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荣耀与责任

陈器感觉自己现在的提升进度慢下来了。

虽然每天都服用着髓膏，高级的凶兽料理，还有慕芊芊炼制的各种丹药，他自己也是勤修不辍，但是他却感觉到身体的成长速度并没有达到预期。在这么多资源的堆积下，他的进步速度却并没有提升太多，这显然不正常。

他找上了闵知音，问美女副院长这是怎么回事。

闵知音考虑了一下后，开口就是一句话差点把陈器给吓趴下，她说：“你有麻烦了。”

看到陈器吓了一跳的样子，闵知音道：“你这段时间的进步速度太快了，以致于你的身体已经有些不适应了。你看你短短几个月内，实力连跳几级，这就一定是好事吗？未必！你仔细想想，你现在已经有差不多五级半战兵的实力了，但你之前是什么水平？你这短短几个月的成长，甚至比你之前十几年的成长都要多，变化都要大！”

“纵然你一直都通过髓膏、药物给身体补充了足够的能量，没有透支你的潜能。但是人的身体是有惯性的，你的变化太大了，你的身体已经有些无法适应这种变化了，所以才会启动人体的自动保护机制，将你的成长速度遏制下来。”

“就好像是松果体的开发一样？”陈器有些明白了，松果体就是因为会产生杂念影响精神，才被人体的保护机制限制的，跟他现在的情况很相似。

“其实你这也不算是什么太大的问题，只要你的身体多适应一段时间，自然就能恢复。”

“但是……”

“但是你不想等，对吧？”闵知音叹了口气，她也算对陈器有些了解了，知道这家伙对力量的渴望和追求，让他老老实实等着身体去适应绝对是一件无比煎熬的事情。更何况，不到三个月就是联邦武院争霸赛了，现在陈器这么拼命的修炼，督促他的主要动力，肯定是希望能够在争霸赛上和整个联邦的顶级天才们碰上一碰。

但是，他的起步太晚了啊。

纵然他从小到大都是阳川城的天才，但阳川城那么个巴掌大点的地方在联邦地图上找都找不到，那里的天才在全联邦又能算什么？

没错，陈器的天资的确很高，但他从小到大获得的资源太少了。联邦每一个强者都是靠着无数资源堆起来的，尤其年少成名的更是如此。

陈器现在终于有了资源，但是却错过了太多的时间，他现在这么拼命，就是想要把失去的时间给弥补回来。

想到这里，闵知音隐隐有些心疼。

学院里一些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人在背后议论陈器运气好，命好，但是他们谁又看到陈器的努力？

“其实你不需要这样拼命的，”闵知音调整了一下情绪，道：“联邦很大，天才辈出，有的人更是一生下来就拥有数不尽的资源。一时的胜败并不算什么，学院也没有打算一定要在接下来的争霸赛上获得什么名次，你也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陈器撇撇嘴：“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不过我也没给自己订太大的目标，就想着能走的远一点，没想着拿第一。”

“第一？！”闵知音气乐了，“小陈器，你知不知道争霸赛第一代表了什么？好吧，我换个问题问你，你不知道，去年争霸赛第一的那个学生，是什么实力？”

“什么实力？”

“觉醒境。”闵知音道：“而且是联邦册封的三级骑士！”

“咕咚。”陈器吞口水的声音格外响亮。

闵知音好笑的看了他一眼，道：“而且去年，唔，不光是去年，连续三十多年了，争霸赛的前十全部都是觉醒。只有三十七年前只有九位觉醒，被视为争霸赛上的百年耻辱——结果那一年只评了前九，没评前十。简而言之一句话，不到觉醒，没资格获得表奖。”

看到陈器有些发白的脸，闵知音继续道：“最鼎盛的一年是联邦历3337年也就是十六年前，那一届争霸赛有三十七名觉醒境的学生参赛，堪称历史之最。不过平均下来，每年也都有十七名左右的参赛学生达到觉醒境。去年稍弱一些，只有十五人，今年嘛，就不知道了。”

“我……我擦！”陈器忍不住爆了个粗口，“这一个个都特么的是人吗？！我觉得我已经够厉害的了，哪知道……哪知道……”

接下来他已经说不出来话了。

实在是太打击了。

他现在拼尽全力，算是个五级半战兵的实力吧，精神平稳度也还没到270，自以为算是不错了，但是一听每年起码都有一二十个同龄人达到了觉醒境，这种巨大的差距，完全是一道天堑！

