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良心
大灾变前一位伟人说过，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形成了路。
陈器现在就沿着一条被踩出来的路，朝着阿卡利亚湖前进。所谓望山跑死马，远处的群山看着挺近的，但实际上跑起来却真不是一般的远，他骑着角马跑了五六个多小时，一路上在马背上颠的前列腺都快蹦出来了，才来到了山口。
山口出入口，有两个护卫打扮的人守在那里，将陈器礼貌的拦了下来。
“这位小兄弟，是要进山前往阿卡利亚湖周围吗？”
“不错，”陈器看这两人身上的服饰，隐约觉得有些眼熟，稍稍一想就在记忆力找到了同样的服饰——正是之前在城门口跟着那位大小姐身后的那些护卫。
这两名护卫胸口都佩戴着骑士勋章，但是却彬彬有礼，其中一人道：“小兄弟，你别害怕，我们不是拦路的强盗。”
“我知道，”陈器笑道：“看你们的打扮，应该是保康侯爵府的对吧？这里距离新康城并不远，应该还没有人敢在这里冒充保康侯爵府的人。”
两名护卫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竖了根大拇指，道：“的是，难怪年纪轻轻就敢一个人来荒界闯荡。”
“两位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小兄弟是准备前往阿卡利亚湖？是游历探险，还是去那里寻找药草？”
“两者都有吧。”
“那好，”其中一名护卫从旁边拿出了一张纸，纸上画着几株草药的模样，不对，不是几株，而是一种草药，不过上面的叶子各不相同。那名护卫将它递给陈器道：“小兄弟请看，这上面画的草药叫做天蕴参，是一种根茎长在地下的珍稀药草，生长在悬崖峭壁之间，叶子越多，说明年份越久。最高为九叶，起码也得三千年才能长出九片叶子。小兄弟若是运气好找到，不说是九叶，便是七叶以上，还请告知我们兄弟。”
“当然，我们肯定不会白拿，绝对是重金收购。若是小兄弟能够找到传说中的九叶天蕴参，请千万别挖出来，我们有专人去挖，这样才不会浪费一丝一毫的药性。至于价格方面，你大可放心，我们保康侯爵府绝对会开出一个让你满意的价格的。”
陈器仔细打量着纸上画的药草，同时在脑中飞寻找风雷宗丹王殿内，那些炼丹心得里关于这种药草的记载。
找到了。
天蕴参可补元气，清沉疴，是救命的药草，可以炼制许多伤药，治疗内伤，补充元气，还能够吊命。
年份越高的天蕴参叶子就越多，其中所蕴含的生命本源就越强大，如果是传说中的九叶天蕴参的话，虽不至于说就能够让人起死回生，但用来炼制的药物，可以治疗许多垂死的重伤。
陈器心念急动，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淡淡道：“这天蕴参应该不算好找吧？更不要说还是三千年的，两位大哥也太看得起我了。”
两名护卫苦笑，其中一人道：“我们又何尝不知道如此？我们一行人已经在这里找了三个多月了，最好的也就是一株七叶的。这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想了这个法子，广撒网，多捞鱼，说不定就有人偶然间碰上了呢？”
“所以两位大哥就守在这里，只要是进山的人都会一张？”
“可不是嘛！”
“但是……”陈器迷糊的道：“这三千年的九叶天蕴参不好找，可你们不是已经找到了七叶的吗？算起来也应该有千八百年的了吧，还不够用？”
“哎……小兄弟你有所不知……”
“咳！”另一名护卫猛的咳嗽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对陈器微笑道：“小兄弟，事关我们保康侯爵府的一些机密，所以不便告知，还请体谅。”
陈器做出一副恍然的样子，连忙道：“是我多问了，那么两位大哥，我这就进山了，这天蕴参我会留心的。但坦白说，呵呵，两位还是不要报太大希望的好。”
两人都是苦笑，对陈器拱拱手，道：“不管能不能找到，都先谢过小兄弟了。对了，阿卡利亚湖附近凶兽繁多，小兄弟自己千万小心。”
“多谢两位大哥提醒，告辞！”
“告辞！”
陈器驱策角马，进入山中，在识海里与梦白道：“保康侯爵府的教养真不错啊，这两人都是骑士，但待人有礼，一点都不张扬，保康侯爵有本事啊！”
梦白却道：“再有本事，我估计他也命不久矣了。”
陈器一惊，“什么情况？”
“之前我在新康城时，就感应到了强者之血的味道，而且还不少。当时我并没有在意，因为之前那位闵副院长也说了，保康侯爵以一人之力独战两头阶凶兽，双方两败俱伤。当时闵副院长并没有说保康侯爵的伤势如何，但现在看来，他估计是伤的很重，离死不远了。”
“怎么可能？”
