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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啊!”
吕贤突然大喝一声,一队禁军冲了进来,将众大臣全部包围起来。
文谔看到突然出现这么多兵马,当场咆哮道:“怎么了,谁敢啊!这是什么地方?吕贤难不成你敢血染太和殿嘛!”
刚才还在喧哗的王公大臣立刻禁声。
吕贤上前走一步道:“臣是皇上选的顾命大臣,皇上交代臣,无论发生什么样的情况也要保新主登基,哪怕就是死也要力保。今天无论是谁再敢出言不逊者,杀无赦!”说完拿出一把匕首,插进自己的胸膛,血立刻喷涌了出来。
场面一下子把所有的人都给震住了,刘本也万万没有想到吕贤会这么做。
紧跟着吕贤把匕首从身上抽了出来,任血直流,双目瞪着众臣,大喝一声,道:“朝拜新君!”
目光所到之处,众臣都低下头下来,而站着的文谔和文堂,也不得不跪下来,原因是离身边近的几名侍卫已经做出拔刀的样子。王英面如土色,也跪下来,手足发颤。
刘本将文真扶上龙椅,之后在下面跪下,口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其他众大臣也跟着呼道。
跪着低下头的萧贵中脸上并没有失落之色,反而冷笑起来。
在场的所有的人都知道,吕贤虽然以自己流血的代价,震住群臣,强扶文真登位,但这皇位并不牢靠,各位大臣对先皇遗诏的怀疑不但没有减少,相反却增加了……
大汉皇帝德武帝驾崩消息传到西北,三军将士无一不痛苦、悲伤。大汉国殇之期,全国人心不稳,再加上对新君即位有不同的谣言产生,使其西北军中,不断的传出回京勤王的消息,地方官员不断的观望,然而在这种敏感的事情,伪宁国的杨纯突然起兵了。
大将军行辕。
早已经厉兵秣马的“天”字军团的各级将领聚集在这里,就两省的三品以上的官员也跑了过来,其中有不少是八爷党的人。
关在书房里的冷无为及其岳真、尤三甲、田大、白云飞、古师爷等人聚在一起,商议着目前扑朔迷离的朝廷局势。
“侯爷,如今的朝廷局势实在是太复杂了,现在对新君的传言越来越多,假诏之说颇为斟酌。吕贤冒天下之大不韪,居然派兵围困太和殿,以血逼众臣承认新君,这实在是……”岳真叹一口气,颇为无奈道。其实他也想过这个问题,如果不是吕贤无奈之极也不会出如此下策。
尤三甲接道:“现在北方军团皇甫远和郭奇这两位东西二路将军统帅近三十五万大军蠢蠢欲动,有南下勤王的意思。东方军团统帅赵奕统帅十五万兵马也有西进勤王的意思,南方军团地处较远且兵马不多,因此不会有太大的动向。现在京城里的防务可以说是十分的紧张,虎威营和骠骑营总共二十万,虽然十三爷已经有一部分换上自己人,但兵部尚书以及户部都在刁难,换上的人也大部分与皇甫军、郭家军、赵家军有关系,真的打起来,根本就不能指望,我担心很有可能我们要趟上这混水。毕竟只要咱们西北往京城一驻扎,谁也不敢动。”
古师爷接道:“最近总督府不断有官员转交八爷和九爷的信,大抵是叫我们观望。不让我们赶这趟混水,瞎子都知道,西北军的战斗力连宁国也要退让三分,我们要是打进去,恐怕不好收场啊。”
说到这里,冷无为笑了起来,道:“皇上老爷子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一咽气家里就打起来了。京城危机,百官对新君不信任,地方上的官员都在观望,刘本和吕贤恐怕现在是焦头烂额了。皇上虽然有十三爷在保驾护航,可惜的是十三爷历练时间太短,军中也没有多大的威望,两营不会这么听话,京城加起来的守卫虽然增加,但大抵不过四五万而已,不少还是从别的军队调来的,那些驻兵什么时候反水很难说啊。”
田大是个喜欢热闹的人,笑道:“冷少,要不咱们也去凑凑热闹?”
