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天地最初音
一片僻静之地,江陵盘坐,双眸微阖,周身有氤氲气笼罩。
他在修行。
此前,江陵等人从“魔路”的一处岔口出来,这些岔口皆是神道和魔路的分支,显然他们落入了神魔殿的势力范围之内。
盗王府在济世殿,但神魔殿和济世殿并不算近,且边界处守卫极多,江陵此番几场大战,负创不轻,重伤之躯也根本不可能闯得过去。
他唯有先修行,养好了伤势,再论其他不迟。
事实上,对于小兰陵,他并不着急了,因为他觉得盗王是真的看重小兰陵,想收其为徒,甚至传承盗圣一脉。
也正因此,他才没急着赶往盗王府。
此刻,他正御动疗伤,周身环绕着绿莹莹的光芒,充斥着生机之力,在修复他的身躯。
这的确是疗伤神功,有奇效,江陵的伤势很快就有了好转,脸上的苍白褪去,恢复了些许红润。
“嗡!”
心海之中,深紫色的魂浪滔天。
六重青塔倒立,塔尖插入魂海中,不远处,八重魄殿悬浮在那里,任魂浪起伏,却自岿然不动。
魂塔魄殿彼此独立,这是八荒极境的标志。
“轰隆!”
突然,魂海开始动荡起来,汹涌起滔天巨浪,同时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而魂塔和魄殿恰好在两个“点”上,开始旋转起来。
那仿若一副天然的“太极图”!
太极大轮回,凝聚无尽圆满姿态,只是黑白阴阳鱼换成了六重青塔和八重魄殿。
青紫环绕,愈显玄妙之境。
此刻,江陵盘坐在那里,他气息鼓荡,吞吐不定,且时弱时强,显然他的力量生变,在突破的边缘。
他即将破境,晋级秘藏。
事实上,他已经停滞在八荒极境许久了,自从上次离开御灵洞天,就再未有过突破,此次与姜南亭的一场生死搏杀,不仅助他参悟出了“龙拳”的雏形,还让他寻到了突破秘藏境的契机。
对修者来说,秘藏境是一个极其重要的境界。
这是生命进化的最后积淀,是魂塔魄殿交融、凝聚“魂魄”的关键,同时,若能在此境界能成功开辟出“洞天”,这必将是极大的造化,超越诸天骄!
开辟自身洞天,这才是重中之重!
“嗡!”
江陵同时运转、、三部神功,周身有氤氲光束笼罩,色彩斑斓,很炫目。
他气息鼓荡的愈发厉害起来,四周的碎石都承受不住了,“蓬蓬”爆碎声接连响起。
心海中更是有大动荡,紫色魂浪汹涌,澎湃击空,连六重青塔和八重魄殿都随之飘摇,剧烈起伏旋转起来。
“轰隆隆!”
这里动静太大了,有“轰隆”之音连响,那好似从虚空深处传出的爆音,似九霄雷动,又似通天狂风呼啸,振聋发聩,恢弘之极。
那般动静恍若“开天”!
且随着“太极图”旋转,青塔和魄殿越来越近,最终,六重青塔没入了漩涡之中,而魄殿则落在了青塔之上。
两者相接!
那一刹那,虚空轰隆响彻,那好似从时空深处传来的巨响,天地四方都为之震颤!
那般声势太恐怖了,如天地相合之时,传出的混沌鸣吟,刺破穹苍,通天动地!
天地十方无数强者被惊动,甚至有古老的存在从沉眠中惊醒,遥望诸天万界,搜寻混沌鸣吟的出处。
“混沌鸣吟啸诸天,这是……天地最初音!”
“开天之音,辟地之响……这可是开创‘帝墟’的征兆,又一尊逆世者即将崛起么?”
“新的纪元,新的辉煌……传说中的那个人!”
“苍凉大世,黑暗纪元,谁能只手挽狂澜?”
“我道不孤!”
……
万界尽头,虚空深处有古老的意识在碰撞,有大笑,有慨叹,也有冷漠。
而江陵对这一切却一无所知。
其实,在人间沧澜也有诸多强者察觉此事,他们霍地抬头,遥望世界城的方向。
世界星洲,皇阙城,帝庭之巅。
一尊伟岸的男子负手而立,他姿态雄伟,巍峨如大岳,他遥望,眸子深邃如黑洞,让人猜不透、看不穿。
“不经生死,何以通天?”他的嗓音冷漠,却蕴着一股难言的落拓,“朕这一生,无悔。”
遥远的魔墟,黑夜遮天。
古老的界域尽头,世界第三极的边缘,有一个鬓角染霜雪的男子,正徒步前行,听闻天地之响,他似有所觉,露出一抹笑容,自语道:“多年雕琢,终见成效……小江陵也长大了,走出了自己的路。”
南诏祖祠,哑老人停下刻刀,那双混沌的眸子变得清明起来,“大风起兮,有子将惊天!”
嗓音嘶哑混沌,模糊中透着一股雄浑。
天下人间,有风波骤起。
世界山之巅,诸强亦被惊动了,不仅是诸天骄,连割据山巅的四大势力,以及诸多辟府的王者都震惊无比,放出神觉搜寻。
“天地为之惊,我觉得……苍穹都要裂开了!”
“那究竟是什么声响,为何恐怖至斯?”
“振聋发聩,通天无上!”
……
众人惊撼绝伦,只是那道声响太诡异了,于虚空中无形响彻,无法查探出处,且来得快去得也快,几乎瞬息间就消失了,无迹可寻。
四大势力彻底被惊动了!
济世殿内传出一道苍老的嗓音:“寻到此子,不论种族,不惜代价,拉进济世殿!”
神魔殿、天视谛听殿、九鼎王庭等亦各有动作。
世界之心。
那尊盘坐在古祭坛上的神秘男子再次睁开了眼睛,他抬头,隔着世界山,遥望着苍穹,大笑道:“天地最初音,传奇入世……又一座帝墟么?吾道不孤啊!”
很快,他的眸子变得黑暗起来,魔光渲染,遮蔽了一切。
“逆世逆命逆轮回,通天之上我为尊!”
他变得癫狂起来,嘶声大吼:“我若成魔,天下皆魔,我若成神,天下无魔……我若成仙,众生渡我!”
世界之心变得诡谲之极。
而此时,江陵却依旧盘坐在那里,仿若已坐了许久光阴,亘古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