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阶下品灵师
卫峰看着吞天鼎出神，记忆从现实回到先秦古墓。弥漫着尘埃的墓地里，吞天鼎静静地矗立在刻有复杂图案的石台中央。导师失神落魄地朝它走去，抚摸鼎身，墓地地震般地颤动起来，整个墓地开始坍塌，石头从上方落下。他将导师推出墓地，自己被巨石砸中脑袋，醒来后就来到现在的世界，一起来的还有吞天鼎。
火炎狐在他身前跳跃，企图将他从回忆中唤醒，没想到卫峰的双眼落在吞天鼎上，一片茫然之色，就算火炎狐拉扯他的裤脚，都没有反应。
火炎狐以为卫峰被吞天鼎的气势震慑，心想这小子真没见过世面。哼了一声，抬起右脚掌，一团火焰一般的气浪包裹其上，嘴角挂起一抹俏皮的微笑，伸向卫峰的裤脚。
裤脚接触气浪就被点燃，卫峰感觉到灼烧的疼痛，低头见到自己的裤子竟然着火，火势威猛，很快就燃烧到他膝盖的位置，吓得上蹿下跳。火炎狐这才脚掌一挥，挥出一道大风，将火势扑灭。
“臭狐狸，你对我做了什么？”看着长裤烧成短裤，卫峰微微心疼。他很多年没有添置新衣服，衣服破了都是徐静婉缝缝补补，凑合着穿。买一条新裤子对他来说是一笔巨大的开销，如今天气未转暖，短裤如何抵御得了寒冷，看火炎狐的眼神带着些许幽怨。
“只是施展了个小小的火掌，提醒你别忘了炼丹的事情。”见到卫峰对破烂的不能再破烂的裤子如此心疼，火炎狐说话的声音带着鄙视，心想自己怎么会跟这种层次的人说话，还要指点他炼丹。
说到炼丹，卫峰暂时从损失裤子的悲恸中缓过劲来，舔了舔嘴唇道：“对，炼丹要紧。只要我能成为一阶下品灵师，多捕几头野兽，裤子的钱很快就赚回来了。臭狐狸，咱们开始吧，我现在该怎么做？”
“不要一口一句臭狐狸地叫本姑奶奶，否则我不理你了。”火炎狐抬起爪子，恨不得一掌拍过去，将卫峰拍成肉饼。哼，本姑奶奶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想当初多少人追求我，为我疯，为我癫狂，你一个毛头小子竟然敢看不起我。
放下爪子，火炎狐瞟了卫峰一眼，眼珠转向吞天鼎，说道：“给我站到鼎前，天竹子、冬葵草、罗麻花各扔一株进去。”
卫峰照着做了，眼巴巴望着大鼎，期待三株普通的药草在吞天鼎里发生变化，成为大还丹。因为火炎狐说过，只要配方正确，吞天鼎就能自动炼制出丹药。
好一会过去，三株药草躺在大鼎里，没有丝毫反应，卫峰不由望向火炎狐，却见火炎狐用爪子捂着嘴巴，咯咯直笑。
“怎么没反应？”
“嘻嘻，虽然吞天鼎会自动炼制出丹药，但需要额外的灵力作为能量。”
“我还不是灵师，哪来的灵力。”
“哼，本姑奶奶自然考虑到了，否则也不会自找没趣地告诉你吞天鼎的事情。在你没有正式成为灵师前，我会帮你炼制大还丹。等你成为灵师，以后所有的丹药你都要自己炼制，休想请我出手，我最多给你提供丹方。”
“臭狐狸，劳烦你开始吧。”
“你！不就是一条裤子么，还在生气，哼！”
火炎狐也不和卫峰计较，脚掌按在吞天鼎上，哼了一声后，全身上下就被一层朦胧的红光笼罩。吞天鼎像海绵一样，吸收红光的能量，没一会儿，大鼎内就升起屡屡白烟，药草的芳香味弥漫出来。
在吸收火炎狐的灵力后，吞天鼎内炙热无比，三株药草化为液体，混合在一起。鼎内侧的壁面上浮现出古怪的文字，文字相互感应，在大鼎的开口处组合成一道阵法，降落在液体上。液体高速旋转成球体，并迅速浓缩、精炼。当水分蒸干后，变成一颗拥有一条纹路的褐色丹药。
“大还丹成了！”就算卫峰是门外汉也看得出成功与否。他没有见过别人炼丹，只听说炼丹需要一定的时间，就算一阶丹药，由最熟练的炼丹师来炼制，也至少需要一刻钟。而从火炎狐输入灵力，到大还丹成，前后不到一分钟。
呼——
火炎狐长长舒了一口气，擦了擦毛发上的汗水，瘪瘪嘴道：“那一战把我重创的太厉害，炼制一阶下品丹药都感觉灵力不够用。”
眉头一挑，示意卫峰去拿大还丹。
