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战体传承

“小子，人世可还有未完成之事？”

“有！”

“何事？”

“报仇！”

玉锦猩红的双眼放佛又红了几分，脑海中那股疯狂的杀戮之念就像一道滔天巨浪，猛烈的拍击着、翻腾着。

“报仇？”拄着龙头拐杖的佝偻老人嗤笑道，“凭你已经废了的身体？虽然你心中的那股杀戮之念非常强烈，但是那也仅仅只是个念头，你的念头能杀人么？”

老人的话犹如当头一棒！玉锦脑海中的那股杀戮之浪都忽然停歇，“我能做些什么，我只是一个废人，一个永远不能再修行的废人而已，我能报仇么？”玉锦从没有怀疑过自己，但是现在，他不确定了，他已经不是那个幻城天才，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废人，连普通人都不如，手上的力气怕是握紧筷子都成问题，他还能复仇么？

“姥姥，你说的对。”

良久之后，玉锦重新恢复平静，双眼中的猩红渐渐退去，趋于平静，“我的确已成废人，是没有报仇的力量了，但是我的复仇的信念长存！即便我堕入地狱，我之信念不灭！”

老人也有些微微震惊，这个少年竟然说信念长存？

“能够走到我这里的，都有两个选择。”老人有点戏谑的看着玉锦，“一条路可以离开这里，你可以在外面找个安静的地方，逐渐失掉生机死去，你现在的身体应该还能支撑一个月时间。而另外一条路，几乎是必死之路，而且是饱受折磨而死，当然，也有生还的可能，但是至今并没有发生过。”

玉锦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他只是颤巍巍的走过老人，坦然的进入了那条号称必死之路的小道。

小路并不可怕，相反，还很美丽，各种奇异的花朵铺满青石小径，小径的尽头并没有路，而是血红色的湖泊，充满邪气，弥荡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味，很奇怪的是，只要距离这片湖泊稍微远一点便不会闻到任何气味，而当距离湖泊三丈以内时，那股血腥味却立即令人作呕。这片湖泊放佛一张大口，挑起人内心最深处的暴戾、冲动、欲望和杀戮，蛊惑着你向它走近。

玉锦也不例外，当跨入湖泊三丈以内时，那股弥天的血腥气味立时冲进他的体内，窜入全身每一个穴道，甚至进入血液，随血液流转全身，玉锦双眼爆红，一股冲天的杀戮之念无限暴涨！

“吼！”

惊天动地的一声嘶吼，玉锦不受控制的冲向了湖泊，血红的水立时将他淹没。

玉锦并没有失去知觉，相反，他的知觉好像更加灵敏！他感觉到了疼痛，有生以来最大的疼痛！他的皮肤竟在血水中腐烂！一寸寸一片片腐烂！而他的知觉却无比清晰，他可以感受到身体每一寸皮肤被血水渐渐腐蚀掉！

没有任何人可以抵挡这样的疼痛！血水的腐蚀性就好像无数食人蚁的啃食，一点点一点点，玉锦的嘶吼完全减消不了任何的疼痛，血水的神奇属性使得他感知更加敏锐，放佛疼痛又扩大数倍，而一旦失去知觉，便意味着死亡！

先是耳朵完全被融掉，接着鼻子、嘴巴、手脚统统被融掉！玉锦身上的肉没有一丝剩余，竟然统统被融掉！而他的骨骼还保留着刚才仰天嘶吼的狰狞模样。

他已经死了。

没有任何人会认为他还活着，他的身体骨架上面已经没有一丝血肉！

天地间充斥着血腥煞气，在湖泊上方凝聚成无数头丈高的魔头，模样狰狞可怖，这无数头血腥煞气凝聚的魔头彼此疯狂吞噬，渐渐形成两头千丈高的荒古巨魔！

这两头巨魔模样奇特，一头巨魔就是一个超大型的圆球，没有四肢，一只眼睛一只耳朵都长在圆鼓鼓的肚皮上，而另一头更为奇异，分明就是一个放大千万倍的超大型心脏！心脏上长着五官，一样没有四肢躯体！

这两头奇异的荒古魔头看着血色湖泊中屹立着的晶莹骨架，怔怔出神，放佛忆起了什么。

“峱，你怎么看？”心脏模样的巨魔奇异的振动着，频率放佛跟天地脉搏如出一辙！

“衅，在大舍身境中，这小家伙的肉身已消失，生机完全湮灭，但是他的那股杀戮之念却放佛亘古不灭，缭绕在湖泊上空，即便是你我之煞气放佛都不如其浓烈！”

