虎牙颇为不凡，锋锐坚固逾精钢，本来是想打造把匕首或短剑给你防身的，可时间太紧没来得及，希望你不要嫌弃。”
苏静宜见封宁坦然的表情，心中也慢慢释怀，是啊，在乎别人的看法干什么，师兄送的，不管什么我都喜欢。
她拿过虎牙紧紧握在手里，道：“我很喜欢，师兄，非常的喜欢。”
封宁从怀中又掏出一颗虎牙，笑道：“这个虎牙有一对，待把两颗虎牙打造成两把短剑，咱们就可以双剑合璧闯荡江湖了。”
“好啊，好啊，到时候咱们就叫桃山双虎剑。”苏静宜欢呼雀跃道。
“那我叫什么啊？”于洪道。
“你叫桃山独行侠。”封宁笑道。
“不要，好难听。”于洪郁闷道。
“哈哈哈！”三人若无旁人的笑道。
谢玉脸都绿了，一番羞辱下来，对方满不在乎不说，竟然还当众打情骂俏起来。
其他人也面面相觑，没想到面对众多的讥讽和嘲笑，封宁竟然能够如此坦然面对。
“够了，不就是一颗烂牙齿，还锋锐坚固逾精钢，真当是什么了不得的好东西啊。难道这颗烂牙齿还比我送的那把龙眼宝剑更好不成。”谢玉暴怒道。
“你，去把龙眼宝剑拿来，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这牙齿硬还是我那宝剑利。”
面对暴怒的谢玉，其他人也不敢说什么，一个下人匆匆去取了那把龙眼宝剑过来。
这边的骚动也渐渐吸引了一些老一辈的宾客，围观的人慢慢多了起来。
封宁给了苏静宜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瞥了一眼谢玉，心道，你要自取其辱，我就成全你。
封宁一直都不是什么好脾气之人，来苏家参加宴会他就一直憋着一股邪火，要不是看着苏静宜的面子上，他早就闹得天翻地覆了。
“谢公子要试试这虎牙的成色，那就来吧，我也想看看谢公子的这把龙眼剑到底是不是名符其实。”封宁手中握着虎牙淡淡的道。
谢玉狞笑一声，龙眼剑已经出鞘，寒光一闪，龙眼剑以横扫千军之势直袭封宁。
所有围观之人都面色一变，看这势头，谢玉是出了全力了，这已经不只是试试的程度，看这剑势只要封宁用虎牙挡不住，就是血溅当场的下场。
苏俊远有些后悔把谢玉带过来了，他没想到谢玉会失控，这要是在宴会上出了人命，苏家的脸面上可不好看。
反倒是苏静宜和于洪一点也不担心，自家师兄是什么人，那可是先天内家高手，就凭谢玉那种草包也想伤到自家师兄，别做梦了。
封宁看着寒光闪闪的宝剑向自己袭来，微微一笑，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持着虎牙就往长剑上撩去。
就在虎牙和长剑相交的瞬间，虎牙上微不可查的闪现了一下红光。
只听叮的一声脆响，谢玉手中的龙眼剑应声而断，断掉的半截剑尖旋转着高高飞上空中。
所有人都呆滞的看着飞上天的半截剑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这龙眼剑竟然被那颗老虎牙齿砸断了，这怎么可能。
封宁收起虎牙，淡淡道：“这龙眼剑也不过如此嘛，还说是神兵利器，连一颗老虎牙齿都不如，不会是假的吧。”
谢玉拿着半截断剑，喃喃说不出话来：“这，这，这……”
众人也开始议论纷纷。
“这虎牙怎会如此坚硬，连龙眼剑都砸断了。”
“就是，那虎牙都没有开刃，确实是硬生生的砸断了龙眼剑哦。”
“难道那虎牙真是什么不凡之物？看着不像啊。”
“不会那龙眼剑真的是假的吧，你看那颗虎牙，毫无损伤的样子，就是一把普通精钢剑砍上去也该留下点痕迹吧。”
封宁面上淡然，心中也觉诧异，他虽然用了内气作弊，但为了不被看透，只是相交的一瞬间用了少许而已。
他看得出来那龙眼剑确实是把利器，在他想来，用了少许内气后虎牙能和龙眼剑拼个两败俱伤就不错了。
哪想到现在却是虎牙完胜，龙眼剑轻轻松松就被砸断了，而虎牙却完好无损，这就说明虎牙本身的硬度就要胜过龙眼剑许多，再加上内气才会有如此结果。
“这虎牙看来还真是不凡之物。”封宁心道。
“你们敢说我这剑是假的？”谢玉歇斯底里道：“这剑乃是我亲自到班文大师处重金求取而来，怎么可能是假的。”
他本来是来羞辱人的，现在却倒过来被人羞辱，情绪一下子就失控了。
苏俊远见气氛不妙，连忙道：“谢兄这把龙眼剑当然不可能是假的，刚才韩老掌柜也看过，点评此剑乃神兵利器，难道大家还怀疑韩老掌柜的眼光。”
