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岳继贤,你来了?

“怎么查?时隔一个月了,就算有线索也被他们断的差不多了。”沈青有些疑惑的问道,反而身边的琼星眼睛顿时放亮。自始至终,宁月都没有答应要查高巡抚的案子,现在算是他的一个表态。

“所有地方的线索,十二楼都有可能斩断,但唯有一个地方的线索他们绝对不敢伸手!”宁月望着远处漆黑的夜幕神情自若的笑道。

“什么地方?”

“怒蛟帮!”

一语落地,不仅将沈青几人吓得一大跳,就连二十四夜也有不少纷纷露出惊容。怒蛟帮,是江州武林的禁忌。任何势力都有意无意的避开怒蛟帮,而怒蛟帮也从不过问江湖事。像宁月这种主动敢想向怒蛟帮伸手的绝无仅有。

“你认真的?”沈青的笑容收起,因为自己的好兄弟竟然想去找死,他无论如何都笑不起来。

“你看我像是开玩笑?”宁月回头凝视着沈青的眼睛,“我在泰兴天幕府的卷宗里发现了一个情报。每隔三个月,德运镖局会前往江岸接一批货。而将这批货从江北运到江南的就是怒蛟帮的白沙堂。我打算去白沙堂看看,能拿到他往年的账本那也是极好的。”

“我陪你一起去!”沈青凝重的说道,仿佛下了一个无比挣扎的决定。

“不用!”沈青的心意宁月明白也很感动,但上次发生了余浪的事之后,宁月再也不敢让好朋友帮忙探查什么东西了。毕竟不会每次会像余浪那次这么好运。

“你们谈怒蛟帮就闻风色变,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岳龙轩天地十二绝的威名。抛开岳龙轩,怒蛟帮也不过是江湖九级门派而已。

岳龙轩被千暮雪刺了一剑,没有一年半载他的伤是好不了了。只要不去怒蛟帮总坛,他的分堂实力也是一般。所以,以我的武功只要小心一点不会出什么事的。

而且……就算一时不慎暴漏了,怒蛟帮也不敢对我怎么样,至少在岳龙轩伤势痊愈之前他不敢对我如何。但你不同,你不只是抚琴公子沈青,你背后还有金陵沈府。所以,去白沙堂只能我去,我一个人去!”

宁月脚尖一点,身形如清风一般拔起,不一会儿便消失在夜幕之中。沈青望着宁月消失的方向,眼神中露出一抹担忧的神色。过了许久,才换上他温柔的笑容。

“两位既然到了金陵,就随我一起去沈府吧,也好方便将查到的东西禀明家父。琼星姑娘莫要推辞,十二楼复出对我沈府也是大威胁,你孤身一人很难保证安全还是随我去沈府吧。”

沈青的话很有感染力,而他的邀请也很难让人拒绝。一队快马飞过,化作一道烟尘向金陵行去。而宁月此刻却并没有直接去白沙堂,而是在泰兴府的一处客栈美美的睡了一觉。

宁月不是那种会亏待自己的人,尤其是忙了一天一夜接连大战使得宁月从身体到内心都写满了疲惫。而且最近得到的线索有些杂乱,宁月需要冷静下来好好的想一想。

“山外山,白山千帆过,水中火,百万无根魄!”从琼星的话说,这是一个关乎到百万苍生的大案,但其中却是疑点重重。首先,这句话是密折的内容?宁月是不信的。

密折会写一个谜语?让当朝天子猜?估计密折刚送到枢密院等待高巡抚的就是丢官下牢吧?这段话更像是某个宝藏的线索。难道……十二楼这么活跃是为了宝藏?

也不对!宁月痛苦的将枕头蒙在脸上。高巡抚南下,在江南道查到了什么,为此还冒险扣了怒蛟帮的一批货船?但很快,扣押的货物交了回去。而不久,高巡抚就被人满门屠尽。

由此推测,那批货肯定不是单纯的大米,一定在里面藏了其他东西。而这些东西被高巡抚察觉,或者被他得到,所以高巡抚被杀人灭口。

德运镖局被灭满门是为了灭口,三月山被灭是为了灭口……那么……十二楼暗中一定在进行着一个秘密计划,而高巡抚打乱了或者发现了他们的计划被杀?

十二楼将自己牵扯进来的原因是……一石二鸟?一是灭德运镖局口,二是给自己栽赃?最好自己被江湖武林打杀那就完美了。

但是……这条谜语是什么意思?感觉跟案子根本没联系啊?宁月拍了拍脑门,不管了,先顺着那批货的线索查吧,我就不信十二楼还能撸了怒蛟帮的白沙堂?

