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第一百零三章无规修行（二）

“万极使驱，如我无生。”方天慕盘腿坐着，而他的四大能量奥义化成了四团不同形态的黑火，盘踞在其身边。无生境界的突破方式，与寡亡之境不同，神丸和魔丸本是互补的，寡境者感受的痛苦正是亡境之息，同样亡境者亲历的磨难，也是寡境之道，可将神魔丸合二为一的方天慕，无须经历那挫骨破神之痛，而突破的方式，就是其自我道之领悟和术之提升，以及能量的再次堆积，所以方天慕的修行之道比别人要容易的多。他推开了所有能量奥义，把最纯粹、最原始的能力搬了出来，在徂龄域，他的吞噬力好似被解放了。黄土之中并没有生灵，与那边的红土一样，这里的土也是被侵染过的，只不过不是酸的，而是臭的，同样也不适合草木生长。可方天慕的吞噬能力依然发挥了作用，能量源源不断地涌入他的身躯，要是放在阳间，这一片死土再怎么压榨也不会有能量出现。方天慕对这种变化很好奇，他捧起了一抔土，心念一起，开始吞噬土中的能量，他原以为这是个瞬间完成的过程，可二十息时间过后，依然有能量缓缓从土中出现，并涌入方天慕的身躯，那能量是微弱的，但架不住它一直往外涌。到底是什么呢？明明只是一抔土，土中没有任何生灵，为什么会有能量呢，难道世间无灵之物，也是生灵？尽管那土中能量涌出的很慢，但方天慕还是耐心的等待着，他想看看这过程的极限。万万没想到的是，两个时辰后，这个过程仍然没有消失。原本微弱的能量流，现在已经攒到了大片生灵的能量基准，恐怖的是这个过程还在继续。方天慕的脑海中涌出了一个想法，一颗土粒的形成，是需要能量的，世间万物哪怕无灵之物，也都需要能量，才能具化而成。把木柴点燃，产生了火，火是具有明显能量反应的，可以与术相当，那火的能量是哪里来的？岂不是木柴？如此一来，木柴不就是一个能量体吗？他想到此，想做一个试验，立即回到了阳间，不多时，他又来到了此处，只是手中多了一块木头，是最普通的木头。方天慕将那块木头一分为二，先将其中一块点燃，当其成火之后，方天慕开始吞噬火的能量，但那凡间之火，到底不是术，并不会立刻消失，是经历缓慢能量流失而渐渐熄灭的。紧接着，方天慕开始吞噬另一块木头中的能量，结果显而易见，没有燃烧的木头，如那一抔土，源源不断地缓慢涌出能量着，其现已涌出的能量总和，是燃烧成火的数千倍。方天慕得出结论，物体性质和形态的转遍是需要能量的，且这个能量额是极其巨大的，但这个转遍的过程又是瞬间的，能量的快速发散，让他的能力无法将其捕捉。咦，为何不能捕捉，方天慕将剩下的那块木头又掰出一小块，利用能量平衡奥义，将其完全封禁，并将其中的能量可流动程度压制到了极少点，接着将其点燃，火焰出现得很快。木柴很小，很快就燃尽了。方天慕震惊地发现，木柴燃烧的瞬间，自己的能量平衡奥义被冲破了，但借此之变，他也吞噬到了大量的能量，那可是相当于两个珑人的全部能量，饶是如此，还是有大部分能量“失踪”，或许化入了自然。一块小小的木头，居然爆发出了超越两个珑人的能量级，方天慕其实从幼时修行开始，就一直思考着一个问题，世间可操控能量者，恐怕数不胜数，倘若持续千年万年，自然之界的能量是否会因为巨大的缺漏而崩塌。如今来看，这种想法是错的，一块木头产生的能量，就已经是数个珑人级别的了，而且这还仅仅是被方天慕捕捉到的，没有被捕捉的能量全部涌入了自然之中。与方天慕儿时的想法相反，自然之界的游离能量并不是在缺漏着，而是在大膨胀中，那种能量级是恐怖的，无法被想象的，方天慕觉得就算是成神成魔，也无法直接去接受那种自然能量级，即使是神，也会被那能量级直接碾碎成虚无。如此，方天慕对时代更迭有了一个特殊的想法，类比于多姆时代的升华，群神时代就像是能量大爆发一般，大量的修行者突然超越了八圣器的神级限制，从而摸到了神魔之界，那是否就是自然之界能量级膨胀到一定水准后的“自救方式”呢？如果木柴燃烧需要释放巨大的能量，那木柴的形成，是否需要聚集巨大能量呢？木柴尚且如此，如果是一个神呢？把每一个人所拥有的能量水准，当做一个能量级，所有修行者的不同修行之路，其实都在提升自己的能量级，当能量级达到与自然能量级接边的水准，便成就神魔之姿。方天慕想着，自己或许根本不用按照修行的方式去提升自己，他大可以在徂龄域中找一处僻静地方，然后开始永不休止地吞噬自然之物形态转变时的能量，只要将自身的能量级达到一个恐怖的水平，自可成神。或许神，就是自然之界挑选和培育出来的。他觉得自己想得对，又希望自己想得不对。他心念一起，吞噬力释放到了整片黄土地，无灵之土，缓缓地向外流出能量，方天慕意识到，这些普通的土，其实也在一直变化着，正是因为在变化，所以才能释放能量，与木块燃烧不同，那种变化不是瞬时，而是持久的，持久到上百年、上千年。太慢了，又觉得太慢了。方天慕的头顶出现了数千把光刀剑，开始疯狂地砸击其身边的黄土地，能量平衡奥义将此域完全包裹，他猜对了，总会有一把光刀击中黄土，并使黄土发生了性质和形态改变，这过程是瞬间的，但释放了超巨大的能量。短短一炷香的时间，方天慕的能量级达到了一个恐怖的巅峰点，其境界竟在此时间内，从无生之境七层，被强行突破到了无生之境二十七层，那可相当于寡境一百零八层，亡境五十四层。方天慕猜对了，只要将能量级提高，境界自然提高，但这种能量级在这片世界中，只有他一人能够直接更改，那也就是说，这世间只有他，可以无视一切修行规则，直接凭此成神，不用别时，现在他就能成神，真正的神。被封印的黑刀“大灭”忽然暴动，它大肆吞噬着方天慕的能量，那是直接对能量级的掠夺，是被动的，好似并不是黑刀“大灭”的“行为”。而一番过后，方天慕的境界退到了无生之境十层，相当于寡境四十层，亡境二十层。方天慕此时也发现，掠夺自己的是黑刀“大灭”不错，但主使这一切的，是黑刀“大灭”上的封印，那封印在压制自己，他忽然想到了自己的意识进入黑刀后，所见到之物，那十七个迥异的能量黑洞，以及由这些黑洞共同封锁住的一样“异物”，他再次摸向了自己的心口，被封印的，到底是谁？是什么？如果没有压制，自己是否就真的靠着自己的能力直接成神了，在木子云、均士魅、言江这些人还在奋力修行，一步步往上升的时候，他已经可以成神了，平衡会在那一刻直接破灭，这封印是随着刀出现的，那黑刀就像他自己，是否与木子云的火珠、雷魂相似，应该具备意识和灵魂，而那道封印不仅封印了黑刀，也封印了自己的快速成神之路，这一切，都是为了平衡。那么....他，到底是谁？方天慕抬头看向了天空，蓦的，他嘴皮微颤，低下头看向了木子云，但他终究是什么话都没有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