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二章 大决战!许绮琴的困境!

第六百一十二章

王冲只是一笑,老鹰显然已经想明白了。

这次南下,王冲的每一个策略都经过了反复的斟酌、研究,如果不是确定羊瘟能够产生作用,他是绝对不会这么安排的。

转过身来,王冲慢慢的消失在了山顶。

虽然李嗣业的那支奇兵已经发挥作用,但是蒙乌联军还没退。水源的问题不解决,王冲就一日轻松不起来。在这件事情上,谁也帮不上他,朝廷帮不上,许绮琴也帮不上,谁都帮不上。

只能靠他自己去想办法。

……

“告诉你,我说的话,就是命令!说了不许你再和王家的人再走近,就是不准你再和他们走近!你如果再不听劝告,小心我翻脸无情!”

一只中年人的手掌,强而有力,重重的拍在桌上。王冲永远不会想到,当他在西南陷入困境的时候,遥远的京师,许绮琴,这位王冲预定中未来的“后勤之王”同样陷入了困境。

“顺便告诉你一句,王家派过来的那些人,我已经下令把他们驱除出去了。三个月内,禁止你出门!”

说话的中年人,神色严厉,额头上青筋贲起,看起来明显处于震怒之中。

“大伯!”

许绮琴抬头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神色冰冷,同样是面如寒霜。

“我和王家的事情,那是我个人的事情,和许家无关,也和你无关。我的事情,你不要插手!”

“混帐东西!都到这种时候了,你还说这种话!”

许鹤年暴怒无比,一只手扬起来,就打下去。

“你敢!”

许绮琴夷然无惧。她根本不是大伯所处,无论如何,今天的事情都太过份了。

“许仲年,看看你养的好女儿。齐王那边,都已经来过两次。翰儿、融儿也因为你这个好女儿而被革除了功名。许仲年,你养的这个女儿是要害死我们许家吗?”

许鹤年突然回过头来,声色俱厉,冲着身后另一名看着面有惭色的中年人,厉声大骂。

这个人自然是就是许绮琴的父亲,许仲年许二爷了,同时也是许鹤年的二弟。

虽然同是许家的管事,但许仲年的性格却和长兄许鹤年截然相反。许家的本事,许仲年没有学去半点,家族里的事情帮不上半点忙,祸事和纰漏当年倒是招惹了不少。

如果不是生了许绮琴这个女儿,就连管事这个位置也坐不上。

“琴儿,你就听听你大伯。王家和我们非亲非故,犯不着为了他们得罪齐王殿下啊!”

许仲年看着自己的女儿,软声软语,近乎哀求一样。

“大伯,你敢说齐王?”

许绮琴却没有理会自己的父亲许仲年,而是扭头望向了桌旁的大伯许鹤年。

“哼,你还不知道,因为你的关系。许家已经有许多子弟莫名其妙的被革除了功名,或者踢出了户部、吏部和农部。我们许家的势力全部都在这里,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不止如此,家族里十八条大商线被斩断了十个,六十八条分支商线被斩断了二十三个。你看过家族里的帐册没有,就这一个月,家族里的收入大幅缩水,并且还在降低,所有收入甚至还不到原来的四成。”

“许氏一族有多少人丁,每日里开销,各个商旅的维持,你以为不要花销。这么大的家族,一日停转都不得了。你居然削减了六成。这个帐册你自己看看吧!”

许鹤年说着,从袖中抽出一大把帐册,砰的一声狠狠的砸在许绮琴的面前。

“我们许氏是从前隋崛起,历经战火,还有各种朝堂政治风波,能走到今日,极其不易。真正的是历经了各种磨难。齐王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所以现在,你是真的想要为了一个外人致我们许家于死地吗?”

许鹤年的眼中喷射着怒火,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如果是其他时候,对于这个许家天之骄女,许家上上下下还真是恨不得捧在手心里。更别说,她还有老太爷的宠爱。

但是这一次太过份。

翰儿和融儿,是他最宠爱的两个儿子,也是他最寄予厚望的。当初为了他们能够进入户部和吏部,他可是花了巨大的代价。

但是一朝之间,没有任何的缘由,直接就被革除功名,踢除出了户部和吏部。

许鹤年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

许绮琴没有说话,只是以凝重的从桌上拿起许氏家族的帐册,一本本的翻起来。她自幼聪明,很早就开始替父亲查看这些家族帐册,对于这些东西,她一点都不陌生。

时间缓缓过去,许鹤年铁青着脸色站在一旁,许绮琴的父亲许仲年则是满脸的不安。

只有许绮琴一个人缓缓的翻着帐册。慢慢的。许绮琴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怎么会这样?太卑鄙了。”

