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可悲

宿舍里的气氛有些诡异，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都将求救的眼光放在文浅洛的身上，让文浅洛身上一阵不自在，明明是秦冀的决定，干什么都看着她啊？

“怎么？不好分吗？”

秦冀见所有人都没有动作，以为他们不好意思，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杀了多少变异兽，所以上前大致扫了一眼桌上的元晶，动手将元晶分成一堆一堆的。

“这是丁慕音的。”

秦冀将最大的一堆分给丁慕音，其他人只是看了一眼，都没有意见。如果没有丁慕音，他们也不可能获得这么多的元晶，让丁慕音提升实力，才会让整个小队受益。

剩下的人都将秦冀指给自己的元晶收起来，虽然到最后才想起来没有秦冀的那一份，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得沉默。

“这是你们应得的，我以后可能都不怎么需要元晶，所以你们不用有愧疚感，只要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就好。”

秦冀还是稍微解释了一下，虽然让队员们产生对他的愧疚感很能让秦冀凝聚队伍里的士气，但是秦冀却不需要这些，愧疚可能会是一时，但是却很容易被遗忘。

倒是一旁的付九微微惊讶了一瞬，他知道秦冀自己收起来的有一部分元晶，所以一开始对秦冀收买人心的行为嗤之以鼻，拿起自己的那一份元晶也没有什么感觉，因为那是他应得的，而不是秦冀施舍的。

现在秦冀坦言自己不需要元晶，也将他的猜测推翻，虽然同时也让他对秦冀产生了新的怀疑，但是却没有再因为文浅洛对秦冀有什么偏见。

说实话，秦冀这样的人真的很难让人讨厌，但是秦冀却莫名的觉得这样的秦冀有些可悲，因为能做到让所有人都不讨厌，需要压下自己很多疯狂的潜意识。

也可以说秦冀活在自己为自己限定的框子里而不自知，他之所以觉得带领这个团队很累，就是因为他限制住了自己。记得刚开始见到秦冀的时候，他似乎还是一个身上带着冷漠，孤高的独行者，现在却似乎从他的身上看不到多少疯狂的气息。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他选择留在这个小队又何尝不是将自己限制住，但是因为他心甘情愿，所以也不觉得痛苦，反而因为有了和以前不同的体验而多出了许多情感。

想必秦冀也是一样，所以即便文浅洛做出一些在他们看来都有些过分的事情，但是秦冀也半点看不出对文浅洛的责备和不满，因为他心甘情愿地因为而文浅洛戴上枷锁。

他们都是偏执之人，只是秦冀将自己的偏执隐藏的很好，让人几乎察觉不出，而他却从来没想过要隐藏，他不知道秦冀为什么要隐藏，也或许连秦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第二天秦冀将第二次的行动计划和自己的猜测告诉了段星逸和他的手下，果然已经有人开始打退堂鼓了，但是因为自己的队长没有发话，所以也只是暗暗心焦。

“那些高阶变异兽如果你们遇上确实很难应付，所以你们没办法帮忙的话，我也能理解。”

秦冀临走前留下这样一句话给钱暮他们小队，与其让他们见到高阶变异兽的时候临阵脱逃，还不如一开始的时候就将事情的严重性与他们分析清楚，这样至少他们还能保住一条命。

“明天很有可能会出现高阶变异兽，丁慕音的音攻对它们基本没什么用，我会处理那些高阶变异兽，你们要是遇到危险，什么都不要管，只要保住自己性命就好。”

秦冀对自己的队友们仔细叮嘱了一番，虽然这些话很容易让他们紧张，但是他却不能不说。

“而且，明天我们很可能是孤军作战，剩下的变异兽可能都需要我们来解决了，不过我们到最后分到的元晶也是最多的，所以就算没有基地那些人的帮助，我们还是可以将寓鸟全部击退的。”

本来他就没有指望基地里的士兵能帮得上很大的忙，这次寓鸟出现的太突然，基地里的人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战斗，他们的异能也才刚激发，将希望全部寄托到他们身上根本是不现实的事情。

秦冀这句话一出，宿舍里所有人都沉默下来，姜凯张张口，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无法说出调节气氛的话来。

换位思考一下，就是他们自己也不愿意将自己的性命寄托到虚无缥缈的可能性上面，他们只可能将最坏的情况考虑到，然后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这是人之常情，相反，那些能做出大义凛然的选择的人才会被他们认为是不可理喻的人，因为能抛弃自身的利益为大众服务的人太少，也太让他们羞愧和震撼。

“没有就没有吧，反正就算没有基地里那些人的帮助，我们也还是要守住基地的，这本来就是我们的选择，就当是我们接受基地庇护的报酬吧。”

文浅洛故作轻松地说出让队伍里能接受的话，要是她自己的话，绝对会掉头就离开基地，反正这个世界大得出奇，她就不信自己不能找到一个可以安身的地方。

但是现在她却不能这样，他们所有人一旦聚集起来就是最好的变异兽的靶子，谁也不能保证他们这些人不会被变异兽潮给冲散，谁也不能保证自己能永远逃脱变异兽的追击。

“是啊，基地给了我们栖身的地方，我们就当回报基地了，等他们那些异能者成长起来，以后说不定就没我们什么事了。”

姜凯附和着文浅洛，只是脸上的表情怎么看怎么不自然。

若是可以的话，谁也不想出去当出头鸟，谁也不想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但是现实有时候却容不得他们自己做选择。

其他人也都努力牵起嘴角，只是一想到自己的努力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局，心中难免有些凄凉，而这样低落的士气也逐渐蔓延到整间宿舍里。

笑过之后，宿舍里是死一般的寂静，就连秦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大家都懂的事情他再怎么遮掩也没有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