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向主告密尽忠心 灵气显露扮悟空

罗玉林在猴县遇到了相识多年的老友,多喝了几杯,直到夜幕降临,才醉醺醺的回到家中。九毛见了他,兴奋地跳到他的怀里又是咬又是拱,好不亲热。

酒醒三分,罗玉林好像想起了什么事,便把四毛叫到跟前,拍了拍它的脑袋,用手比划着类似手语一样的动作。

四毛似乎心领神会,也手舞足蹈地向主人比划着。他时而举着手似乎在比量某个人的身高,时而努着嘴好像在模拟两个人接吻,时而双臂交叉仿佛在演示两个人拥抱,时而摸着下身那个东西往前一拱一拱的,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堪入目的景象。

天性好奇的九毛也兴奋地跳到地上,学着四毛的样子,“兴高采烈”地模仿起来。

这奇怪的举动让一旁装作看电视的秀香一阵惊慌,她知道,耍猴人与猴子相处时间久了,彼此之间会形成一种外人看不懂的默契,她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莫不是四毛真的在向罗玉林报告今天发生的事情?

果不其然,罗玉林“嚯”地站起身,一脚踢开四毛,怒气冲冲地朝秀香走来,抓着她的头发和胳膊就往楼上拖,秀香尖叫着挣扎着,却抵不过男人的力量,一直被拽到卧室内。

罗玉林取出鞭子,举在手中,对秀香吐着满嘴的酒气,饱经沧桑的脸上露出少有的威严,他压着怒气质问道:“说!今天谁来了……他是什么人……你们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你说什么呢?谁也没来——你耍什么酒疯?”秀香昂着头,毫不畏惧地矢口否认。

“臭娘们,我叫你跟我嘴硬,把男人领到家里来乱搞,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不是?四毛都告诉我了!你把男人领到家里来乱搞!就在这床上!”

“我说的话你不信,却信猴子的话?”

“猴子最忠诚,猴子不会撒谎,你才是在撒谎!”

“你一直用猴子来防着我监视我!宁可相信猴子的话也不相信我的话,我在你眼里连猴子都不如吗?”

罗玉林辩不过她,怒不可遏地抡起鞭子,向秀香身上疯狂地甩去……

九毛竖起毛茸茸的耳朵,静静地听着楼上传来的令人恐惧的争吵声和尖叫声,全然没有了先前的欢快劲儿,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吓得钻到罗母的怀里,而这个老实巴交的老太太也只能搂着孙子和九毛,默默地抹着眼泪。

罗家的气氛自此仿佛笼罩上了一层阴云。罗玉林不是个懂女人心的男人,他只擅长训猴子,他只懂得训猴子的手段,当遇到秀香这个令他无法征服的女人,他自然而然也不得不把训猴子的手段用在了调教秀香身上。

此后连续数日,罗玉林减少了出门的次数,在家“闭关”训猴。

摆脱了“饥饿”危机的九毛也凑起热闹来,在一旁看得兴起,也模仿四毛翻筋斗,一个,两个,一个,两个,一个,两个,三个!只试了三次,九毛竟然轻而易举地连翻了三个筋斗——标准的筋斗云!

罗玉林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想不到九毛这么小竟有如此惊人的理解力和身体控制力,无论是作为一只猴子还是一个孩子,都是绝无仅有的。

他终于意识到,九毛不只是有着猴子一般的外表,更有着超过常人的智力,只要假以时日,定能将九毛训成天下第一的猴王。

很多人以为,猴戏不就是耍猴吗?有什么可训练的?又有什么可比赛的?

实则不然,让猴子站立、敬礼、骑车、翻筋斗、走钢索等等这些简单的动作,都是街头耍猴那一套,仅仅是猴戏的“皮毛”,而真正的猴戏,又称孙悟空戏,是由《西游记》中孙悟空的故事形成的如《大闹天宫》、《花果山》、《三打白骨精》等经典选段,表演时猴子开箱戴面具,穿戏服走场,猴戏艺人口唱俚歌,共同表演呈现《西游记》故事剧情,猴子模仿孙悟空模仿的越像,就说明表演的水平越高。

罗玉林经过父辈的传承,积累了一肚子的经典唱词,可无奈手中一直没有足够有灵气的猴子,纵有满腹绝活,却无法施展。

九毛的猴戏天赋重新燃起了罗玉林称霸猴戏大赛的雄心,他决定在猴戏大赛上带九毛表演他的拿手好戏——《孙悟空大战二郎神》。

为了使九毛更好地模仿孙悟空,罗玉林可谓下足了功夫,不仅用桃木棍制作了一根“金箍棒”给九毛耍,还让他反复学习电视剧《西游记》中孙悟空的行为动作表情。

九毛生平第一次见到孙悟空头戴凤翅紫金冠、身穿锁子黄金甲、脚踏藕丝步云履的齐天大圣形象,喜欢的不得了,认认真真有板有眼地模仿起来。

通常,要将一只生猴训练成艺猴,最短也需要一年时间,而九毛在罗玉林的调教下,技艺进展神速,只用了不到一个月时间,便将猴戏表演得惟妙惟肖。

眼看着九毛得意洋洋地耍着“金箍棒”,四毛就对这个半道上插进来的家伙本来就没什么好感,如今不仅抢食了属于它儿女的奶水,又抢了自己的“饭碗”,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趁主人不在身边,便与九毛厮打起来。

九毛恃宠而骄,毫不示弱地和它顶撞起来。他俩从地上闹到房顶,又从房顶打上二楼阳台,正在打的不可开交之际,突然发现已经多日没在楼下出现的秀香,正披头散发地伏在床上,一条长长的猴绳子,一头锁在她的脖子上,一头锁在床头栏杆上,原来,罗玉林为了惩罚秀香,将她像拴猴子一样给拴在了卧室里!

秀香听到了两只“猴子”的吵闹声,自散乱的头发中露出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它俩,咬牙切齿地怒骂道:“滚!该死的猴子!滚!该死的猴子!”

四毛和九毛似乎明白这是自己犯下的恶果似的,吓得连忙缩回了脑袋。

秀香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栽在两只猴子的手里,更没有想到,罗玉林会像对待猴子一样惩罚她。面对十年不见的阿强哥的执着追求,她没有动摇,然而,丈夫的所作所为却彻底摧毁了她心里对于这个家的最后一丁点希望,也坚定了她和阿强哥私奔的决心!

她突然想起了抽屉深处剩余的半袋灭鼠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