第二天,宁月去药铺大采购了一通,之后就躲在房间里一阵瞎鼓捣。对于宁月来说,要去一个龙潭虎穴的地方,哪怕对自己的轻功有自负他也希望把准备工作准备的尽善尽美。

静夜师太的散功散是一个好东西。虽然她是从曼珠沙华上面开发出来的奇药,但拥有其药物成分的宁月再加上前世的化学打底,复制起来还不算太麻烦。

如果不是有些药材太难找,宁月恨不得搞一些暗星的七种奇毒试试,保证一把洒出倒下一片。忙活了大半天,也终于被他搞出了一些类似散功散的药粉。只不过无法像静夜师太的那种无色无味,悄无声息。

看着还剩下的药草,宁月的额头顿时流下了几滴冷汗。宁月绝对不会承认买药材的时候自己抱着邪恶的想法,但为什么剩下的药材竟然会是阴阳合欢散的原材料?

“我只是不想浪费材料,真的,我敢对着佛祖发誓……”宁月嘴里念念叨叨,脸上却露出了一个邪恶猥琐的笑容。

刚刚入夜,打开客栈的窗户依稀能感受到风中的潮湿。五月天,白天如火,夜晚如水。泰兴府晚归的人络绎不绝的涌入泰兴城,而宁月一身简单的装束悄悄的挤开拥挤的城门向着官道的另一边行去。

长江岸边,延绵两百里至少有十个南北运输道,而这十个运输道无一例外皆是被怒蛟帮占领。相对于那些黄金要道,白沙堂负责的港口显得如此的不起眼。

白沙堂总部建立在离江岸数十丈的江面之上。十艘大船并排相连就成了漂浮在江面上的基地。白沙堂虽然属于怒蛟帮堂口之一,但却是比较弱的堂口。但若因此而认为白沙堂不堪一击那就大错特错。

白沙堂主白剑飞有一剑落雁的威名,在八年前成就先天境界。剑法卓越,剑气纵横!一手剑法展出,十丈之内寸草不生。剑气不同于其他属性的武学,若非修为高出很多一般人不敢硬接的。

今夜并排大船之上灯火通明,不对!准确的说是张灯结彩灯火辉煌。在灯火的映照下,一个从江面上缓缓走来的黑衣人更像是和黑夜融成了一片。

今天的白沙堂显然有些特殊,至少他现在在举办什么宴席。主船内人声鼎沸,划拳喝彩之声不停灌耳。

也许正因为如此,他们对周边的警界松弛了很多,或者说白沙堂一直以来对外面的警戒都很松弛。不是白沙堂不够精锐像乌合之众一样一片散沙,而是因为白沙堂头顶上顶着的是怒蛟帮亮堂堂的金字招牌。

怒蛟帮分堂白沙堂,在泰兴府就是一个稳如磐石的庞然大物。从白沙堂成立以来,他们就没遇到过挑战,别说挑战,就是挑衅也没有。

“好战必危,忘战必亡!”怒蛟帮这样的生存姿态早晚玩完,而这些就是宁月喜闻乐见的。刚想潜上船,还在琢磨着是不是混一口吃喝,船沿上便响起了人说话的声音。

“为师这些年对你们怎么样?”

“师傅对我们姐妹恩同再造,若非师傅怜悯,我们姐妹当年就已经饿死。师傅不仅不嫌弃我们资质平庸收入门下,更是对我们姐妹关怀备至视如己出。”

“是啊!师傅,您突然间叫我和姐姐出来,却和我们说这些话……是不是……我们姐妹做错了什么?”另一个声音响起,这段对话顿时勾起了宁月的八卦。

“少帮主以前一直被养在总坛,近几个月才开始接触怒蛟帮各项生意。这次各堂口巡查说是他学习经验,但实际上却是让我们认人的。

怒蛟帮终究是帮主的怒蛟帮,就算司徒少爷再惊才绝艳,怒蛟帮终究还是姓岳。所以支持少帮主是我们唯一的选择。但这,对于我白沙堂来说还远远不足。

白沙堂要想在诸多堂中脱颖而出,就必须牢牢抱紧少帮主的大腿。这一次少帮主前来视察就是为师等待这么多年的唯一机会……”

“这……”两女顿时沉默了,看向白剑飞的眼神不再有往日的亲近和依恋,浓浓的排斥和畏惧袭上两人的心田。

“怎么?你们不愿意?”白剑飞的声音骤然下降了好几个温度,语气中的冰寒仿佛他手中的剑芒。

“不不不……师傅,这对白沙堂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对我们姐妹何尝不是?只要能成为少帮主的女人,最先飞上枝头的还是我们姐妹啊!弟子感激师傅还来不及,怎么会不乐意呢?”

“哈哈哈……好!你们能这么想就好了,为师很欣慰!回去好好梳洗打扮一下,能不能抓住少帮主的心飞上枝头就看你们自己了!”

不一会儿,上面的人随着细碎的脚步声离开,宁月磨搓着下巴露出一丝邪恶的诡笑,“岳继贤?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