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章 汉室将倾1
外面的厮杀声已经越来越小,徐晃的一击虽然得手,顷刻间击毙了近百唐军,但是涌进太守府的大唐士兵已经越来越多,如今见是其主帅北宫诞吃亏,更是刀枪剑戟的将汉室这十余个人团团围住,只等北宫诞一声令下,就立刻下手。
徐晃看这形势,心知今日就算一时占得了上风,也是插翅难逃,不由回首对着刘协苦笑一下,道:“陛下,请恕臣保护不力,方才一击臣已经尽了全力,现在内伤发作,似乎是没有再战之力了,张方、李金,你们两个也是武将,保护陛下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哇……”
徐晃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他面前的地面,从刘协身后跑出两名中年武将,立刻搀着徐晃焦急的道:“将军!”
刘协见状,突然仰天长笑道:“就算大汉江山覆灭于此,但我大汉猛将在汉室临终前,于重重包围之中,让敌帅重伤,输得不冤!输得不冤!徐晃,你是朕最大的擎天保驾之臣,从来都是!”
“谢陛下……美誉。”徐晃得到了这寻常重臣一生都难以得到的赞扬,满面红光,充满了自豪。
“呵呵呵呵……”一阵冷笑传来,北宫诞扭曲成了恐怖的形状,似在强忍着痛苦,提着手中的大刀,一步步的朝徐晃走来,“原来你也是强弩之末了,与赵大将军交手的后果开始显现出来了。趁人之危的确是可耻的,但是为了大唐的荣耀,徐晃,今日必须要了结你的性命,否则,这份脸,我北宫诞丢不起,大唐更丢不起!”
每踏出一步,北宫诞都要忍受巨大的痛苦,但以唐代汉,这改朝换代的过程不能留下一丝污点,它需要是完美的。在内心中北宫诞更希望做出一番成绩,给至高无上的大唐皇帝看看,让他认可,也要给那些妒嫉他高升的大唐军方看看,让他们认可。所以重伤之下,北宫诞还是站出来了,他手中的大刀已经横起,下一刻就是杀招出手。
“放肆!”张方李金两人被北宫诞的话激怒,挥动着手中的兵器已经出手,刀刀生风,剑剑留影,他俩人不是无名之辈,入朝为官前在武林中也是颇有名气。
北宫诞的大刀舞起,从四个月前出征到现在,从没有人见过他真正的出手,但是今天他出招了,真正的刀法,纵横捭阖,刀刀见血,论刀法的精妙,就是‘龙刀’关羽至此,也只会赞不绝口。眨眼间,当大刀的光芒渐渐黯淡的时候,张方李金两人已经成为了两具尸体,被砍成了八段的尸体。
北宫诞踉跄了两下,沿着他的双腿流淌的鲜血,已经越来越多,过多的失血让他的头部一阵阵的眩晕,但大刀仍是指向了徐晃:“下一个,该你了!”
徐晃目睹了张方李金两人惨死的全过程,不同于周围那些目瞪口呆的大唐兵士和汉室文官,他看清了北宫诞的每一招刀法,面对北宫诞指来的大刀,徐晃面色惨然:“能创造出如此刀法的人,决不是汲汲无名之辈,你只怕是名将之后,在这套刀法下成仁,也算幸福的死法了,动手吧!”
忽然一阵无比强大的杀气笼罩了太守府,立刻便引起大唐的士兵们一阵骚乱,那杀气竟是无形的笼罩在了北宫诞的周围,死死的锁住了他的气息。强烈刺激之下,重伤的北宫诞竟是把持不住大刀,咣当一声,大刀落地。
北宫诞缓缓的回头,只见堆积在太守府门口的数百士兵竟是自发的让开了一条道路,一名消瘦的男子,带一顶斗笠,穿一身蓑衣,佩一柄利剑,走了进来。他看了看刘协,只是轻轻的点了下头,便对北宫诞说道:“断情刀法,没想到自西凉北宫玉之后,还能见识到这套刀法,只可惜你对着刀法的真谛还是远未能理会,可惜可恨。”
“你……你是谁?”北宫诞看着眼前平凡的男子,却知道他绝对不平凡。
“‘杀手’华雄。”
此言一出,所有围住太守府的兵丁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汉室的官员们却是面露喜色。北宫诞的心沉下去了半截,虽然华雄名扬天下的时候他还没有出生,但“杀手”华雄的威名却不是几十年就能在人心中磨灭的。
异变再次突生。
“莫要伤我哥哥!”一名美貌女子落在了北宫诞的身旁,扶助了北宫诞。又是一杆带着腾腾杀气的长枪,携着龙吟般的呼啸,竟是江华雄活生生的逼退了一步。
一名壮硕威猛的高大男子站在了华雄与北宫诞之间,微微一笑道:“无双公子马超特来领教华老前辈的高招!”
