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有客到了
吕嵘寂然不动,眼神深邃似海,并沒有望向秦扬。
他的目光,反而望向豢兽场的另一边,忽然冷冷道:
“有客到了。”
那几个玄士顺着他的眼神望去,但见一名中年男子阴沉着脸往豢兽场踏来,头顶苍绿色玄气,就像翻滚不息的浪潮,杀机起伏!
他们见状,忍不住低声惊呼道:“秦正德!”
“八少爷危在旦夕了,刚刚拼死杀掉秦刽,那道三丈长刀芒还不知道能不能对付下来,不曾想秦正德也掺了一脚进来!”
“秦正德可不像秦刽那般,只修炼到武道天位的老顽固,他修炼的玄术来自秦家庄的玄阁,是威名显赫的隼蟒双截,威力不比虬龙八绝逊色!”
“此人的修为即使只是道境一变二阶,但施展隼蟒双截之后,修为比道境一变三、四阶也不逞多让,举手投足就能把秦刽那样的武道強者击毙!”
几个玄士对望一眼,有了退缩的念头,低声道:
“他是内院的人,假如他要对八少爷动手,恐怕我们這些外庄玄士出不了面……”
他们几人都是奴仆出身,邸属秦家庄外庄玄士。
即使如今摆脱奴籍,但身份地位比起内院玄士,还是有所不及。
吕嵘背负双手,冷峻一声:
“這儿是豢兽场,哪怕是内院几位老爷亲自前来,也得依照吕某的章程来!”
几人翻翻白眼,心里暗骂一声顽劣不化。
吕嵘敢挺身而出,得罪内院,他们可沒有這种胆量。
就算是秦刽,他们也得罪不起三老爷的怒火。
几人内心打定主意,假如吕嵘和秦正德生冲突,他们几人绝对不会贸贸然动手。
“咦,那道三丈长的刀芒,似乎突然消失了?”
一个玄士眼神不经意一扫,不由惊叫道。
他们刚才只顾及秦正德的到来,还来不及查看秦扬的情形。
沒料到转瞬之间,就察觉那道朝秦扬当头劈下的雄浑刀芒已然不知所踪,只剩下一名青衫少年屹立原地。
他们沒有察觉当时的情形,但场中的人却看得一清二楚,一个个惊呆一片。
哪怕连谭夫人也是目瞪口呆,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当时的场景凶险无比,那道汹汹刀芒已经劈进秦扬的指爪当中。
下一刻便要把他一刀两断,场中人都意识到他在劫难逃。
但是,令场中人都大吃一惊,感觉诡异的是,那道刀芒的体型霍然加缩小。
一个眨眼间就消失不见,就像被秦扬的手臂活生生吞噬了一般!
把一道三丈长的天位刀芒囫囵吞枣,如此怪事,他们真是连听都沒听说过。
倘若吕嵘等人察觉这种情形,必然清楚秦扬并不是把天位刀芒吞下。
而是把這道刀芒镇压在体内,用雄浑的元气狠狠压制!
天位强者的刀芒就算锋利凶悍,但依旧是由元气进化而成,只是过于犀利,這才展现出前所未有的威力。
但究其根本,也不过是天位强者凝练蜕化的元气而已。
因此秦扬才能把這道刀芒分解成芒气,扯进经脉中。
“八少爷的本事,当真骇人听闻!”
那中年执事眼中露出震撼之色,脱口赞叹道。
“是啊,这根本就是一个妖孽!”
“以后千万别得罪此人,不然死无葬身…”
其余的人也纷纷露出惊呼,秦扬目前还沒有突破武道天位,就把一位实力达到芒气如刀的天位強者击毙。
甚至,此刻连刀芒都一口吞噬,這种本事出了他们的认知,令他们震骇不已。
其实,这一刻秦扬有苦说不出,即使凛冽的刀芒被他分解成芒气,被他扯进体内镇服。
但仍然具有极強的杀伤力,时刻都有可能汇聚成团,轰破他的肉身,把他裂成残碎。
他这种做法十分凶险,等于在身体藏着一枚炸弹。
但倘若不如此施展,恐怕他绝对挺不住天位强者的刀芒斩杀!
当然,他这样做,还有深一层的打算。
皆因這一刀,凝聚了秦刽竭尽全身的芒气,除去已经耗损的部分,最起码还拥有秦刽半辈子的修为!
假如能把這道刀芒驯服,变成自身的修为,仰仗這道刀芒,他就必定能冲破太清真经第九阶的枷锁。
到时候,就能一举迈入武道天位,起码节省一两个月的埋头苦练。
一两个月时间说来不多,但对于谭斌崔雄这种天之骄子而言,这个时间差就能完全把他抛在身后。
倘若他一两个月后才能冲破武道天位,恐怕到时候他们动动手指就能把他捏死。
玄士和武道天位之间的鸿沟之大,完全是普通人所难以预料的!
啵!
他身上的衣衫遽然炸裂,爆裂出三寸高下的血迹,鲜血淋漓,似乎一把尖刀要从他腹内突破而出。
秦扬吓得眼眉一挑,秦刽的這一道刀芒,居然比他预料中的还要凶猛,似乎有再次聚形的倾向!
眼下他已然全力把刀芒拉入体内镇服,假如被刀芒占据上风,下一刻他的肉身恐怕便会如西瓜一样破烂。
他只得强自沉寂心神,拼命鼓起元气,把刀芒引往气海。
他的气海十分阔大,加上有符诏镇压,哪怕是拥有秦刽大半修为的刀芒,在他的气海中也掀翻不出什么风浪!
“别!不能碰他。”
陈诗依见秦扬死寂不动,不由焦躁不安,正要上前,那中年执事却急遽拦住她。
他的目光死死盯住秦扬,一副紧迫害怕的模样,警惕无比。
“这是为何?”陈诗依焦急问道。
那中年执事摇头不答,眉宇间一片凝重,拣起地上的铁制兽鞭,慢慢朝秦扬碰去。
兽鞭刚刚触及他的衣衫,遽然一道细微的刀芒从他体内窜出,喀的一声就把兽鞭劈得粉碎。
那中年执事手臂巨震,痛哼一声,急剧往后退了几步,满眼骇然望去,但见他的手腕居然被割裂,血迹点点滴滴。
“你们闪开,千万别碰他!”
中年执事脸色剧变,急忙大喝出声。
即使他瞧不出秦扬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也明白此刻的他必然陷入极大的危机当中。
外人根本帮不了忙,只能靠他自身来冲破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