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秘术 新
独臂护卫本能得错开脚步,随即神情一滞,目露惊骇。
他突然发现,自己体内的毒素竟是在身前青年一拍之下彻底消失了。
难不成这青年还是一位悬壶济世的神医不成?可他不正是山脚下救了他们一命的那位顶级法阵师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独臂护卫骇然转身,却看到他眼中的青年神医正蹲在地上扒扯一名死去护卫的衣衫,每每找到一点有用的东西都会露出一丝微笑,然后快速的收入囊中,生怕让别人给抢了!
一元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地上的尸体逐一翻找了一遍,最后叹息一声道:
“怎么都这么穷?连一枚空间戒指都没有!”
独臂护卫闻言,暴汗,感觉心头有一万只羊驼跑过,对着一元微微躬身,神情复杂道:“那是因为,他们的空间戒指已经被公子给收走了!公子难道忘记了,山脚下的那个法阵!”
“哦?有这么一回事?倒是我贪心了!既然如此,我会想办法将他们埋了,免遭尸人祸害,尸骨无存!”一元恍然,复凝声郑重道。
“公子有心,本人不才,愿从此追随公子左右,万死不辞!”独臂护卫突然跪地,对着一元叩首道。
一元对此似乎早有意料,脸色平静得点了点头,道:“家人可在身边?若是不在此地,我倒是可以让师兄派人给接过来。”
“公子,小人的家人目前在卜甲城。”独臂护卫激动地浑身颤抖,欣喜若狂道。
“哼!虚伪!”
下轿走到近前的刘式薇冷哼一声,随即取出一件衣袍递给身旁的圣女阎倾依,煞有其事道:“圣女姐姐,又见面了!我可告诉你,这个混蛋可是一个大色狼禽兽。你千万要小心!”
圣女阎倾依闻言,浅浅一笑,将衣袍裹在身上,遮挡住大片暴露的雪白肌肤,轻声道:
“我都这样狼狈了,妹妹口中的色狼可是从头到尾,没有看我一眼!”
“啊!真的吗?他,他居然忍得住?”刘式薇一脸得惊呆,心中又是莫名一喜。
圣女阎倾依看了眼刘式薇的神情,会心一笑,目光看向刘式薇抱在怀中的白蛇,语调复杂道:“这头撼世凶兽,终究还是被刘遗老给拿下了!那个人······”
“圣女姐姐放心,那个人被救走了,爷爷没有杀他!”
刘式薇闻言,明知圣女误会了什么,却又无法开口解释。总不能说这头撼世凶兽压根不是爷爷夺来的,而是那个她口中的混蛋色狼禽兽送给她的。
“这样也好,有你们伯莱墨家守护,这小家伙或许还有一丝生机。”圣女阎倾依道。
巨弓魁梧男子与十名顶级战偶的战场已经由洞**转移到了洞穴外,而此刻的一元却是绕过圣女名义上的暖床丫头二人,走到了一颗头颅前。
那颗杜衡的头颅此刻依旧睁着眼,怨恨无比得盯着前方!
一元蹲下身,一指点向头颅眉心,一朵小巧红莲侵入到杜衡识海中,将他残存的灵识瞬间炼化封印。
能够如此快速的封印一位蛮将级强者的灵识,一来是因杜衡刚死不久,那灵识便如那无源之水,后劲终究不足,二来则是因为一元琉璃体内南宫中绽放的那朵红莲品阶实在太高,别说蛮将级强者了,即便是灵冢境的念修,也有着压倒性的威视。
因为时间太短,一元此举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怎么,连尸体都不放过?你果然是个变态!”刘式薇似乎挖苦一元上瘾了,戏谑道。
“你!即便我说,我是怕他这死不瞑目的样子吓着你,你应该也不会相信吧。果然是我自作多情了!唉!我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我终究是只能得到你的身子,得不到你的心啊!”一元语调戚戚,哀叹一声,说着伸手将杜衡死不瞑目的双眼合上!
一元的声音并不小,在洞穴这样的相对密闭的空间中,清晰无比得传入到所有人的耳中。
众人愕然,然后哭笑不得,这都什么时候了,这对小情侣居然还在这里打情骂俏!
刘式薇气极,气得娇躯颤抖,但又无法说出个所以然来。毕竟她暖床丫头的身份,失身于一元只是早晚的事情。
至于一元所谓的好心,她则是打死也不信。她可是堂堂墨家刘遗老的孙女,怎么可能被一个死人给吓到。
事实也的确如此,一元说出的那些话,纯粹是为了恶心那总是挖苦自己的刘式薇。只是与刘式薇的直接不同,他更喜欢委婉一些,不带脏字,且字字含情句句肺腑。
如此“肺腑之言”,只有当事人才能察觉到其中不可言明的恶念,这才是真正的恶心死人于无形。
而一元,也懒得看刘式薇吃瘪又不得不隐忍的样子,快速读取着杜衡的记忆,走马观花!
