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觉醒
卫峰和吴文舒面面相觑。吴文舒一片茫然，不明白这些凶神恶煞的青鬼怎么就跪了下去，姿势和气息还极为恭敬。卫峰想到青鬼们态度转变前后，他和吴文舒都没什么变化，从星界内召唤出来、傻笑着的灰鬼是唯一变量，便明白它们肯定是在向灰鬼下跪。
灰鬼是鬼魂中等级最差的灵鬼，培养到极致也只能达到二阶极品，青鬼则好很多，修炼到极致能达到四阶极品。正常情况灰鬼见到青鬼会被吓得战战兢兢，殷勤巴结，从来不会发生青鬼对灰鬼臣服的事情。卫峰意识到眼前的情况很不正常，或者说自己无意中捕捉到的这头灰鬼很不正常，一定不是寻常灵鬼。
卫峰神色肃穆地望着灰鬼，它咧嘴嘴、如白痴一样对他傻笑。卫峰不由也笑了起来，如果没有它，他与吴文舒已被成千上万头青鬼撕成碎片。
卫峰示意还搞不清状况的吴文舒不要害怕，坦然走向离他最近的一头青鬼。那青鬼见他靠近，张大巨口发出一声咆哮，口里喷出的死气冲击得他连续后退了两步，青鬼表达过愤怒后并没有特别出格的举动，而是依旧跪在地上，一副恭恭敬敬的态度。卫峰试图靠近其他青鬼，都被它们咆哮着斥退，看来这些青鬼只对傻笑的灰鬼臣服，还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卫峰念头一动，命令傻笑的灰鬼跪下，灰鬼顿时收敛笑容，双膝弯曲在地，连续不断地磕起头来。青鬼们见到这一幕变得怒不可遏，无尽的杀意释放出来，聚集在一起，似乎恨不得将他撕成粉碎，但它们很快回过神来，相互间交换着眼神，也跟着灰鬼一样磕头。
成千上万头青鬼一起磕头，这是何等惊世骇俗的场面，大地都在激烈颤抖。
卫峰分外满意，再次朝一头青鬼走去，这回青鬼没有对他咆哮。卫峰弯下腰，分出一缕神识，没有受到丝毫抵抗就将它控制。
茫然的吴文舒到的此刻也猜出一些事情，看灰鬼的眼神充满了诧异。她见到卫峰走向一头头青鬼并把它们控制，起先没怎么在意，心想不过是趁此机会捉些鬼魂而已。但她忽然意识到卫峰控制的数量只怕已经有上百头了吧，一般的炼鬼灵决最多只能控制十头鬼魂，她不知道鬼煞门有万鬼心经存在，因此无法想象一名灵师竟然能控制这么多头鬼，而且都是青鬼！
随着卫峰控制青鬼的数量越来越多，吴文舒的心跳就越来越快，心想如果他将这里的青鬼全都控制，战力将会达到何种恐怖的层次，恐怕第一灵徒孤非鱼、第二灵徒何无殇遇到他都要退避三舍吧。
花了很长时间，卫峰终于控制了一万零三十一头青鬼。念头一动，青鬼们同时站起，排着整齐的队伍，认真地看着他，如年轻的士兵看着自己的将军。念头一动，卫峰将青鬼们全部收入星界，这头不寻常的灰鬼也被他一起送入。
卫峰知道他已无惧华云峰，一万头青鬼释放出来，别说第九魂徒，就是第八、第七魂徒也会在短时间内被轰成肉泥。但他没有要马上回到外面的意思，决定去那处养育上万头青鬼、差点成为他葬身之所的地方看看。
......
