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玉过易碎
周衍眉梢微抖，深吸了口气，手中印诀飞快变幻。
无数引天地灵气被他纳入体内，温养其经脉及窍穴。
他要从脚底涌泉穴开始，从下往上，直到头顶百会穴，所有窍穴都要一一打通。
铛~
古老悠远的钟声开始响彻，金色心脏以极其玄妙的频率在跳动着。
每每周衍运功修炼之时，它都会不由自主的传出声响。即以大道符音，给予身体主人最佳的修炼方向。
这是天地间最原始之音，是大道符文最初的体现。能让人随时处在一种真空的环境中，无喜无悲、无杂无念，异常纯净。
周衍屏气沉心，以绝世之法将纳入体内的灵气，凝聚成一股。旋即，用精神力控制着这股灵气，缓缓向脚底涌泉穴冲去。
“啵~”
清脆的声音传出，仿如天籁般，给人无穷的欣喜。
短短一瞬间，就像被针扎了一下。虽然感觉到了痛感，但还算顺利，涌泉穴打通了。
“看来也不是那么难！”周衍心中暗道。
第一次成功后，他再次集聚天地灵气，开始冲下一个窍穴——“然谷”。
然谷，在足内侧缘，足舟骨粗隆下方。
对于周身窍穴，在哪个位置地有什么作用，他一清二楚。
良久，当又一声清脆的声响传出时。
周衍明显感觉疼痛加深了不少，虽然只是极其细微的变化，但还是被他察觉到了。
然后是太溪穴；
大钟穴；
水泉穴；
照海穴；
复溜穴；
……
当打通到第十个窍穴时，周衍额上已经布满了汗迹，冲破窍穴时所传来的痛感，让他身体有些受不了。
这并非意志力薄弱，而是身体内在因素，他无法控制。
“太慢了！”周衍轻叹。
他睁开眼，瞧了瞧依然在修炼中的月阑珊，旋即又沉入身体中。
眼看就要天亮了，这才打通十个窍穴。
若按这种速度，七天时间最多也不过打通百个窍穴而已，是远远不够的。
况且，那天他观察周长天的时候，对方的气势，可不止到通窍境那么简单，也许达到了更高的层次也说不定。
“不行，我得再试试。”
即便疼痛难忍，周衍还是决定要多打通一些窍穴。每多一个，他的实力就强一分，那样在皇朝试炼中取胜的机会也就多一些。
他咬紧牙关，手中印诀以肉眼难识的速度，在不停变幻。
周围的天地灵气，像是不要命一般，成股地窜进他体内。
破~
周衍心中大吼，浑身气势提升到了极点。
他面色红的发紫，根根青筋暴露，披肩长发无风自动，房间内更是刮起了阵阵狂风。
月阑珊停止了修炼，有些担心的盯着前者，手心都出汗了。
“噗~”
几个呼息间，周衍大吐鲜血，身体摇晃，脸色如白纸，他失败了。
“衍哥哥~”
月阑珊情急叫出，赶紧来到床边，将其扶住。
“衍哥哥，你没事吧！”她担心的问。
“没事，只是一时急火攻罢了。”
周衍苦笑，果然修炼无速成，否则性命将受到严重的危险。
“怎么会那样！”
月阑珊拿出丝巾，为其拭去嘴角的鲜血。
“钢过易折，玉过易碎！”
周衍眸中露出一抹不甘，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啊！
月阑珊天资聪颖，显然知道了其中的道理。说道：“衍哥哥不必心急，水到自然会渠成的。”
除了言语上的安慰，她也不知道如何帮助周衍。毕竟才刚刚踏入修炼之门，根本出不了什么力。
周衍闭目调息了几许，待脸色稍好一些后，说道：“不用担心，今天不行，那就明天吧！”
停顿了一下，他又道：“天快亮了，你去洗漱一下，咱们随便吃点东西，然后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月阑珊点点头，虽然她很想知道要去什么地方，但周衍不说，她也不会问。