“就是，就是。”谢玉感激的看了苏俊远一眼。
他眼珠一转，指着封宁道：“肯定是那家伙搞了什么鬼。”
封宁淡淡一笑，心道，老子就是搞鬼了，但你能怎么样？
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道：“这龙眼剑确实货真价实，这点老夫可以保证。”
韩老掌柜分开人群走了进来，对封宁道：“小友，你那虎牙可否给老夫一观。”
封宁把虎牙递过去，道：“韩老掌柜尽管拿去看。”
韩老掌柜接过虎牙，拿在手里仔细摩挲观察着，开始时面露疑惑，渐渐的脸现惊讶之色，抬头问道：“小友，你这虎牙是从哪里来的？”
“是晚辈路过一个荒山时，遇到一只巨虎，将巨虎打杀后得来的。”封宁如实道。
“那巨虎是什么模样，小友可否详细描述一番。”
封宁回忆了一下，道：“那巨虎身长一丈多，身高七尺左右，身形甚是巨大，身上通体淡红镶白虎纹，最显眼的乃是嘴里一对上牙，长长突出嘴外，如一双利剑。”
韩老掌柜听后有些激动问道：“那巨虎背上是否有一条鲜艳赤红纹路直通尾部？”
封宁想了想，道：“是有一条赤红纹路。”
“真是异兽阳牙虎。”韩老掌柜失声道：“这是阳牙虎齿啊。”
此时众人都看出来了，那龙眼剑确实不假，只是这虎牙更不简单，所以才能砸断龙眼剑。
“韩老掌柜，这阳牙虎是什么？”
“难道这阳牙虎齿很珍贵？还请韩老掌柜为我等解惑。”
众人一时间被韩老掌柜的表现弄得提起了兴趣，这韩老掌柜是什么人，那可是出了名的见多识广，连他都会表现出惊讶与激动，可见这虎牙确实不凡。
韩老掌柜平复了一下心情，陷入了回忆之中，嘴里轻声道：“那还是五十年前了，当时我才十多岁，还是‘百宝阁’的一个小学徒。”
“我还记得，那时是正月十三日，离过年已经不远，店铺里很忙，傍晚时分，一群人伤痕累累的来到了后院，他们抬了一直巨大的老虎，师父说这是一支远近闻名的狩猎队。”
“那巨虎就是阳牙虎，是一种非常稀少的异兽，这个狩猎队经过长时间的追踪，布置了许多人手陷阱，最后还损失了许多人手才将其捕获，当时狩猎队的领头一个一流顶尖高手说，这阳牙虎的实力已经堪比先天内家高手了。”
“当时‘百宝阁’评估其价值，得出的结论是这阳牙虎最珍贵的就是嘴里这两颗巨齿，其他部位虽比普通老虎要好，但也好不到那里去。”
“但只是这两颗虎牙，就已经价值连城，因为阳牙虎一身的精华几乎都集中在了这两颗虎牙上。这虎牙自身带有一股炎阳之气，本身就有驱阴辟邪的作用，常年带在身上还可以补充阳气，增进修为。”
“更重要的是，这阳牙虎齿坚韧非凡，如果找能工巧匠打造成兵器，绝对是最好的神兵利器，听说虎牙上那股炎阳之气在打斗时还有妙用。”
“当时百宝阁花了天价收购了两颗虎牙，然后找人打造成了两把匕首，这两把匕首后来又被两位先天高人购得，听说凭着这两把匕首，两位先天高人纵横一时。”
韩老掌柜长出口气，众人都听得入神，想不到这虎牙竟有如此大来头。
“韩老掌柜，您上次见到这阳牙虎齿都是五十年前了，现在怎么确定这就是阳牙虎齿？”有人问到。
韩老掌柜举起手中虎牙，道：“阳牙虎齿握在手里会给人一种暖洋洋的感觉，细看的话会发现上面有一些细微的红色纹路，当年师父为了给我长见识让我细细观摩过，我一直印象深刻，大家看，此齿上面也有许多细微的红色纹路。”
离得近的围观群众仔细一看，那虎牙上果然有许多细微的红色纹路。
“原来这虎牙如此珍贵啊，难怪能够砸断龙眼剑。”
“是啊，真是想不到，看外表也没什么出奇的，却是一件稀世珍宝。”
“要不是韩老掌柜见多识广，差点就使宝物蒙尘。”
听了韩老掌柜的一番解说，连封宁都感到意外，这阳牙虎齿竟然如此珍贵。
“师兄，想不到你送我的是如此贵重之物。”苏静宜感动的看着封宁说道。
封宁接过韩老掌柜还回来的虎齿，笑道：“师妹不必如此，有些东西是再贵重的礼物也取代不了的，这虎齿我也没料到如此不凡，但对你我来说，凡与不凡又有什么关系。”
苏静宜重重点点头，道：“师兄说的是。”
她心里不由想到，是啊，这虎齿贵不贵重又有什么关系，价值连城和贫贱如草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是师兄送的我都会视如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