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灵光乍现

“还是不行啊，比我想象的困难多了。”梅林四脚朝天躺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说道。

“要不要再试一次？”艾伦蹲在她旁边问道。

“这已经是第七次了，我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而且离成功还早呢，试下去也是徒劳。你让我先睡一会儿”梅林疲惫地说道。

梅林很快就睡了过去，艾伦转身看向盘牙，问道，“我们该怎么办？”

盘牙苦着脸说道，“她要我一动不动，我照做了，她要我放开心神，听从她的引导，我也照做了，可最后变不了形，我有什么办法。没想到我身上除了龙族对魔法的天然豁免力，另外还有一种排斥魔法的强大封印，她的魔法施放在我身上，绝大部分魔力都被抵消了，剩下的那极少部分，根本没法让我这么大的身躯变形。而且你们人类虽然力量孱弱，大脑构造却很复杂，如何变成人类历来都是变形术中的最深奥内容之一。”

“既然变成人类那么困难，那么变成青蛙，蜥蜴，或者狗，同样也可以进入人类社会吧。”艾伦又问道。

“我也很累，没有力气向你发火，所以就暂不追究你对我们伟大龙族的侮辱罪行了。而且你想，把我变成动物，固然不会引起注意，可我没法和人交流，怎么能算融入人类社会呢，再说你不还指望着我当你的打手么，你这点小心思又怎么瞒得过我。”盘牙说道。

“也是。”艾伦也仰天躺在地上，边想边说，“现在最大的困难是，你的身体魔法免疫性太强，也可以说是艾琳的魔力不足，变形的方法没有问题，主要还是力度不够。”

“没错。”盘牙说道。

“我们有没有什么办法，降低你身体的魔法免疫力，或者提高她的魔力，哪怕短时间也行。”艾伦问道。

“提高她的魔力，说起来也简单，做起来却很难。通常的做法是借助魔法阵的增幅作用，可现在去哪里弄架设魔法阵的材料。而且一般的魔法阵作用估计不大，要专门增幅变形术的魔法阵才行。你把她叫醒，问问她懂不懂关于变形术的魔法阵？”盘牙说道。

艾伦就要去拍梅林的肩膀，看见她疲惫苍白的面容，又把手缩了回去，说道，“作为一命魔法师，借助魔法阵是最常用的手段，她既然没说，就应该是不会。那我们有没有什么办法削弱你身上排斥魔法的封印？”

“最开始我以为是剥夺了我的龙族魔法本源，后来听你分析，可能是长老们用强大的禁制封印了我感知魔法能力。但无论是剥夺还是封印，这都是一种非常古老的龙族秘术，其源头可能要追溯至龙神，这样一种极其深奥的专门针对龙族体质的惩罚秘术，又经多名龙族长老联手施展，至少在这个位面上不太可能有人可以破除。”盘牙说道。

“要不我回去问问我的老师，就算他也不能完全破解，但暂时地削弱应该没问题吧。”艾伦说道。

盘牙摇了摇头，“这样的人，总是考虑在你前面，如果他能做到，不用你说就告诉你了，如果他做不到，你问也没用。”

艾伦又陷入了苦思。盘牙则仰天躺在地上，说道，“也让我睡一会儿，没事别叫醒我。”话刚落音，鼾声已起。

想了一会儿，艾伦瞅见两人睡得正香，忽觉自己也是倦意袭来，眼皮忍不住打架。他两眼一闭，往后一躺，也准备先睡个美觉。突然一道灵光在脑中闪过，他忍不住一个激灵，腹部一用力，几乎已经着地的后背又直直地挺了起来，而此时，睡意已经全无。

就在刚才，三人尝试了所有的办法，但依然没能成功帮助盘牙变形，可以说，三人已经尽力了。现在他能指望的，或者可以请教的，也只有他的老师奥古斯丁了，如果奥古斯丁也没有办法，那么他就算去找其他人，比如说雅克，恐怕他也无计可施。当然也可以去请教狮心公爵，不过他认为最有可能的是汉密尔顿一剑劈了自己。

刚才盘牙的话突然提醒了他。如果奥古斯丁也没有办法，那说明他们的根本思路就是错的，根本不可能成功，只有放弃。但如果奥古斯丁真的有办法，按照盘牙刚才说的，他可能已经告诉了自己。

艾伦想起自己曾经和奥古斯丁谈起龙血的事情，按照正常的逻辑，他们接下来肯定会谈到龙血的来源，以及盘牙的事情，可是当时奥古斯丁有意无意地岔开了话题，他们就没有继续深入下去。当时艾伦还不觉得什么，以为可能是奥古斯丁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但现在想来，他对盘牙的事情不可能不上心，明知自己和盘牙有过接触，却又故意不讨论这个话题，这其中必有蹊跷，或者说，他在有意隐瞒什么。