“哦?无双公子?在武林上似乎还有些名气,能够逼退我一步,也算是有些实力了。“华雄的眼睛如鹰一般锐利的打量着马超,但清淡如水的表情却不见一丝的涟漪,丝毫不为方才的失手所触动。
“马超!?”相对于华雄的平静,院子中所有的人具都是面面相觑。任谁都知道,在半年多前,西凉兵变,马超四面楚歌后便不知所踪,销声匿迹,如今出现在这里,又哪里让人不吃惊呢?以刘协为首的十余名汉室残党更是相互交换了眼神,充满了惊虑。
太守府的形势几经波折,北宫诞的目光在扶助自己的妹妹与马超身上来回游动,挤出了奇怪的笑容,但其中的得意成分却是谁都能看出来的,听得北宫诞道:“小妹,没想到你不离开草原则已,一离开草原就给哥哥带来这么个大帮手!”
那女子正是马超处于人生最低谷时,用一缕微笑给他带来人生希望的北宫霜,听自己哥哥这么一说,脸色也红了两分。马超斜着眼睛看着北宫诞,带着嘲讽的笑意道:“我也没想到霜儿能有这么一个呼风唤雨手握大权的哥哥,只是面对一个受了内伤的徐晃,竟搞得你如此狼狈,也是出乎我的意料。”
“诞小瞧了夸父斧,技不如人,若非那徐晃受了伤,今天的战果不提也罢。”素问马超高傲,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北宫诞被马超一阵奚落,面上也有些挂不住,神色黯淡了三分。北宫霜俏眼一瞪,对马超嗔道:“孟起!你就少说两句!”
北宫诞移开了妹妹扶在自己胳膊处的手,对马超道:“马将军,估摸着现在应该已经四门均破,只要拖住华前辈一百招,赵子龙张文远两位将军便可以赶来,届时……”
北宫诞的话还没有说完,马超已经摇起头来道:“北宫诞,有件事你可能弄错了,我可不是什么马将军,也不是你手下的兵,若是当初超加入诸葛家的话,只怕现在这个副统帅的位置还轮不到你。超此来不过就是要讨教一下华老前辈的高招。”
“你……”北宫诞有些发火,却被北宫霜拽了拽袍甲,才堪堪的忍住。马超背过身去,面对华雄道:“华老前辈,久等了。”
“华卿家,朕的安危就托付在你身上了!”刘协用几乎是乞求的目光看着华雄。华雄轻轻的点头道:“陛下请放心,华某欠了一次你们刘家汉室的人情,现在不还,只怕以后是没机会了。”
华雄的话让刘协的背后不由一阵发冷,从华雄的话中可以听出,华雄此次出手相助,也是最后一次为汉室效力了,就算他们逃过了这一劫,那么以后呢?刘协不敢想象。
噌的一声,败剑出鞘,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集中在了那把名动江湖数十年的名剑上,令人失望的是,有别于另一柄名剑红梅剑的华丽,败剑平淡无奇,也不如他人想象的那般血腥,萦绕着浓厚的杀气,最多是柄利剑罢了。败剑因华雄而闻名,在华雄的手中,败剑经历了无数次的失败,终于伴随着华雄成长为了江湖第一人,从此败剑就成了神话。
“败剑也不过如此……”北宫诞小声嘟囔了一句。
北宫诞的话音刚落,仿佛为了回应似的,败剑气势大盛,如同放才华雄出场般的那种杀气再度蔓延了开来。忽听得北宫诞惨呼一声,向后踉跄了两步,支着自己的大刀方才站稳,显然华雄的杀机集中锁定了他,给了他一个教训。徐晃摊在地上,嘿嘿冷笑道:“北宫小儿无知,华前辈名扬天下靠的是他自身的实力,可不是什么败剑。就是一根柳枝放在华前辈手中,照样比你那杆大刀厉害!”