这个地方在三岔口的另一条道路深处，当时卫峰的神识注意到华云峰守在洞口就悄悄潜了回来，走上这条路是希望能找到其他出口。走了很久，他发现地上有越来越多的海兽尸骸，最后来到一处长宽有百丈的空间，被堆积如山的海兽尸骸挡住去路，尸骸中夹杂着许多人类的骨头和残破的人类灵器。他意识到此地不同寻常，刚想好好了解一番，无穷无尽的青鬼从尸骸里冒出，把他团团围住，拼尽全力才得以逃脱。
现在青鬼全部被卫峰控制，他带着吴文舒回到此处。卫峰绕过这座尸骸山，来到对面，发现尸骸山后面竟然隐藏着一座三丈高大的石门。石门前躺着大约数十具人类的骨骸，从骨头质地和死后散发的气息来看，他们生前是极为强大的高手，好似守卫石门，不想让海兽进入似的。
卫峰大为好奇，站到石门前轻轻推了推，石门纹丝不动，他运转灵力，将全部力量都聚集在手上，才将石门缓缓开启。
一股尘埃透过门缝自里面涌出，卫峰和吴文舒小心翼翼地进到里面，发现这片空间比之前那座空间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空间的上方满是垂落下来的石锥，一滴滴乳白色的液体从尖锐处落下，落到一个池子里。池子中央有一座圆形的石台，四周矗立五根石柱，石台表面雕刻着古老的图案，五名死去很久的人类强者盘坐在石台中央，这么多年过去依旧有一股威压散发出来，令人不敢轻易靠近。
卫峰心中骇然，踏上通向石台、悬浮在池子上的唯一通道，站在了石台上，他发现整个石台实际上一个复杂的阵法，那些雕刻的图案是阵纹，五名死去的人类所坐的位置是阵法的中枢。
卫峰对阵法的了解非常浅薄，也没有学习过相关心法，自然不懂它是什么作用，况且这座阵法很古老，他想就算当今的阵法大师恐怕也看不明白个中乾坤。环顾一番，卫峰发现整个空间除了石台，没有其他特别的事物。
无意中，他见到一个石柱旁靠着一具尸骸，这具尸骸从脖子处开始，半边肩膀都被削去，骨龄很小，应该死去没多少年，嘴里还含着一颗乳白色的珠子。
吴文舒好奇地从另一边走过来，目光同样被这具尸骸吸引，打量一番后，身体猛地一晃，目光落在尸骸手指处的那枚戒指上。
卫峰侧过头，从她表情猜测她极有可能知道些什么，未待询问，吴文舒伤心道：“没想到他死在这里。”
“这是谁？”
“他是上代第一灵徒王青山，三年前与第一魂徒在断魂林相遇，激战过后不知所踪，于长老说他的灵魂玉牌破碎，已经陨落，我们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他的尸体，没想到是在这里。我想他应该是被第一魂徒重创躲入此地，因伤势过重而死。”
“你怎么看出来的？”
吴文舒指了指王青山的戒指，道：“这是他的三阶下品储物戒，我绝对不会认错。”
因为王青山陨落，孤非鱼才继承他的位置，成为这代的第一灵徒，卫峰后来得知，最近几年第一灵徒更替非常快，他们全部都死于那名神秘的第一魂徒之手。
卫峰把这枚戒指摘下收好，又好奇地从王青山嘴里抠出乳白色珠子，轻轻一捏，珠子噗的一声碎裂，散发出浓郁的灵力。卫峰吃了一惊，这颗只有指甲大小的珠子蕴含的灵力竟然如此精纯。吸一口散逸到空气里的灵力就明显感觉到实力有所提升。
卫峰意识到自己发现了好东西，乳白色珠子极有可能是这座空间最为珍贵的宝物，但是石台上并没有此种珠子，他来到石台边缘，伸长脖子向池子张望，目光透过乳白色的液体见到池子地下堆积着密密麻麻的此种珠子。
卫峰抑制着心中喜悦，伸手抓出一把，以灵力将珠子表面的液体烘干，小心翼翼塞入嘴里咬碎，就这么一颗，他的实力提升了一成。
他和吴文舒盘腿坐在石台边缘，开始疯狂修炼起来。
……
卫峰静心修炼时，星界内上万头青鬼排着整齐的队伍，接受着灰鬼的检阅。灰鬼手一指，队伍中一名青鬼便恭恭敬敬地走到它面前。灰鬼身上的黑气冒出，将这头青鬼包裹，把它吞入体内。
灰鬼非常满意它们的配合，吃豆子一般以极快的速度吞噬青鬼，它的牙齿依旧是两对，但却长得更加锋利。
不知不觉，灰鬼吞噬掉了近一百头青鬼。
卫峰从修炼中清醒过来，他终于突破屏障，晋级为二阶灵师。在连续吃了两百多颗珠子后，他发觉自己的身体再也无法吸收珠子的灵力，只得放弃。他见吴文舒还在修炼，决定等她苏醒后就离开此地。
虽然卫峰在修炼的时候非常专心，但因为之前捕捉的三百多头灰鬼消失的无影无踪，所以他暗中留意里面的情况，对青鬼被吞噬的一幕了如指掌。
神识探入星界，刚想将这头不寻常的灰鬼召唤出来，没想到此鬼感知敏锐，竟然知道他的神识进来了，猛地身子一挺，跟一根竹竿一样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起来，看得那些青鬼们都面面相觑。
卫峰无语地摇了摇头，心想你吞噬青鬼的过程被我知道的一清二楚，还想在我面前装？心念一动，将此鬼从星界内召唤出来。
灰鬼来到外面后，还是跟上次一样装睡。
卫峰一阵好笑，心想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灰鬼发觉卫峰很久没有理它，好奇地睁开眼想看看卫峰在做什么，发现卫峰正戏谑地盯着它，吓得它赶紧把眼睛闭起，一副做错事的小孩一般，若无其事地睡起大觉来。
卫峰咳嗽一声，喝道：“别装了，给我站好。”
卫峰猜的没错，这头灰鬼果然不寻常，能听懂他的话，一个立正，睁开了眼睛，站到他面前。
“你有名字么？”
灰鬼挠了挠头，憨厚道：“黑……黑牙，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