其他人跟着笑了起来,白云飞笑道:“齐、常、廖、樊、姚五位将军这几天老闹着要到京城去看看,齐海说了,以咱们的实力只要出兵二十五万就可以稳住局势,到时候侯爷无论站哪一边恐怕都能封王。”
冷无为却摇了摇头,道:“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但先皇对我还算不错,他的遗诏我还是要遵守的,最近杨纯那里闹的厉害,卫灵关已经是兵多如山,北魏南边的军队也大多数调了上去,在他们看来大汉朝局不稳,有可能内乱,不大可能攻打他们,但他们错了,他忘了我们,我决定即日出兵西北,夺取峡谷关,完成先皇的遗愿。”
话一出,五人都惊住了,好一会儿,岳真突然笑了起来,的确,如果现在的冷无为是林天远的话,他绝对不可能错过保驾的机会,以后肯定是封王拜相,但现在却是冷无为,一个与林天远有极大差别想法的人,或许他算不的一个扶国家于危难的重臣,但却是一个可以信任的臣子,这或许就是江湖所说的义气,只要凭良心答应的事情就一定能做到,而且主意不会改变。当下也没有劝,便道:“那咱们商量一下,如何出兵,用多少兵马,执行这道命令必须是值得信任之人。”
这五人都是以冷无为马首是瞻,只要冷无为出个主意,他们要做的就是完善的实施,白云飞道:“我看常武将军为中锋,我和姚胜将军为先锋,我只要用兵一万就可以攻下来。峡谷关虽然很险,但驻兵不多,只要够快,打下不难。而且我们已经收买了当中的一个官员,峡谷关可以说是咱们手里的肉,跑不掉。”
田大接道:“一万虽然可以称为出奇,但万一北魏出兵过来,一万人好象太少了些。毕竟怎么是深入敌后,不比与宁国交战,有后方做支援。中锋与先锋万一脱节,后果那就不堪设想。按我的意思,不如兵分两路,一路攻打关口,一路横少后方。”
“不行,如果兵分两路,消息肯定会泄露,那出奇就变成挨打。”白云飞断然拒绝道。
此时岳真摇着扇子,道:“在本来计划里,应该是三路大军出动。正想白云飞所说的,先锋一路,中锋作为支援一路,北方军团作为清理门户,从南而上。皇上的整个蓝图非常的完美,三路大军互相联系,北魏就算能攻其一路,也很难集合那么多的军队,就算硬打也能打下来。这也是为什么让侯爷担当大将军的原因,可现在看来,重要的棋子北方军团是靠不住了,就算我们用大将军的密诏来命令他们,也很难保他们能从命。正所谓,将在外君命不受,况且还没有得到公认的大将军侯爷您呢。”
古师爷叹了一口气,道:“后备粮草都已经准备好了,可惜的是那条路不方便运输,从路行上看,从这里到那里需要一个月的时间,还不能保证不出事。”
冷无为站起来,看着北魏的地图,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看来只有这样干了,三军全动,只留一万兵马驻守狼牙关上。不过我必须派一人去宁国那里,听说张锐也来到巴东了,说是巡视,其实是在看动向,能不能分一杯羹,好提高自己的名望。真他娘的有些郁闷。”
岳真忽然站起来,道:“看样子我们必须给他点好处,否则很难说服他不南下。要想把整个峡谷关以南的地方全部拿下来,不动用三十多万的兵马是不可能的。我建议把巴东的东线一带全部让给宁国,虽然说只要打下峡谷关,那么大的地方等于是咱们的口中肉,但也只能舍弃。”
冷无为一拳砸在桌子上,骂道:“,我们辛苦与北魏重兵交战,没有想到却为人家做嫁衣,老子从来没有做过这么赔本的买卖。算了,岳先生你就这样说吧,至于怎么写文书,你看着办好了。”说完推开门走了出去。
新皇登位以后,改年号为永元,史称明宗皇帝。
永元一年三月。