许绮琴脸色苍白,浑身都在发抖。大伯说许家十八条大商线被斩断了十个,六十八条分支商线被斩断了二十三个,收入削减了六成,但许绮琴精于帐薄,她发现的情况,比大伯许鹤年说的还要严重。

帐薄里至少牵扯到了十一宗大的买卖合同,这些合同在大理寺都是有备案的。一旦违约,许氏一族将会付出巨大的代价。

这牵扯到了数百万两的黄金。

不止如此,许氏一族的帐薄里面,明显有人动过手脚的痕迹。这种事情瞒得过别人,瞒得过大伯,但却瞒不过许绮琴。

许绮琴嗅到了一股浓烈的阴谋气氛。

——毫无疑问,这是有人想对许家下手的征兆。而许绮琴唯一能想到的,也就只有齐王了。

“怎么样,没话可说了吧!告诉你,三个月内,如果你敢走出这扇大门,和王家的人再有来往。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到时候,家族里天怒人怨,就连老太爷恐怕都救不了你。”

许鹤年看到许绮琴的脸色变得苍白,知道自己的话已经产生了效果。丢下这句话,拂袖而去。

“唉!”

许仲年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也长长的叹息一声,转身离开了房间。

只留下许绮琴一个人站在窗前,呆呆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哗啦啦!”

几乎是许鹤年、许仲年两人离开的同时,一阵哗啦啦的羽翅声从窗外传来,许绮琴眼神恢复了一线清明,抬头看去,只见一只灰色的信鸽不知什么时候,停在了打开的窗棂上面。

信鸽的腿上,一只金色的绑腿熟眼已极。只是和往常不同,金色的绑腿中,多了一条细细的红绳。

“这是……”‘

看到这条多出来的细细的红绳,许绮琴脸色微变。在约定的信号里,这是出现紧急情况才会出现的信号。许绮琴解下绑腿,迅速的打开了里面的消息,一行文字立即映入眼帘。

简简单单的一行文字,看得许绮琴心中突然沉重无比。

大伯!齐王!……

内忧外患,无数的压力齐涌而来。在许绮琴的一生中,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一边是生养自己的家族,一边是对自己信任有加,将性命都交给自己的王冲。

许绮琴必须从中做出抉择。

这一刹那的许绮琴心中煎熬无比。她知道,齐王绝对不会给自己太多的时间。

“小姐,怎么办?难道我们真的要为了王冲,得罪齐王,置自己家族于死地吗?”

许绮琴旁边,一直端着茶水,侍奉在旁的清秀丫寰燕儿,满脸的不安道。小姐对于王冲的感情她是知道的,但是这一次的性质不同。

齐王是大唐的宗室亲王,而且他在朝中内外的势力盘根错节,根本不是许家可以得罪的。做为后勤世家,基本的保身之道,就是和皇室宗亲搞好关系,而不是与之敌对。

在过往,已经有太多太多这样的例子。

“燕儿,你先出去吧,我要静一静。”

许绮琴重重的坐回椅子上,一只手托着额头,一动不动。在那张冰山般美艳的脸庞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丝憔悴的神色。

……

“哗啦啦!”

大股的泉水冰冰凉凉毫不吝惜的从水袋里面倾倒出来,一名名乌斯藏的战士甚至在山脚下哈哈大笑着拿饮用水给青稞马刷洗,同时清洗身上的铠甲。

大股的清水流到地上,甚至汇成了一片片溪流。

“哈哈哈,好舒服啊!”

蒙舍诏的骑兵拎着一桶桶清水使劲地倾倒在头上。

这样的情景从早到晚,每天都在山脚下上演。但是每天傍晚的时候,地上的水流全部都会被土掩埋,或者撒上毒药,完全不留给安南都护军一点机会。

山峦上,一股焦躁的气氛正在弥漫。

“公子,大钦若赞太卑鄙了,他知道我们缺乏水源,每天都会派人在山脚用清水干扰大军。再这么下去我们恐怕真的要不战自溃了。”

山峦顶端,一名名安南都护军的将领全部聚在一起,罗极、蔺毋寿、孙六岳、陈叔孙……,每个人的眼中都流露出浓浓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