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三年
一株金莲并蒂而生,双莲摇曳,生姿而起,伴着那金色的荧光不断倾洒,没入了那一具冰冷尸骸上,金色的微光印在他苍白的脸上,却写满了沧桑与凄凉。
他生前纵天惊艳,最后却唯有埋在这一座孤峰之上,沉眠在了这冰冷的泥土下,无人来望,无人来伴,唯有轻落不弃,她没有奢望着紫寒还能复生,她只望能陪他这一世。
她就这般靠在墓碑前,不知过了多久,没有修炼,没有思索,就此淡出了这片世间,在这块墓碑前在说着那说不完的话,讲着平日不敢讲的事,她却很满足。
山中无岁月,今朝的灵神战场处在了无尽的动荡之中,曾被放逐的生灵一一现世,那强大的生灵入主战场,在这片当年放逐他们的天地之上争锋,几乎每一域之中的战场皆是有着他们的身影。
到了此刻,百族现世,万世争辉,一代代天骄自那神族之中走出,有着各大古教的传人,有着神族的天骄,还有着那曾经与世隔绝避世而居的强大种族,踏出了当年自封之地……
而此时距离紫寒陨落已然过去了一年,然而在这一年之中却有着无尽的天骄层出不穷,尤其是那灵神战场之中,一个个天纵人物名扬战场,那等惊艳不弱于任何人,甚至在传闻之中有着能够比拟的天城五子,灵魔子的天才。
那大教中雪藏的奇才,一经出世便席卷战场,挑战那已然成名的天骄,或生或死只为在这一世之中争出那至强之位,天骄征战之下谁也不曾弱于谁,如大浪淘沙,终究有着无数天才留下了这片战场之上。
时间一晃而过,紫寒已然逝去两载,在这两年之中,各路天骄依旧在不断的争锋,然而在这一年,一切却变了,战场变得更加宏大了,不知因何,南天十三域,每一域皆是有着一片灵神战场。
可是在一夜之间,天地动荡,无尽的雷霆现世,交汇在了天宇之上,雷霆狂舞现世,伴着诸天的异响,有着金莲虚影扎根天地绽放着无尽之光,有着神魔之身置身天穹,有着诸神法相占据天地……
那一日漫天异响惊动整片南天,曾有一株树撑天而起,若占据了天穹,一头异兽庞大到无法看清,整片天宇无法容纳它的真身,一名女子,身着白衣浮手弄琴……
在这无尽的异象之中,十三片战场交融化作一片古往今来最大的灵神战场,此刻战场是如此的恢弘,如同一片天地,那曾经的灵神战场化作的七域再度交融荡然无存。
唯有在天际,有着七座神山,七个至高之位,那代表的将会是灵神七子,南天之中所有的天骄汇聚到了一处,不断的征战之间所为只是能够立足那七座神山之颠。
为了那至尊之位,天骄漂泊流血战遍了诸天,一个个闯下了偌大的名头,在这一世,在如此多的天骄一同现世之时,渐渐的已经没有人还记得当年剑君之名。
剑君逝去留在了岁月之中,被后来者的声明掩盖了这一切,到了此时还有着几人还记得当年那极致辉煌的剑君呢?
这一日,天魂皇朝之中,在偌大的皇城之内,无心皇主背负着双手站在一座峰宇之上,那是曾经叶天的闭关之地,在远处便是紫寒母亲的坟冢,他来此处来了许多次,却始终不敢过去,告诉她那已然生的一切……
“哎!”
无心皇主轻叹,两年的岁月不长,却再度染白了那紫金冠下的丝,他的眼眸渐渐浑浊,脸上多了几道沧桑所留的刻痕是如此的深刻,时至今朝,当那曾被放逐的生灵回归之后,不仅仅是灵神战场之中,在那战场之外征战皆是不断。
他们在掠夺着万里的山河,两年的光景不知有着多少的皇朝为之覆灭,如同大势不可挡,天魂皇朝唯有自保。
今日的无心皇主更加的惆怅了,此时一道倩影落在了无心皇主的身后,行礼之间,道“祖父,翌晨回来了,却身负重伤!”