“信念不灭？”

这时候，那位拄着龙头拐杖的老婆婆又忽然出现，缓缓走到湖泊上方，眼中泛着奇异光彩。

“历经无数纪元，终于有人勉强达到主人的要求了。漫长的岁月里，进入三重境的天才妖孽数不胜数，能闯过九重梦境的也以千计，但从三重境离去的却从无一人。”

“贪婪是人的本性，敢进入三重境的自然是为了获得主人留下的机缘。但这份机缘却并非谁都可以获取，而且主人的机缘只留给一个人，那就是经历大舍身境，滋生出永恒信念，并能经受泯灭境考验的人！”衅的巨大身躯放佛囊括天地大道，一呼一吸浑然天成。

“他已不用经受泯灭境的考验。”峱简单的道。

“孤寂了无数岁月，以后注定不再寂寞。”老人浑浊的眼睛忽然充斥璀璨的光芒，漫天光华朝着她凝聚，一时之间她竟成了这片天地的焦点，仅仅只是一瞬间，而那老人却放佛回溯了千万年！只见她本如树皮一般的皮肤竟寸寸脱落，新生的皮肤放佛初生婴儿！她佝偻的身躯也在长高，雪白的头发竟眨眼间变得乌黑发亮！而下一秒，乌黑的长发竟又开始变短，颜色也变成耀眼的红色，而那傲人的绝妙身躯竟然也在变得矮小！

这方天地的光华放佛被她自己全部吸净，偌大的三重境只剩下了这片血色湖泊，而远处的不灭之林竟全部湮灭，一座亮银色的九层宝塔倏然飞来，在她的头顶盘旋，这时，老人已历经九次不同的蜕变，化成一个光点消失在宝塔之中，而那九层宝塔也忽然变小，朝着血水中浸泡着的骨架飞去，落在骨架的丹田之中，忽然消失。

这时，两头荒古巨魔也不再犹豫，缩小千万倍，朝着那具骨架飞去，峱落在了头部，衅落在了心脏之处。

湖泊上空游离不散的杀戮之念也在集聚，如一股无形的气流自骨架头骨天灵盖没入，渗入骨髓，流转全身各处，最终汇聚在心脏。

血色湖水开始沸腾，掀起滔天巨浪，疯狂的席向骨架，奇迹发生了！血色湖水竟然被骨架完全吸收！如长鲸吸水，骨架汹涌的吸收着湖泊中的血水，浩瀚的湖泊都顿时缩小了三分之一。

骨架的颜色从晶莹的雪白渐渐变得淡红，而随着继续疯狂的吸收湖泊中的血水，渐渐变成紫红，直到整个湖泊中的血水彻底消失，骨架竟也变成了狰狞的血红色！

而更为神奇的是湖泊底部的淤泥竟一层层的包裹了血红的骨架，形成一个大型的茧！

时间一天天流逝，淤泥巨茧中竟渐渐有了心跳，随着心跳，巨茧外围的淤泥开始一寸寸、一层层的脱落。

转眼间，春秋已是一个轮回。

这日，秋风潇潇，厚厚的落叶丛中，忽然走出一个赤膊的少年，飘逸的长发，在风中飘飞，深邃的双眼，如浩瀚星空，俊逸的面庞，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带着些许邪异，如钢铁浇筑般肌肉累结的强悍身躯，放佛藏着无穷无尽的力量，而及其不对称的是两条腿，竟如同孩童手臂一般粗细，这样的力量如何能支撑的起上身的重量？

可是，在潇潇秋风中，他硬是没有倒，相反，站的却异常坚稳！少年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身躯，自己的容貌并没有改变，只是…，只是上身更加结实了，只是下身更加…纤细了？

少年缓缓闭上眼，内视身体，奇迹的发现，自己的丹田之中，竟然有着一丝内力！一座丹田虚塔隐隐约约，若隐若现，竟也有了少许根基！

少年身躯巨震，纤细的双腿竟忽然有些支撑不了，险些倒下。少年明显太过于激动，拥有丹田虚塔虚影意味着什么，他当然知道，这表示，现在的他又可以开始修炼！他的身体又能够修炼了！

正在少年激动的时候，丹田之处忽然一个光点一闪，亮银色的九层宝塔如昙花一现，转即消失，一股记忆电流便从丹田直冲脑海。

“九劫战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