北宫诞心性高傲,只是哼了一声,没在言语。马超却是横跨一步,再次将北宫诞护在身后,玩世不恭的笑道:“有意思,华老前辈的对手应该是我才对,什么五禽戏,尽避放马过来吧!”
听到五禽戏的名字,华雄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轻声自语道:“诸葛亮的嘴还真快……”说时迟那时快,马超的龙吟枪已经夹带着灼热的气息刺了过来,华雄足尖一点,便如飞鸟般腾在了半空之中,随即又如饿虎扑食,猛然自上而下向马超斜刺过去。
这一击大巧似拙,常人眼里不过便是华雄随心所欲的一剑,但在马超眼里却是头痛莫及,华雄非但躲过了他凌厉一枪的方向,更是让自己占据了居高临下的优势,仅仅一剑,从空中封死了所有向前的角度,只能后退。若是自己不知死活的趁势攻击华雄的下盘,凭借华雄的身手,只怕在短兵相接的情况下,自己的龙吟枪讨不了好去。
后退!马超在一瞬间做出了决定,放弃进攻,纵身后跃,引得周围的大唐兵士一阵惊呼,原来那华雄得势不饶人,随着他上下灵活翻越,一柄败剑犀利无比,竟是如影随形的紧随马超,杀招迭起,连绵不绝,颇似那在丛林间穿越的猿猴。
马超一退再退,纵然无双公子天下罕逢敌手,在一剑快似一剑的败剑攻势下,也只能狼狈招架。北宫霜看在眼中,不觉的死死抓住了北宫诞的臂膀,眼中露出了焦虑的神色。北宫诞方才虽然在华雄的压力下大失颜面,但终归是一等一的好手,轻轻握了一下北宫霜的小手道:“妹子,放心吧,马超能让爷爷认可了成为你的夫婿,又岂会是无能之辈!即便是遇上这超过天榜实力的华雄,也不会就这么快败下来的,你看,马超的神色尚且镇定,之后定有杀招。”
当北宫霜的目光望向马超时,却见马超擒着一抹冷笑,眼中精光一闪。就在华雄再次飞身贴近马超时,三道灼热的气流从龙吟枪尖接连窜出,带着嘶嘶的轻啸,直刺华雄,距华雄的胸口只差数尺。
“龙吟火箭!”很多人都惊呼了出来,这个令无双公子成名的杀招不知已经带走了多少高手的性命。华雄却是几乎违反自然规律般的突然匍匐在了地上,以毫厘之差躲过了那三道火箭,败剑上挑,逼近马超腹部。
马超当下将龙吟枪朝地面一刺,爆起大片的石屑,遮住了华雄的视线,紧接着马超借力腾空而起,迅雷般的连续刺出九枪,在空中留下了一片虚影,令人惊诧的是,那九枪中枪枪都从枪尖延伸出了一道火箭,炎热的气浪让人仿佛置身火海。一刹那间,周围的上千大唐兵士俱是汗流浃背,靠前的兵士更是皱起了眉头,痛苦的颤抖了起来。
徐晃睁大了眼睛,死死的盯住被石屑与尘土挡住的争斗现场,连发龙吟火箭,而且是一次九支!如此凌厉的攻击华雄能否挡住?超越天榜的实力又如何?徐晃自问在这种的攻击下绝无生还的可能,此刻他对华雄的信心有些动摇了。
砰砰砰连续三声,被华雄躲过的三道内劲火箭击在了太守府的三人环抱粗的石柱上,那石柱瞬间就被炸得粉碎,太守府的大厅没有了石柱支撑,竟是坍塌了一半。“啊……”几位刘家汉室的忠实大臣被淹没在了坍塌的石块中,眼见就不活了,刘协却是早被荀攸等几位眼疾手快的大臣带着离开了大厅,算是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