“又负伤了吗?”无心皇主轻声自问,转身看向了那一道倩影,带着一缕惆怅,道“两年了,他为了给寒儿报仇,他第一次如此努力的修行,甚至主动觉醒了魂脉”
“祖父,小弟此时已经突破到了灵神七转了”
“哎!”
“灵神七转又如何,这一世十三域的战场化作了一处,无数天骄并起,皆是为了争那至尊之位,他虽是天生魂脉,可是无我天魂皇朝的传承,无天魂典,他又如何在那无数天骄之中脱颖而出!”
无心皇主却更加的惆怅了,看着远处那一座云雾缥缈的峰宇,他不自觉的想起了那一个人,那一个绝世惊艳之人,有些感伤,道“溪语啊,若是寒儿还在,在这一世中他定然能够脱颖而出,或许也唯有如他这般天骄,方才能够成就那至尊之位吧”
“祖父节哀”叶溪语出言安抚,眼眶却忍不住红了。
“还记得上一次十三域的灵神战场归一之时,记得那一个成就至尊位之人,他从无尽的天骄之中崛起,成就了那无上之位”
叶溪语闻言,不由一愣,有些诧异,道“此人能从一片天地的天骄之中崛起,定然绝世惊艳吧”
“是啊,那个人他很惊艳!”无心皇主开口,言语之间却多了一份惆怅之感,在某一刻,看着远处之时,苍老的脸上不由泛起了一缕轻笑,道“他便如当初寒儿一般惊艳!”
“嗯?”叶溪语顿时生出疑惑。
“因为他与寒儿一般,皆是万古不显的天生圣脉者!”
……
战场之中征战不断,不知有着多少人为之埋骨,在走向至尊位之前,不知有着多少天骄含恨,亦不知有着多少天骄埋骨,血与火铸就了至尊之路,但凡最后登上那个位置之人哪一个不是踏着万人之骨所登临的。
眨眼之间万世沧桑,到了此刻已然过了三年,在万劫山脉之中,也有着许多人临至,可是过了三年,那些人来到那一座孤风之前时,看着那墓前的女子,看着墓碑的铭刻之时却再也不认得。
“剑君是何人?竟会埋骨于此?”
“谁又记得,战场之上早已不知有着多少天骄含恨埋骨,若不能登临至高之位,谁又会记得”
“剑君?这个名字好耳熟,我却想不起了”
“……”
有人来过,有人离去,却始终不曾驻足,轻落看着墓碑,绝美的容颜之上泛着笑意,就如此看着,然而这一刻已然过了三年,坟冢之中,那一株并蒂金莲依旧在摇曳着,却不知在哪一刻,在那金莲之间,一枚紫色的光源在泛着柔光,绽放着一道道生机。
而那便是九彩生灵塔之上,他曾夺得那一枚生灵之心。
生灵之心泛着紫色的光华,那般光华中是如此的神秘,高贵,一丝一缕化作了纯粹的生机,不断融入他的身躯之中,伴着金莲摇曳,荧光洒落,一种神异的自四方汇聚,在缓缓而凝,而那便是神魂之力。
紫色的生灵之心中生机不断垂落没入少年的四肢百骸之中,生机之下那条躺在少年身侧的断臂若生出了血肉在断落之处连在了一处,此时的眉心,血洞依旧,却在血洞之处,有着一枚印记在此时流转而起,印记之上黑白缠绕化作了生死,笼罩了一切。
生死流转,生机不断,金莲并蒂,若在笼聚着神魂,伴着这一切,沉寂了三年之后,苍白如雪的脸上若多了一分血色。
此时所生的一切是如此的不可思议,然而下一刻更不可思议的事情渐渐浮现,在他的胸前,有了一丝起伏,心脏在那一刻仿佛微微的跳动而起,在他的心脏之处,半枚如墨的印记微微流转悬浮而起,而那是他曾得到的半枚魂城印记。
天地不显,魂城不显,随着乱流,伴着另一半印记的回归,魂城早已不知所踪,可是在此时,在此刻,在紫寒身躯中半枚印记再度显化之时,却有着一缕金色的流光浮现。
这一刻,在那半枚印记如墨的印记跳动之间,棺椁之中,伴着那一缕细微的金光流动,半枚金色的印记不知从何处浮现,那一刻,那两半印记出一声嗡鸣,墨色与金光交融之下,在那一刻化作了一枚完整的印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