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命劫之地
三生三世,十丈红尘,百树桃花,千山路遥,万里独尊,忘情道,孤追逐,祈长生永恒,纵九死不回首!
长生殿,逐长生!
那是一座古老殿堂,传承太久,可追溯至古老的蒙昧时代,它立于天地边缘的狭缝里,不出世,不入世,遁居天地外,冷眼看人间。
他们不入红尘,不修世情,只求长生,问永恒。
传说中,长生殿信人世有轮回,尊崇于宿命,泯灭掉七情外,仅有的信仰,是长生。
少年时,江陵跟着断寒川浪迹天涯,就曾去过东胜神州的尽头,据说长生殿就在最东方的天地狭缝间,断寒川似乎有些忌惮长生殿,只是远远看了一眼,便离开了。
但江陵却记住了长生殿。
因为那是他第二次见到断寒川如此凝重的神色,第一次则是因为裴牧崖。
后来江陵询问,断寒川告诫他,这世间有三座古殿他不能惹、不能碰,长生殿就是其中之一,且居首位。
长生殿是他的命劫之地!
紫衫青年墨迹轩现身,自称出身长生殿,这让众人大惊,在沧澜大地上,甚至十方魔土,长生殿名头都太大了,世人敬之畏之,亦避之唯恐不及。
“长生殿……那座古老殿堂竟有人入世了,难道真正的长生传人即将再现?”
“他们永世避居于天地狭缝间,突兀入世,此事绝不寻常……唔,难道与六道轮回道统有关?”
“我倒是听说一则消息,似乎是异动,有了传人。”
“天书?”
有人大惊失色,“你是说……沉寂了近一个轮回纪的?”
“无情才能忘情,忘情才能长生,正是那部盖世奇功!”
……
众人议论,长生殿遁居天地狭缝间,素来神秘,传闻却颇多,如今突然有门徒入世,自然引得众人猜测不断。
天龙势上,洛阳、楚狂歌、凄天寒等亦凝神,仔细打量墨迹轩。
“长生殿的人?”
幽万险紧盯着墨迹轩,神色郑重,沉声道:“我幽冥王庭和长生殿素无瓜葛怨仇,阁下因何对我出手?”
抛开长生殿不谈,墨迹轩此人也相当厉害,他若选择与江陵联手,今日自己恐有大麻烦。
幽万险很忌惮,想把事情说开,化解对方的敌意。
江陵也好奇,素闻长生殿遁居天地外,不问世事,这墨迹轩现身后,却直接出手攻击幽万险,此事当真古怪。
“我长生殿的传人可不好欺负!”墨迹轩冷声道。
幽万险一愣,皱眉道:“阁下何意,我从未接触过长生殿的传人。”
墨迹轩目光掠过他,看向江陵身后的女子,冷漠的眸光微微柔和了下,开口道:“毓兮,该回去了。”
燕毓兮娇躯猛地一颤。
江陵变色,霍地转身,看向燕毓兮。
幽万险亦愣住,不可思议地望向燕毓兮,愕然道:“你是长生殿的传人?”
他对燕毓兮的来历并不甚清楚,只知她出身西凉燕家,至于其他则一概不知,自然也不知道她竟是长生殿的传人。
事实上,莫说是他,即便江陵都怔住了。
在他的印象里,燕毓兮恬淡宁静,是心性极淡泊的女子,她应该在一座古城里,调素琴,阅金经,看如画夕阳,赏花解语,远离这俗世纷争,她不属于这乱世江湖,可如今却突然得知,她竟成了长生殿的传人,这则消息着实让他震惊不已。
“难怪墨迹轩此前会出手攻击幽万险,若燕毓兮是长生殿传人,这一切也就说得通了。”
“长生殿竟选择一个女子作为当代传人?”
“你错了!”
有人摇头,道:“长生殿可以自择门徒,但长生传人却不是他们选的,是由来选,长生殿认为这是宿命,当有天定!”
“成为长生传人,可谓是一步登天了。”
……
众人震惊,议论纷纷。
“燕毓兮何时成了长生殿的传人?”天龙势上,楚狂歌亦愕然,他身在西川,从未听闻过此事。
凄天寒凝眉,对九王庭来说,长生殿太特别,凌驾其上,超然世外,在他看来,燕毓兮能成为长生殿传人,当真是天大的幸事。
“无情才能忘情,忘情才能长生……长生殿的传人可是要忘情的。”
西聆雪却是轻轻叹息,“况且,长生殿真正想要的传人,应该是她的姐姐燕绰兮……”
出身星衍道的她,似乎洞悉了某些隐秘。
忘情!
凄天寒心神微动。
远处,白洛倾身着一席绛紫色长裙,她遗世独立,青丝如画,群裾微微摆动间,显得缥缈而脱俗,轻语道:“燕绰兮……”
九龙衔尾上,众人神色各异。
“毓兮,这世间没有你想要的天芒。”
墨迹轩望着燕毓兮,冷漠的眸子柔和些许,淡淡道:“退一步说,你即便找到了天芒又能如何?有些东西即便是锋锐之极致的天芒也是斩不开的……”
燕毓兮娇躯颤栗,她贝齿咬紧了红唇,隐约有一抹血光,道:“我不信!”
她顿了顿,又道:“即便不为了我自己,为了姐姐,我也要找到天芒!”
江陵双眸微微眯起。
墨迹轩皱眉,正欲继续劝说燕毓兮,希冀其能回心转意,跟他回长生殿。
嗡隆!
就在这时,只听“嗡”的一声,虚空竟突兀绽裂开来,一道巨大的门户突现,横亘在龙尾尖之巅,门户洞开,有瑞彩垂落,涤荡出千万道霞光,伴着彩蝶舞,恍若仙灵之门,绚烂唯美之至。
门户突现,墨迹轩神色微变,燕毓兮俏脸却唰得雪白,娇躯颤抖,不由地藏在江陵身后。
江陵目光陡凝。
“这是……长生门!”远处,白洛倾低语。
门户内,霞光万道,瑞彩千条,一道雍容华贵的身影踏着霞光而来,她眉心一点朱砂,尽显超然和风华,有一种难言的气韵,让人心生敬畏,不敢亵渎。
这是一个有着绝世风华的女子,不难想象,她年轻时必然曾风靡十方,让无数俊杰骄子为其痴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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