从小到大，她都是那样，言听计从，只要是周衍说的，她从来都不会说一个不字。
来到小院中，周衍像是来了兴致，对月阑珊说道：“丫头，你试着跳一下。”
“跳一下？”月阑珊疑惑，眸中不解。
“就是往上跳一下！”周衍努了努嘴，心道：“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脑袋有点不灵光。”
当听懂了其中的意思后，月阑珊美眸泛出道道异彩。
她双脚一用力，猛地蹬了一下，身体瞬间离开了地面，高度与小院最高一层瓦片齐平。
砰~
当她身体再次回到小院时，整个人瞬间呆立当场，满脸地不可信。
方才那一刹那，她好像看到王府外面的街道了，好神奇。这是她以前从未想过，也从来不敢想的事情。
“养身境——养其身，超其人，筑其根。”
周衍开始解说了起来。道：“你之所以能做到那样，是因为你已经超越普通人了，并且养身有成，根基已筑。如今你算得上是一个修炼者了。”
“啊~”
“真的吗？”
月阑珊回神过来，脸颊红扑扑的，很是兴奋与可爱。
她做梦都想成为一名修炼者，想成为周衍的左右臂膀，今天终于踏出了那一步了。
下一刻，她流下了晶莹的泪滴，隐隐有抽泣声传出。
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味道在酝酿，她无法表达，也无法诉说，只能以泪滴来诠释心中所想。
“真是个傻丫头！”
周衍爱怜地将月阑珊搂入怀中，他理解对方此刻的心情。
自己被压迫了七年，相同的，月阑珊也被压了七年。
七年光阴，让丫头拥有了顽强的意志及韧性。可老天并没有怜悯她，给她的生活依然是灰暗的。
直到自己到来，她才慢慢发生改变，最终踏上了修炼之路。
若非如此，她仍然还是一个丫头，最后在平凡中老去，直至死亡。
“衍儿，你们在干吗？”
突然，一声音来，打破了小院的宁静。相拥的两人闪电般分开，速度要多快有多快。
“呃~那个……娘亲，你起来了啊！”周衍挠了挠头皮，一脸的尴尬。
月阑珊则是低着头跑掉了，连招呼都来不及打，感觉太丢人了。
“看你把人家丫头整的。”李柔狠狠地瞪了一眼，暗怪自己的儿子太唐突。
虽然这事她也默许，但也不能那么直接吧！大早上的，你不要脸，人家小姑娘还要脸呢！
“娘亲，我……”
周衍哑口无言，不知怎么说才好。
“别跟我解释，赶紧去洗漱，我去准备早膳。”李柔下完命令，直接找月阑珊去了。
一顿早饭下来，桌上没人吭声。
月阑珊全程都是低着头，没说一句话，连吃东西也是有一口中没一口的。
李柔再次瞪了周衍一眼，嘴角蠕动道：“全是做的好事！”
周衍一脸冤枉，旋即扯开话题道：“娘亲，今天无事，我想带丫头去街上逛逛。”
直到这时候，月阑珊才抬起头来。
心知周衍要带自己去一个地方，所以为了不让李柔担心，便说成去逛街了。
“嗯，去逛逛也好！”
李柔微笑说道，她心里倒是很乐意让两人单独相处。
旋即，她从袖袋里拿出一锭银子递给周衍，说道：“去吧！看上什么就买回来。”
周衍大大方方的把银子接了过来，他清楚如果他拒绝的话，会让母亲伤心的。
身为人母，能拿出的东西，肯定是她认为最好的，所以不能不要，否则就是嫌弃了。
“走吧！”周衍叫道。
月阑珊低着头，紧随其后。
直到出了王府，她才忍不住问道：“衍哥哥，我们这是要去哪？”
周衍目光直视初生的红日，良久才回道：“去大周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