大汉从来没有遇到的危机在此刻却爆发了,北方军团东西二路将军,口称要祭奠先皇,率领大军突然南下,直逼京城;东方军团也以同样的借口西逼京城。
在内外交困当中,明宗皇帝虽然身处帝位,却越发的力不从心,面对咄咄逼人的八爷党,他无可奈何,一人都杀不得,整个京城就像一个炸药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那该死的王英依然当他的大总管,虽然不再服侍皇帝,可依然在宫里权力更大,以前还在意皇上的举动,现在就是明宗皇帝也奈他不何。
虽然有忠心的刘本、吕贤苦撑着局面,文祥也积极部署,但能调动和指挥的权力实在是太小,整个朝政都由八爷党把持住,皇帝那是要兵没有兵,要钱没有钱。就连本来摇摆的陈嘉成也迫于形势回家养病,不理朝政。
有个把忠心朝廷的官员也纷纷回家讨清净,大汉有皇帝等于没有皇帝,再一次出现德武帝初登大宝的局面,而且威胁更甚,这是德武帝怎么也想不到的。
“刘大人,你以为朕该如何处理现在的局面?朕虽有雄心,可无奈今日之局啊。”明宗皇帝嘴唇颤抖,无力地说道。
刘本刚要说话,外面传道:“皇上,义亲王和吕大人请求面圣!”
明宗皇帝急道:“快宣。”
文祥与吕贤眉头紧锁,进来一句话不说,只是叹气。
明宗皇帝急着问道:“各路大军有什么动静,是不是还在进一步逼进京城?”
吕贤点点头,道:“回皇上,北放军团已经通令三军,前来京城奔国丧,看样子是阻止不了了,东方军团现在态度暧昧,虽要祭奠先皇,但军队分为三路向京城靠近,但行军速度并不快,有的时候一天才走十里路,看样子还在观望朝中局势。现在最麻烦的是……”
文祥也皱起眉头。
明宗皇帝立即就知道他们要说的是什么,恍然失措道:“你要说的是西北军吧。”
刘本当场一愣。
文祥叹道:“从国丧消息和皇上登基大宝消息传出去后,从路程上和时间上讲,西北方面早就知道了,要是来书函也早发来了,可现在却迟迟没有动静。如果西北军能站在朝廷这里,其他两路军队根本就不在二话,他们动都不敢动。我和吕大人讨论过,东方军团所观望的应该是西北军的动向,如果西北那边站在老八那里,赵将军会第一个逼到京城,因为他们离京城最近。”
明宗皇帝皱起眉头,对刘本问道:“听说父皇有道密诏是针对冷无为的,刘大人可否现在拿出来逼冷无为率军而来。”
此言一出,刘本惊呆了,寻思:密诏不是皇上拿去了,现在这个时候已经没有隐藏的必要,难道真的是八爷拿去了?立即跪下,道:“皇上,臣有罪,那道密诏被贼人偷去了,臣该死!”
“什么?被偷了?”明宗皇帝叫起来。
文祥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忙问道:“刘大人你以为谁有可能偷走密诏?”
刘本道:“臣以前怀疑过八爷,但诏书丢了之后,十爷派人偷诏书的事情还在发生,于是臣就断定那诏书应该不是八爷拿去了,臣想前太子曾与皇上交好,会不会是皇上拿去,现在看来应该还有第三人偷去了诏书。”
明宗皇帝和文祥不明白愣了一下,吕贤便把玉佩的事情说明了一下,四人沉寂在沉思当中。
“看样子的确是有第三人动手,会是谁呢?”文祥托着下巴琢磨道。
明宗皇帝站了起来,道:“这是个不安定的因素,咱们手上能动用的兵马不多,虽然虎威营和骠骑营以及骁骑营加起来才二十五万人,能真正卖命和控制的军队也只有一半,加上京城里的五万,总共也只有不到十八万的兵马,而且战斗力也参差不齐,即要面对东路军又要对付北路军,双拳难敌四手啊,何况还有冷无为这个不安定的因素,咱们没有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