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9 滑头,也是一种智慧
小太监从殿门口缓缓倒退出去,手中捧着的圣旨上有着刚刚盖上去的鲜红印章。
印章来自于皇帝的玉玺。
玉玺,此时此刻还在皇帝的手边。
正装戴冠的皇帝陛下饶有兴趣的看着手边的玉玺,向着刚刚手掌触及在它身上的时候感受到的温度,嘴角轻轻的翘起一丝浅浅的弧度:“权力,真是一个好东西……”
因为权力,可以决定很多事,决定很多人的命运。
这种掌控的感觉很美妙,让人的心情也会有一种不受控制的愉悦感。
皇帝陛下回想着刚刚签发出去的那份圣旨,心里忍不住的想道:“太子拿到了这种权力之后,是不是就能够将这种权力用好?”
他很清楚,那份旨意的内容,不太可能是太子想到的,以一个父亲对儿子的了解,他相信太子不可能再那么短暂的时间之内,想到这么决绝的手段,来处置这件事情。
“邬先生……”
皇帝陛下很自然的想到了这个名字,因为他确信,是邬先生在太子的背后出谋划策。
“这个人还是很有水平的。”
宝座背后,屏风的背面,转出姚森南的人影,他看着前方已经紧紧关闭的宫殿大门,诚心诚意的说道:“这十几年,没有邬先生帮忙出谋划策,太子殿下也不可能成长到如今这个地步。”
“这是肯定的,朕从来不会否认这一点。”
皇帝陛下轻轻点头:“只是,身为一个未来的皇帝,太子现在的确还缺乏一些自主的东西。他已经习惯了让邬先生站在背后,为他掌舵。”
“这个问题,其实未必就一定是一个问题。”
姚森南说道:“也或许太子登基之后,一旦掌控了手中的玉玺,也就明白,这天下终究还是需要自己来做主。”
“但愿吧……”
皇帝陛下笑了笑,说道:“说说李旦吧,很多人现在都等着看李旦的笑话,顺带着想要看朕的笑话,真不明白,你和潘师为什么就对李旦如此的信任?”
“因为,我们一直都在怀疑李旦的能力,但每一次的怀疑最终都发现,是多余的。”
姚森南微笑着说道:“还在鹿驿城的时候,我和潘师就发现,李旦的成长,根本不能按照常理推断。假设他的敌人只是一名一级法师,他可能短时间之内就能爆发出一星师的实力,假设他的敌人是一星师,他可能不知道怎么的就能爆发出九星师的实力。”
“总而言之,想要把李旦彻底难住,似乎都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姚森南带着一丝丝的自嘲,说道:“有时候,我和潘师都忍不住怀疑我们是不是太老了,哪怕我们明明知道李旦一定能够解决问题,却还是杞人忧天一样的胡乱担心。”
“胡乱担心,至少代表了你和潘师对他的关心。”
皇帝陛下很敏锐的捕捉到了姚森南话语之中隐含的这个意思,微笑着说道:“朕相信,如果不是你们暗中照看,李旦所受到的麻烦可能比这多得多。”
“以前照看他,是因为我们看好他,但现在,既然陛下也看好他,我们当然更要照看他。”
姚森南丝毫不吝啬于表达自己的衷心,又说:“不过,比需要承认,有些时候,李旦本身的智慧远远超出我和潘师的想象,他的智慧就像是与生俱来的,和他的年龄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
“哦?”
皇帝陛下似乎十分有兴趣,问道:“怎么这么说?”
“陛下有所不知,在来朝歌之前,潘师曾经问过李旦,以后到了朝歌,面对巨石应该作何选择。这是想要问问李旦对于谁以后来坐这把龙椅的看法。您猜李旦怎么回答?”
姚森南没等着皇帝陛下发问,自己说道:“李旦反问潘师什么看法。”
皇帝陛下愣愣神,忍不住莞尔:“这不是智慧,这是滑头。”
“就算是滑头,在突然面对这样的问题的时候,李旦能够做出这种反应,足已经说明他的智慧了。”
姚森南说道:“相对于任何可能的一种表态,这种态度无疑是最为理想的。”
皇帝陛下也承认这一点,说道:“的确,没有态度就是最好的态度。”
他还要承认,这真的是一种智慧,是一种超然物外的智慧。
所以他笑过之后,眉头又忍不住微微皱了一下,犹豫了犹豫,还是问道:“只是知道李旦是鹿驿城的人,一直也没听你们说过,李旦以前的事情。姚宗师,你了解么?”
“不是很了解,大致的只是知道,他以前很普通,就是鹿驿城城郊一个普普通通的村庄少年。听葛浮说,他第一次职业测试的时候,成绩很差,几乎是注定一辈子都只能挣扎存活的程度,但是后来第二次坚持进行了一次测试,居然成绩优异到让葛浮都坐不住了。”
姚森南笑着摇头道:“那个时候,也或许这个家伙就已经习惯于扮猪吃虎了,故意的装孙子,然后等待着合适的时候,一鸣惊人。”
皇帝陛下微微一笑:“扮猪吃虎,不是一种习惯,往往是一种态度。扮猪吃虎,是别人的说法,他自己或许只是为了低调。”
“是啊,我和潘师也是这么认为的,至少我们没看到任何一次是李旦主动惹事。”
姚森南笑了笑:“说到这里,我想起来,李旦家境其实不是很好,只有一个妈妈,甚至不知道爸爸是谁,结果他小时候的生活就十分的不顺利,经常被人欺负,所以他们家的人其实本质上都是很老实的。”
“不知道爸爸是谁?”
皇帝陛下有些小小的意外:“他妈妈呢?难道也不知道?”
姚森南摇了摇头,说道:“他妈妈好像一直都没嫁人,自己对于怎么有了李旦这个孩子都完全记不起来。”
“记不起来?”
皇帝陛下的眉头再一次皱了起来,皱成了一个大大的川字:“世间居然还会有这种事,做妈妈的居然不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谁?”
姚森南耸了耸肩膀:“不单单陛下您奇怪,曲仁里村的所有人都感觉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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