陈器蹲下了身子，双手抓着头发使劲揉了揉，好一会儿，才抬起头道：“他们都是怎么做到的？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真的就是那么大吗？”

闵知音叹了口气，缓缓摇头，道：“不是人的差距有那么大，是环境的差距。”

“这些能够在高三就觉醒成功的，无一不是出自于联邦里真正的豪门！什么是真正的豪门？那起码也得是伯爵之家。我就这么跟你简单的算一算你就明白了。”

“按照联邦惯例，只有宗师以上才可以受封伯爵。而且，境界只是门槛，想要获得伯爵爵位还必须要立下赫赫战功才行！所以任何一位伯爵的天资、实力都是不需要质疑的，这样的人，你觉得他的伴侣会是普通人吗？不可能的！如果是一位女伯爵也就罢了，但如果是男伯爵，大多数都是妻妾成群，许多家族都会将族中最漂亮，天资最高的嫡女嫁过去。这样下来两人结合生下来的孩子，得到了父母的优良基因，天资会差到哪去？”

“更不要说，每个伯爵的众多子女当中，从年幼时就要进行一番明争暗斗，从中脱颖而出的那几个，才是家族里重点的培养对象，至于其他孩子，基本上都是自生自灭罢了。”

“这样一来，每个豪门培养的子弟，必定是有天赋、有毅力的，然后他们就能够得到整个家族的资源来培养。从他们一出生开始，一直到今年十六岁，在他们身上的花费最少的也是几十万金币保底，多的几百万的，也不是没有。”

“而且这些人，从小就有名师指导，不光可以去当地最好的武院，他们的父母也是绝对的强者，耳濡目染之下，比一般人出类拔萃那并不奇怪，碌碌无为那才叫奇怪！”

“像这些人，天生资质就高，外有名师，内有资源，他们怎么可能不强？他们的天资或许未必就能胜过你，但以往十几年来所消耗的资源，接受到的正统辅导，却是你的千万倍！你现在五级半战兵的实力，他们当中有很多人在十一二岁的时候就达到了。而且他们的成长是按部就班的，所以根基很牢，很稳定，但是，你需要时间来成长。”

说到这里闵知音看了眼沮丧的陈器，柔声道：“其实你没必要沮丧，因为你做的已经很好了。马太效应，强者恒强，弱智恒弱，这句话可不是说说而已的。而且，这些豪门子弟其实比你还要有压力，因为你哪怕现在修行停滞了，你也可以做一个富家翁，有沧澜武院在，你的下半生过的会依然滋润。但是他们不行……”

“为什么？”陈器问道。

“因为联邦的贵族，没有废物！”闵知音眼中散发着莫名的神采，道：“这是当年第一任总统，武神华凌空留下的话。伯爵的后人想要继承先祖的伯爵之位，可以不用立下像先祖那样的大功，但是必须要有足够的实力来捍卫其爵位的荣耀！也就是说，伯爵的后人必须也要达到宗师以上的境界，才能继承爵位——期限是先任伯爵死亡后一百年——若是为联邦战死，期限再加一百年。”

“也就是说，当一位伯爵死去，如果他是老死的，那么从他死去那一天开始算起，百年内，如果其子孙之中没有人能够突破宗师以上的界限，这个伯爵之位就会被联邦收回，同时收回的还有伯爵府的一应特权与荣耀。但如果他是战死的，那么这个期限是两百年。”

说到这里闵知音叹了口气，“当年的沧澜伯爵英明神武，创立了沧澜武院，只可惜他的后人太不争气，没有继承到沧澜伯爵的爵位，就连这沧澜武院，最后都赔了出去。只是后来收购了沧澜武院的继任者敬重沧澜伯爵生前功业，所以没有将学院的名字改掉。而这样的例子，在联邦三千多年的历史上，屡见不鲜。别说伯爵侯爵，便是公爵后人，也有不少辱没先祖威风的——不过联邦对于公爵的继承另有规定，我现在也不与你细说了。”

“无法继承爵位与特权，就说明后人不肖，而堂堂一个伯爵府多少的财富？期间又得罪了多少人？一旦没有实力守护，那下场就会落得无比凄惨。”

“所以你不要以为出生在这样的豪门里就一定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享受到多大的权利，就要担负多大的责任和义务。你羡慕他们天生荣耀，但其实他们又何尝不羡慕你孑然一身，白手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