“九叶天蕴参啊！而且必须要九叶，什么伤势才能用得上九叶天蕴参？”梦白道：“一来是保康侯爵实力强悍，低级的药物对他而言作用不大，二来，想必就是他伤的极重。现在想来，之前在城门口遇到的那个丫头，虽然一直笑着和人打招呼，但是眼神当中的忧虑是不可能完全隐藏住的。我猜想，现在保康侯爵府应该还在隐瞒保康侯爵重伤濒死的消息吧，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陈器默然不语，他虽然没有见过保康侯爵，但是身在康州，有关保康侯爵的传说那是听了无数遍了。
不管是初代还是现在的保康侯爵，的确都为了康州做出过重大的贡献，如今康州虽然相比联邦那些上州来说算是个穷乡僻壤，但是起码安定和谐，百姓们也能安居乐业。
这其中保康侯爵一门居功至伟。
这样一位人物，若是因为几个熊孩子的缘故，就这么死了，那是整个康州的损失。
“九叶天蕴参，我记得风雷宗的药圃里好像是有的吧？”
“怎么？”梦白笑道：“想帮他？这可不是你的性格啊，以你的性子，除了你身边的亲人朋友以外，别人就算死在你面前你都不会眨一下眼的，怎么这会儿心软了？要知道，九叶天蕴参其中所蕴含的生命本源非常强大，想兑换出来需要花费的元晶石可是不少。”
“我只是敬仰保康侯爵一脉的功绩罢了，”陈器正色道：“只要是康州人，都必须要承认一个事实，那就是我们如今的安稳生活当中，有保康侯爵极大的功劳。自打我出生在康州，不管我愿不愿意接受，保康侯爵对我们就是有恩情在的。这一点无法否认。”
“更何况……”陈器接下来一句就暴露了本性，“要是九叶天蕴参真的能救保康侯爵一命，那么让他们出些元晶石总不算过份吧？听闵院长说了，学院给我的元晶石基本上都是用髓膏和军方兑换的。保康侯爵府是军方当中的龙头，元晶石肯定是不缺的。”
“随便你吧。不过我可要提醒你，你现在身上带的元晶石，用来复刻阶凶兽的蛋以后，剩下的未必够你换取九叶天蕴参的。这两者期间你做好选择了吗？”
“我擦！”陈器蹦了起来，“不要这么狠好不好？我特么是处女座啊！你不知道对于处女座而言，这种选择题会要人命的吗？！”
梦白嘿嘿冷笑几声，继续道：“我再提醒你一句。距离之前已经过去四个月了，接下来每过一天，你获取阶凶兽蛋的几率就要减少一分。你现在就只有六成的把握，再这么耽搁下去，还剩下几成的成功率，我可不敢保证。”
“你狠！”陈器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对于他来说最讨厌的事情就是要在两个选择当中选取其一，这是处女座的通病。所以他从来最喜欢的就是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来解决问题，选择神马的，最讨厌了！
思虑了半天，陈器长叹了口气。
梦白戏谑的问：“做出选择了？是继续？还是回去？”
陈器狠狠的咬牙，骂道：“我们回去！”
“回去？！”这下梦白真的惊讶了，惊疑的问道：“你没烧吧？！这么舍己为人，可不像是你的风格啊！”
“谁说老子舍己为人了？！”陈器狞笑道：“我这种处女座，最讨厌的就是选择了。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两者不可兼得？哼！那是方法不对，我偏偏既要鱼，也要熊掌！”
“……你是怎么打算的？”
“你不是说我们接下来的路还很长吗？以这角马的脚程，估计得走上好几天。既然这样，也不在意这往返的半天时间了，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如果我能够有一匹度更快，远胜这角马数倍的坐骑呢？”
梦白恍然：“你是要……”
“没错！就是那匹裂天踏火驹！”陈器咬着牙，恶狠狠的道：“我把九叶天蕴参带回去给保康侯爵府，救保康侯爵一命，他们给我提供元晶石不说，那位大小姐将她的坐骑借给我用几天，这个要求总不算过份吧？！”
梦白龇了龇牙，“你这个想法也太大胆了，虽然的确有很高的成功率，但万一那丫头不借呢？”
“如果她执意不借，那也没什么。”陈器叹了口气，脸上狰狞的表情消散下去，道：“那我就快马加鞭的赶回来，就算因此而最终没有得到那个蛋，也总算是能救了保康侯爵一命。毕竟随着我以后实力提升，阶凶兽的宠物我还有机会再得，但是保康侯爵就一条命，若是死了，那就真的救不回来了。”
“正如我刚才所说，保康侯爵一脉福泽整个康州，我自打出生到现在，就一直受到他们一脉的恩惠。或许有人觉得是理所当然，但我不会这样想。如今保康侯爵重伤濒死，若我没有那个能力，那自然一切休提。但既然我有，可若是因为我的私心耽误了救治的时间，我肯定不会原谅自己！说不定沉淀下来，以后会形成心魔。”
“我虽然自嘲良心被狗啃的只剩二两，但是比起那些忘恩负义之人来说，却是比千斤还重！”
“走！回新康城！”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