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再陷泥潭

第十章、生和死

冷雪凉风野草凄，

飘飞柳叶鸟空啼。

山松未改青葱色，

携手丹枫酿韵奇。

青州冬季的寒风就算是想起来都会让人瑟瑟发抖，没有人烟的迷雾林除了宽树厚雪能轻挡片片风寒外，就再无其他，林腹中，夏官早已被不知多久的积雪掩盖，也靠这积雪维持住了最后一点生命温度。一阵狂风吹过山林，犹如恶人的狂啸一般，让人畏惧现实。风太大，冰冻了的树枝抵挡不住风的吹袭，担住的冰雪被一股脑吹落，正好砸在夏官的位置。

“柳。”忽如起来的压迫让夏官从梦中清醒过来，干枯的嘴唇诺诺的喊着柳的名字。身边冰寒刺骨的空气让夏官以最快的速度清醒了过来，

“好冷啊。阴府鬼界吗？死了也好，死了就能见到爹娘了。就是不知道柳怎么样了。”迷迷糊糊的清醒过程，夏官总觉得自己已经死了，生活的气息也确确实实的在他有意识的时候悄然溜走了，身边寒冷刺骨的雪让他以为自己已经身处在阴暗冰冷的鬼界，可这世界哪里有真正的鬼界？本以为解脱了夏官在说道“柳”的时候，心头忽然一阵，那是人类心脏受到情感刺激后发出的酸痛。

“不对，我没死。”他有心痛的感觉，夏官猛的睁开眼睛一下坐了起来，厚厚的积雪被他推散在旁，看着身旁熟悉的景色，夏官知道自己还活着。

生死的搏斗，野兽的尸体鲜血，早就被忽来的大雪遮盖的毫无痕迹，夏官傻傻的看着自己赤着的上身，被黑皮猿猴打出的伤口已经凝结成疤，五脏六腑没有任何异样，而四下环望，夏官却看不到一丝半点柳的痕迹。

“柳，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啊。”心中一股莫名的酸痛让夏官疯狂刨开身边的雪堆，他试想着是忽来的大雪掩盖住了自己和柳的小身体，可挖了半响，除了挖出了不知为何被埋到自己身旁的玄铁剑外，其他一无所获。

“柳儿，你究竟在哪里。”探查无望，夏官傻坐在雪地上看着周围的环境，脑海开始泛出无数个可怕的想法。忽然，不远处的树枝有几分奇特的声响，谨慎的夏官立马端起玄铁剑半跪在地上。

经历了多次生死的夏官已经有足够的信心挥舞玄铁剑，森林的生活也让他对周围的风吹草动十分敏感，树枝的异响是很直接的告诉夏官危险即将来临。

对待危险，此时的夏官多少也有些从容，在他对自己之前的表现看来，自认为就算姜琊出现在自己面前，也尚有一战之力。自负的心里和对柳的关心让他逐渐放松了警惕。

“来了。”忽然附近的树枝上发来奇怪的异响，让夏官重新警惕起来猛的站起身来。听声辨位对夏官来讲有些难度，但是面对大型的野兽大体的找出方位夏官还是能做到的。

“你们这帮孽畜还敢来。看我玄铁剑。”夏官一声怒吼，把愤怒集中在双臂上挥动起玄铁剑朝着极速朝着自己而来的影子砍去。可就当夏官跳起砍去冲来自己的影子时，影子竟忽然消失不见，下一刻夏官就觉得背后被猛烈的一击击中，手上的玄铁剑也无法握紧落到了对方的手中，而自己的身子则被重重的打在了身后的枯树上“嘭”“咔”两声，夏官的身子竟将成人腰粗的大树打断，夏官也应声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嘴角溢出了一口鲜血。

实力的差距！这就是实力的差距。如今夏官经过长时间的锻炼身体已经强壮的异于常人，就算是受到如此重创夏官也能爬起来继续战斗。可真当夏官爬起身来眼前的影子逐渐变的清晰的时候，他就再无再战的勇气了。

“主……主人。”

