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苦役

“听好了新来的，我们这的第一条规矩是来我们这儿的都是我们的主子，你要好好斥候他们，绝对不能惹他们不开心，否则后果自负。”

“第二条规矩是让你做什么你就去做，别问为什么。”

“至于第三条规矩，别人挣了多少钱是别人的事，决不能动别人的财物，明白吗？”

“明白嚒嚒！”

此时的陈武胜俨然一副古代家丁奴仆的打扮，穿着最底层仆人的制服，带着丑角帽。衣服虽然粗糙了点，穿在陈武胜身上没有半点不妥，他仍然挺着腰板子微微昂着头，看起来有几分帅气，认认真真倾听着管事的嚒嚒训话。

“婆婆您说他会干多久？一天还是两天？”

在二楼的一处凉台上，汤婆婆和一名年轻的鬼姬观察着陈武胜。

汤婆婆躺在靠椅上，漫不经心地说：“谁知道，人心既单纯又复杂。为了一个目的人会坚持不懈排除艰难险阻，也会因为一个简单的原因遗忘自己的目标。”

“汤婆婆你看他站着这么直，眼睛清澈，一定会坚持自己的目标吧。”年轻的鬼姬问道。

“不见得，太直的树干容易断，太直的身子弯不下腰来，骄傲的人低不下头，自卑的人挺不起腰。站得越高摔得越惨，不知道他能坚持几回。般若是个怨鬼，不至于害他但会处处刁难他，尤其喜欢在鸡骨头里挑刺，希望他能承受得了。”

管事的般若嚒嚒带着陈武胜坐升降梯来到了最底层，和楼上光鲜的环境相比，楼下的工作条件糟糕透了。昏暗的工作间内挤满了各种东西，扑鼻而来的臭味让人作呕。

“你是新来的，按规矩要从最底层开始干。”般若嚒嚒指了指垃圾堆接着说，“这里是垃圾焚烧房，平日里的垃圾都会从旁边的管道倒下来，你的任务就是负责挑选这些垃圾，没用的东西全部倒进焚化炉里，残羹剩饭则丢给圈养的牲畜吃。”

交代完一些简单的事情后，般若嚒嚒准备离开，临走前她交代道：“差点忘了和你说，垃圾堆里经常会有一些污秽之物，你可千万不能伤害它们，那些可是重要的食材，记得把它们单独挑选出来，有些客人很喜欢吃它们。”

留下陈武胜一个人，般若嚒嚒摇头晃脑离开了地下一层的垃圾处理房。她不记得上次把新人交给她是什么时候，由于她心胸狭窄，处处埋怨他人，经常找新人的麻烦，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般若嚒嚒是个坏心眼的主，也就没有新人给她带，这让她难受了好一阵子。

回到自己小屋里，般若嚒嚒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她难得睡上一个安稳觉，平时她总是为不能欺负别人而苦恼，今天如愿以偿了，所以睡得特别香美。梦里她梦到自己打开垃圾房后，里面非但不见有所好转，反而更加糟糕，本该处理倒掉的垃圾丢得满地板都是，各种污秽的泥泞怪爬出垃圾堆，跑到屋内的各个角落。

至于说应该焚烧的垃圾，原封不动的在那儿。原因很简单，新来的蠢货在往焚化炉里倒东西的时候摔倒了，烧伤了自己。至于为什么会摔倒，那是因为新人没有把垃圾中的泥泞怪清理干净，亦或者没有关好阀门，让它们逃出来。泥泞怪没有什么危害，唯一恶心烦人的是它们不仅身子粘稠，走过的地板上还会留下滑溜溜的痕迹，不注意踩上去极容易摔倒。

这些失误都是过去经常发生的事情，每每遇到这种事情发生，般若嚒嚒会毫不吝惜的冷嘲热讽或大加斥责。

没想到一时激动，般若嚒嚒从梦中醒来，发现只是一场“美梦”，般若嚒嚒十分懊恼。

“不对，这是一种预示，那个新人肯定会犯这些错误，我得赶紧过去瞧瞧。”

激动不已的般若嚒嚒两步并成一步走越走越快，连走带跑的来到垃圾房。

“小兔崽子，瞧你做的这些好事，我没见过比你更……”般若嚒嚒迫不及待撞开门，将想好的台词一股脑的说出来，话说到一半时，她看清了屋内的情况，要说出来的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啧……啧……不可能，不应该是这样！”

般若嚒嚒第一反应是自己走错房间了，这哪是自己平日里见到的肮脏杂乱的屋子？不说倒下来的垃圾被清理的干干净净，还清理了各个死角。

整间屋子焕然一新，如同新粉刷过的一样。屋子正中央的桌子上，陈武胜正端坐在那儿喝着茶，茶水只剩下半壶，里面几乎看不到热气。幽香的茶香充斥在整个屋子内，驱走了令人不舒服的气味。

“嚒嚒你来了啊，总算把你盼来了，一个人在这儿挺无聊的，活又这么少。”

“少！”般若嚒嚒像看怪物一样注视着陈武胜，希望能看出他是什么怪物变成的。

忽然般若嚒嚒意识到，快不是问题，要是敷衍了事自己照样有法子收拾他。

于是般若嚒嚒倚老卖老地摇头晃脑说：“你这新来的真不懂事，慢工出细活，别以为清理垃圾房看起来是个简单活就可以草草了事。”

般若嚒嚒边说边来到垃圾池边上往里看，里面已经看不到任何垃圾，连渣屑都没有。垃圾池里里外外都被冲刷过了一遍，长年累月积留在池壁上的污垢统统被铲除，即使是黑垢也没了。

明知道这是最完美的结果，般若嚒嚒依然是艰难的挤出四个字：“马马虎虎。”

她接着爬上囤积泥泞怪的大缸，打开盖子里面装着满满当当的泥泞怪，当般若嚒嚒打开盖子后，它们本能的向向外涌。

“啊哈！泥泞怪都这么多了你怎么不叫厨房的人来取！这么简单的小事还要我来教吗？”

这边刚说完，门外传来敲门声，两个身强体壮挂着脏兮兮灰色布兜的屠夫走了进来。

“你们是？”般若嚒嚒不解地问。

“我们是厨房的人，当然是来拿坛子。”两名鬼怪懒得理会般若嚒嚒，双方处在不同的部门，般若管不到他们。

“辛苦两位了，坛子在旁边，小心点里面的份量很多。”

“哈哈，小家伙不用替我们操心，我们不是初次干这活，区区一个坛子两个人足够了。”

厨房来的两个屠夫大大咧咧准备合力抱起大坛子。坛子很大，两个屠夫不能环抱住。坛子又很高，足有一层楼高。然而两个屠夫不以为意，他们生前就是干粗活重活，如今成为鬼怪身壮如牛力气更大。

“一二起！”两名屠夫用力抬起坛子，结果刚抬高没多少发现坛子比他们想象中重的多，眼见坛子要在顷刻间倒下，悲剧要发生时，一只看起来瘦弱的手撑住了坛子。

“还是让我来吧。”陈武胜礼貌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