他在隐瞒什么呢？他不想让自己联想到他和盘牙有关系，可是这有什么好隐瞒的呢，以他这样的地位和阅历，无论和什么样的人有过接触，哪怕是地狱的大魔王，都不值得惊讶，为什么偏要隐瞒和一条龙的关系呢。

艾伦已经认识到，自己老师绝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他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都大有深意。他越不想让自己联想到他和盘牙的关系，越说明他们之间有重要的关系，这种关系应该不仅限于十年前他劝盘牙来狮心公国，可能也不限于他暗中怂恿莫雷去找盘牙，而是另外还有些什么，而这另外的什么应该是非常的重要，对于盘牙对于自己都很重要，所以他才有足够的必要来刻意对自己隐瞒。而对盘牙和自己都很重要的事情，又是什么呢，现在他能想到的，就是眼前这个如何把盘牙变成人形的难题了。

艾伦越想越兴奋，他忍不住站起来，又一次快速地来回踱着步，大脑也飞速地思考着。奥古斯丁可能有把盘牙变成人，或者削弱他身上封印的办法，而且已经告诉了自己，不过他一贯的作风，是不告诉自己直接的答案，而是让自己去摸索，所以当他非常隐晦地告诉自己的时候，自己并没有意识到。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仔细回顾奥古斯丁和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从而把隐藏在字里行间的办法给挖出来。

梅林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被人给摇醒了。她睁开惺忪的眼睛，看见艾伦的脸就在自己的上方，双眼通红，右手拿着那块长条形的石头横亘在两人之间。梅林想也不想，一个屈膝伸腿，直接把艾伦踢到了半空中，等他落下来的时候，梅林往旁边一闪，他又结结实实地摔在坚硬的地上。

艾伦摔在地上，按他以往的做派，要不大声喊疼，要不破口大骂，这次却老老实实地在地上揉着屁股。梅林觉得奇怪，问道，“你怎么不骂人，这不像你啊。”

艾伦又揉了一会儿才说道，“我有心理准备。我这个样子去叫醒你们，难免不挨揍，我思考再三，还是觉得先叫醒你，然后由你去叫醒他安全点，如果我刚才直接去叫醒他，恐怕就不是挨一脚怎么简单了，说不定认为我又要屠龙呢。”

梅林没好气地说道，“你明知道会挨揍，干嘛不让我们睡个舒服觉，有什么事等睡醒了再说也不迟嘛。”

“我忍不住了，”艾伦说道，“我想到了给他变形的办法，你说我还能耐着性子等你们睡到自然醒么吗？”

“什么？你想的办法了，快说来听听。”梅林一听也来了精神。

艾伦指了指盘牙，说道，“你先把这个大家伙给叫醒吧，免得我说两次，我先捋一捋思路。”

梅林走到盘牙的跟前，用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说道，“喂，起来开会了。”

盘牙睁开眼睛，梅林又说了一遍，他便“哦”了一声，坐了起来，一边揉眼睛一边问道，“我睡了多久了，怎么感觉没睡醒的样子。”

艾伦看得一阵无语，直接问道，“她把你吵醒了，你就一点也不生气。”他的话刚说完，梅林先格格笑了出来，当盘牙问清楚怎么回事后，也跟着哈哈笑了起来。

“早知道我先叫你了，以为她脾气好点，结果白白挨了一脚。”艾伦懊悔地对盘牙说道。

“那可未必，”盘牙说道，“艾琳是施展魔法的人，比我还累，她既然起来了，我也没理由继续睡觉，毕竟是帮我变形。可如果是你的话，那就很难说了。”

“你们肯定想的是，我实力弱小，打就打了，只要有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我也不能拿你们怎么着。如果是和你们实力差不多的人，你们动手前就要好好思量一番了，惹恼了对方，直接和你们干仗，才不管你有没有道理。”艾伦说道。

“你知道就行了，说出来多没意思。我们龙族记载中的所有种族，没有一个是不欺软怕硬的，就说你吧，对于口才笨拙的人，你肯定是使劲地奚落，但如果是口才比你还好的人，你在嘲弄对方之前也要慎重考虑下吧。你之所以费这么大力气来帮我变形，不能说全部，至少有部分原因是让我当打手吧，这说明，一，你认为你是弱小的，二，你认为你会因弱小而被欺负，所以你来找我了。假如我是那种动手之前要犹豫半天，考虑这样做是否符合道义，对方是否可恨人必有可怜之处，比你还要吝惜出手，那你肯定不会来找我了，对不对？你找我就是要以强压强，以暴制暴。”盘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