“哼，这玄铁宝剑就凭你也配用？狗崽子。”多么熟悉而又让人恐惧的声音，影子的主人正是姜琊。此时的姜琊打量着玄铁剑，珍爱的用自己的毛皮袖子使劲的擦拭，脸上的刀疤配合表情狰狞的让人寒颤。本是自持过高的夏官再也没有自负的心态了，此时的他知道，就算是自己能够挥动起玄铁剑也始终难是姜琊的对手。

“妈的，老子找了你三个多月，灭了多少紫砂帮的分舵才打探出消息知道老子的宝贝剑藏在这迷雾林里。”根本不理会受伤的夏官，挥动着自己的玄铁剑破口大骂的说着。

见到姜琊，其实夏官并不是很惊讶。他知道一把贴身的剑对一个剑客的意义有多重。可是姜琊的出现却正好赶上了柳的消失，不由的让夏官有些遐想试探着的问道：“主人，你看到柳了吗？”

“什么柳？和你一起被抓的小乞丐吗？”姜琊瞥了一眼夏官，痞气十足的问道。

“是啊，那个女孩。”见到姜琊居然知道柳，夏官眼前一亮，连忙点头朝着姜琊追问去。

姜琊憋了瘪嘴，眼睛眯着的朝着夏官看去，嘴角挂起了一丝奇怪的笑容，不由自主的用手指搓了搓自己的下巴，轻描淡写的扔给了夏官两个字“杀了。”

听到这个消息，夏官的眼前马上金光闪闪，沉重的呼吸感觉每一次都要砸碎自己的心一样，心中的酸痛越来越重，对姜琊的恨意终于猛的爆发出来大声咆哮道：“什么？你杀了柳？”

面对夏官的咆哮，姜琊不以为然的迅速几个箭步冲上前去转身就是一个带着真气的鞭腿直接将夏官射飞了出去。被甩中的左侧肋骨断裂的声音清晰的出现在夏官的脑袋里，猛烈的疼痛袭来，却比不上夏官心里的剧痛。

“老子说杀了就是杀了。你个狗崽子，老子看在玄铁剑安然无恙的份上今天就饶了你。倘若日后还敢如此，定收了你的狗命。”说着，姜琊一手抓住夏官的头发，将他提的老高，狰狞的面孔一双小眼睛死死的看着夏官。这是一种猎户驯狗的方式，他们认为这种对视能让自己的狗对自己产生足够的畏惧，使得他们更加忠心。

“活着，我要活着。我要活着为柳报仇。”夏官心里嘀咕着，脸上的表情也在逐渐的缓和。夏官的心正在劝他低下头来，这是来自于内心深处最自然的呼唤，因为对生命的追求是每个人都无法逃避的基本思想。

“对……对不起，主人。我错了。”夏官艰难的从口中吐出了道歉的话，这是这辈子十三年来他说过最违心的一句话，恨意早就在内心深处埋下了种子。

“哼，狗养的崽子，背剑，跟老子走。”一手将夏官甩到了玄铁剑旁，转身朝着浓雾走去，遥远的高声呵斥一声。姜琊觉得自己虐待起到了效果，此时的姜琊内心也是有些起伏，几个月的时间夏官进步的速度被他看在眼里，这种速度让已踏入天启后期境界的姜琊多少有些震惊。可惜，姜琊是一个游者剑客而不是伯乐，在他眼中夏官从开始就注定是自己的一名奴隶，无论他有多好的天资，拥有多大的潜力。

“是，主人。”没有多余的废话，夏官冰冷的面孔是掩盖内心波涛汹涌般恨意的唯一办法，他背起玄铁剑紧跟在姜琊的身后，脚下的雪地，每走一步都是那么的心痛。

此时的夏官不由的自我嘲笑，可人总是这样子，面对避无可避的生死可以激发出自己的潜力和强大的野兽拼命，却只能在满是拘泥的社会隐藏自己的真性情。身处在华夏王朝这种奴隶制度的统治下，有时候生比死更难，可生永远比死宝贵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