卫峰拿出大还丹，心情有些激动，将丹药送到嘴边，还没入口的时候看了火炎狐一眼，火炎狐疲惫地点点头，示意他直接吞下即可。
卫峰二话不说，将丹药扔进嘴里，连嚼都没嚼就咽了下去。盘腿坐在地上，一股热流从肚子里释放出来，进入血液流遍全身。
他的身体变得火辣辣地烫，就像要从内而外地燃烧起来一样，疼得他眉头拧成一团，想到吸收完大还丹的药效，自己就能晋级一阶下品灵师，再苦、再痛也都忍了下来，硬是没有吭一声。
随着大还丹的药效发挥，黑色的液体从卫峰的毛孔里钻出，散发出恶臭的气味。这是因为卫峰经脉里有太多杂质，在大还丹的作用下排出体外。
卫峰被灼烧的痛楚折磨的痛不欲生，几乎要昏厥过去，吸收过程持续一刻钟，这一刻钟，卫峰觉得简直比一年还长。当药效吸收完毕，他已经奄奄一息。
“嗯？我怎么没感觉身上有灵力在涌动！”
如果晋级为一阶下品灵师，当事人是最清楚的，会感觉到清泉一般的力量沿着体内的经脉流淌。
可卫峰并没有这种感觉。
“呃……”火炎狐一副无奈的表情：“没想到你的体质这么差，一颗大还丹都无法彻底排尽你体内的杂质。体质差到这种程度，比走在路上踩死一只蚂蚁还稀缺。”
听到打击的话，卫峰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值得沮丧的。如果当他知道火炎狐话中的含义等同于说他根本无法成为灵师，恐怕他就不会这么从容了。
“你再给我炼一颗，只要我将身体的杂质全部排出，一定能感知到灵力。”卫峰认真地看着火炎狐。
火炎狐摇摇头，道：“大还丹在一个月内只能吃一颗，别看你现在感觉不到灼烧，实际上药效流淌在你体内，没有完全散发掉。一个月内吞服两颗，你会被活活灼烧而死的。”
听到这话，卫峰的眉头皱起：“难道没人这样尝试过？”
“有是有，不过那人有雪莲丹压制灼烧，服用三颗后也未能晋级，无奈放弃了。”
沉吟片刻，卫峰道：“你再给我炼制一颗，我想我能承受住。”
“不行，你会没命的。”
“如果成不了灵师，我进入虎狼山打猎也是一死，还不如让我尝试一番，我的极限在哪里自己最清楚。”卫峰斩钉截铁说道。
火炎狐凝视他良久，咬咬牙，又来到吞天鼎前，帮他炼制第二颗大还丹。
卫峰握着第二颗大还丹，深吸口气，仰头就吞了下去。他吞得干脆，一旁的火炎狐看得却是心惊肉跳，担心不已。
来自腹部的灼烧比先前更甚，疼得卫峰双手抓在地上，深深嵌入土里。他的面孔很狰狞，但没有发出哪怕蚊子一般的声音，更别说喊疼。
更多杂质从他身体里流淌出来，所坐的地方三米之内流淌着黑色的粘液。
一个人体内拥有这么多杂质，火炎狐见多识广也是没有听闻过。
令人痛不欲生的灼烧终于消失，卫峰身子一晃，强忍着没让自己晕厥过去。
他发现自己身体里还是没有灵力流淌。
“还没成功？”卫峰有些遗憾，不过没有产生放弃的念头。他感觉经过第二颗大还丹洗礼后，身体越加清爽，没有晋级的原因是杂质没有排除干净。既然两颗不够，我就三颗、四颗……直到杂质彻底清除。
“帮我再炼一颗。”
“你疯了？我看你现在的样子就只剩半条命，第三颗大还丹会把你折磨死的。”
“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听到他坚定的语气，火炎狐沉默半晌，答应下来。
第三颗大还丹也没能让卫峰晋级。
在他的坚持下，火炎狐替他炼制第四颗、第五颗……
就这样，他持续不断地吞下大还丹，身体里排出的杂质也渐渐减少。
当他吞下第四十九颗的时候，终于没有杂质排出，他感受到一股清流在体内流淌。
“灵力，我感觉到灵力了！”近乎虚脱的卫峰艰难说道。
望着卫峰坚毅的表情，火炎狐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呢喃道：“或许，这就是他与众不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