皇甫云能够在所有人无法察觉的情形下轻易得说动杜衡叛变,在他看来,这其中的过程太过顺利与诡异了,其中必然有古怪。
果不其然,在杜衡的记忆中,一元发现了一丝端倪。
十年前,杜衡的确是在被仇家逼入险境时被恰好路过的宋仑所救,那时的杜衡文质彬彬,谈吐风流,更像是一个饱读诗书的书生,而非实力已然达到恐怖得蛮将级初阶的青年强者。
那时的宋仑,还没有得到燕南生的赏识,还没有被其收为义子,更不是后来红叶城的少城主,他们二人交流甚欢,可谓志同道合。而杜衡也在宋仑的劝说与举荐下,举家迁移,算是拜入到了燕南生的门下。
杜衡的娇妻是一位没落贵族的小姐,容貌极美更难得聪明贤惠,待人接物,落落大方,给宋仑及一众杜衡的同僚都留下了极好的印象。
所有人都亲切的称呼其一声,嫂子!
那时的她刚为杜衡剩下一个儿子,杜衡因为实力强大,备受重视,待遇不低,影响力甚至隐隐压过宋仑,一家三口,有自己的院子,在燕南生的庇护与宋仑的关照下过上了一段极为幸福的时光。
然而这一切,在一伙黑衣人趁着夜色闯入他们院中时,都改变了。
院中侍女仆从十人尽皆身首异处,刚刚两岁不时会模模糊糊叫出一声“爹”的儿子更是在酣睡中被人开膛破肚,幼小的内脏洒了一床。
那血腥的场面,让杜衡几乎发狂。
更加让他癫狂的,还是那名脸戴面具当着他的面将他聪慧无比的妻子当面淫辱的畜生。
至今他还记得妻子受辱时那眼角流下的猩红血泪,还有那备受屈辱的眼神中的一丝不舍与绝望。
可当时的他,身中剧毒,全身无力,无论心中无论嘶吼呐喊,还是不得动弹分毫,只能眼睁睁得看着素日洁净雍容的妻子趴在别人的胯下受辱。
越是愤怒,便越无助,无尽的怨恨充斥心头,脑袋好似炸开一般,然后他晕倒了。
当他再次悠悠转醒,发现院子早已被烧成废墟,那些凶徒早已消失无踪,身前站立的是愤恨而又愧疚无比的宋仑。
从宋仑的话语中得知,原来那些凶徒为了毁尸灭迹放了一把火,先是杀了那受尽凌辱的杜衡的妻子,正要出手击杀昏迷的杜衡时,宋仑却到了,那些凶徒只能放弃击杀,带着杜衡妻子的尸体逃走了,而宋仑因为担心杜衡的安危,也无法追及。
那一日,失去一切又仿佛放下了一切的杜衡与宋仑平静得达成了一个交易,只要宋仑能够帮助他找到那伙凶徒并让他手刃仇人,杜衡此生愿为宋仑家奴,助其进入燕南生的眼中并得到重用。
皇天不负有心人,两年后,宋仑终于发现了那伙凶徒的蛛丝马迹。那是一座隐秘在深山中的山寨,这个山寨的势力也不小,足足五百多亡命之徒。
也是一个夜晚,地位已与两年前不可同日而语的宋仑与杜衡二人,带着一队人马,杀入山寨之中。
此战,足足打了三天三夜,最终以杜衡将那曾带着面具凌辱自己妻子的中年男子凌迟而告终。
山寨内血流成河,五百多亡命之徒,没有活下来一个。
宋仑带领人马先行离开,而杜衡却留在山寨内,时而抱头痛哭,时而又放声大笑,状若癫狂,如此过了一天一夜。
当杜衡从山寨内走出时,原本儒雅的青衣已换成了一袭绣花白袍。
苍外界少了一位笔下风流的青衣儒将,宋仑身边却多了位酷爱绣花长袍好色如命的青年强者。
而宋仑,在杜衡的倾心协助下,九死一生得帮燕南生做成了几件大事,地位不由蹭蹭上涨,不但被燕南生看中收为义子,同时也得到了燕南生独女算是青梅竹马长大的燕尘尘的爱慕,极有可能成为红叶新城未来的少城主。
世上事,终究是世上事,杜衡杀子辱妻的大仇报了,心何尝不随之也死了。
自此余生是人是魔,放下一切的杜衡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但接下来的记忆,一元却看到杜衡在没有引起任何人察觉的情况下继续搜集着那些凶徒的信息,而且似乎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在修炼一种秘术。
如果已经手刃了仇人,为何还要继续搜集凶徒的信息?
如果知道所杀之人并非真正的仇人,为何又要暗中行事?
是不信任任何人?还是真正的仇人就在身边?
而这,正是一元觉得古怪的地方。。
当一元通过杜衡的记忆知晓他修炼的是何种秘术时,瞬间毛骨悚然,心中升起一股寒意。
“不好!危险!快逃出洞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