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光暗善恶

艾伦从戒指里拿出那本书，扔到书桌上，说道，“我讨厌被人监视的感觉，这本书我也不用了，还给你。”

奥古斯丁捡起这本书，随手翻了几页，说道，“如果你不想被我知道方位的话，这样还是不够。你当了我的学生，我们的命运线就发生了纠缠，就算没有灵魂印记，我通过其他方式照样可以感应到你，只不过比较费力而已。”

“那你说怎么办？反正这个样子肯定不行。”艾伦气呼呼地说道。

“要不，你试一下和我断绝关系，叛出师门？”奥古斯丁建议道。

艾伦一听，立即扑过去，把奥古斯丁手里那本书夺了回来，笑着说道，“老师您可是越来越幽默了，在您的熏陶下，我也是越来越幽默了。”

“真的不考虑一下？”奥古斯丁问道。

“不——用——考——虑——！”艾伦拖长了语调一字一字说道。

“老师您知道我的行踪也是好事，万一我有什么危险，或者被困在什么地方，您也可以第一时间前去营救。这样挺好，挺好的。”艾伦接着乐呵呵地说道。

“说什么救你，都是虚的，如果你真有危险，我也赶不过去，那是神才有的威能，我等凡人不敢觊觎。不过我签名上的灵魂印记，带有一丝纯净的光明之力，当你要堕入黑暗，陷入罪之深渊时，它可以稍微净化你心中的恶念，帮助你心中的光明战胜黑暗。不过它也只是起辅助的作用，最主要还是看你自己，如果你自己要堕落，谁也帮不了你，如果你决意向往光明，谁也阻拦不了你。”奥古斯丁说道。

“老师，你刚才的这番话，光明战胜黑暗，貌似是拜火教的教义吧，据我说知，光明神教的教义是世界上只有光明，没有黑暗，黑暗也是光明的一种表现，而非光明的对立面。”艾伦问道。

奥古斯丁露出颇感兴趣的表情。“我还没来得及教你教义，你竟然就开始自学了，还说得头头是道，果然拥有大慧根。”

“老师，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你心里可不是说我有什么慧根，而是说，他果然是个神棍的好胚子，我真是没看错人。”艾伦说道。

奥古斯丁笑了笑，说道，“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你以前只是有神棍的潜质，当你开始用教义作为武器，你就离真正的神棍不远了。所以我确实没看错人，你比我预料的还要出色。”

“老师您也别夸我了，我会骄傲的。您还是说说刚才的那番话，倒是是拜火教的教义还是光明神教的教义吧？”艾伦问道。

“严格来说，这是拜火教的教义，不过光明神教也采用这种说法，以前很多光明神教的教徒问过我这个问题，说实话，这个问题并不好回答，千百年来，光明神教的历任圣徒贤者都没能完美地回到这个问题。”奥古斯丁说道。

“为什么？拜火教和光明神教不是死对头么，为什么都会采用光明战胜黑暗的说法？”艾伦问道。

“光明神教原本是拜火教的一支，后来分裂出来，所以它的很多教规教义都有明显的拜火教痕迹。两个教派虽然在很多问题上针锋相对，但它们在一些基本问题上的一致性是无法动摇的。”奥古斯丁说道。

“光明神教是拜火教的一支？我怎么从没听说过？”艾伦好奇地问道。

“光明神教独立出来无数年了，势力已成，对于当年的事情自然不愿多提，否则会让人觉得低拜火教一等。也就是老师我肯说给你听，大陆上还知道这些典故的学者不多了，就算是他们，也不对随便对人说起这些事情，因为……。”奥古斯丁说道。

“我知道，宗教裁判所嘛。”艾伦抢先说道。

“没错，从拜火教分裂出来，是光明神教最敏感的几件事情之一，几乎所有与之相关的书籍被付之一炬，凡是研究和讨论这些问题的学者，都遭到了囚禁和禁言，所以慢慢的，一代又一代，知道这些事情的人越来越少。在光明神教的信徒心中，光明神教是自创世之初就存在的不朽教派，很少会有人对之进行质疑。”奥古斯丁说道。

“不对呀，老师，”艾伦问道，“光明神教不想提这件事，是因为尴尬，怕被人说是拜火教的分支，是子教派或弟教派。可是拜火教应该有优越感啊，他们为什么不提这些事情，以告诉信徒们，你们信奉的拜火教是比光明神教更古老更正统的教派呢？”

“拜火教也的确是这么做的。尤其是光明神教逐渐发展壮大，抢了他们大片的土地和信徒后，拜火教更加气不过，于是大力宣扬光明神教其实是拜火教不入流的小分支。而光明神教当然也不干了，反过来说他们的教义才是完整的最终的真理，拜火教的教义不过是过时的不完整的真理，于是两个教派吵着吵着，就打了起来。历史上记载的拜火教和光明神教之间的宗教战争，十有七八就是因为这个溯源之争引起的。打了无数年后，两个教派都意识到，谁也奈何不了谁，于是就各退一步，都不再提这件事，拜火教再在说光明神教起源于它，光明神教也不再说它是对拜火教的超越。”奥古斯丁说道。

“永久的和平来自于旷日持久的战争，这句话真是一点也没错。”艾伦感叹道。

“倒不如说，共同的敌人造就共同的盟友，”奥古斯丁说道，“光明神教和拜火教的争端之所以逐渐平息下去，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它们面临共同的威胁。”

“共同的威胁？光明神教和拜火教已经是大陆上最强大的两个势力了，还有谁能同时威胁到它们？”艾伦问道。

“世界之大，不仅超出人们的见闻，更是超出人们的想象。虽然光明神教世界和拜火教世界已经广袤无际，绝大多数人穷其一生也走不出去，但它们的外面，却是更加广阔的世界。这外面的世界，有些是我们已经知晓的，更多的却是我们不知晓的。”奥古斯丁说道。

“我们已经知晓的有什么呢？”艾伦问道。

“人类冒险者对外部世界的探索成果，有些是保密的，有些则通过各种方式流传到大众中间。比如说，人类的光明神教和拜火教信奉的都是一种平和守序的能量，还有的种族和教派，信奉的是狂暴无序的能量，他们所居住的世界，我们统称为地狱界，里面的生物概称为恶魔，还有的种族和教派，信奉的是湮灭枯寂的能量，他们所在的世界，我们统称为暗黑界或亡灵界，里面的生物概称为亡灵生物或死灵生物。”奥古斯丁介绍道。

“我明白了，恶魔信奉的是狂暴的能量，代表是失序，先有失序而后被破坏，人类信奉的是平和的能量，代表着守序，一直守护着失序，亡灵信奉的是暗能量，代表着无序，秩序从来就不曾建立。左边是地狱界，右边是亡灵界，人类被夹在中间，刚好把它们隔开。”艾伦理解道。

奥古斯丁颔首说道，“基本是这个意思。无论是失序的地狱界，还是无序的亡灵界，想要进一步扩展，都必然与人类发生冲突。所以很多时候，它们也经常联手向人类发动进攻，从两端蚕食人类的地盘，所以人类也往往把它们归为一类，都视为邪恶的代表。”

“那其他的教派，比如说自然神教，冰雪神教，风神殿等等，是属于什么阵营，还有信奉海神的海族呢？”艾伦问道。

“你刚才列举的这些教派，和光明神教、拜火教一样，都属于守序阵营，另外不光是人类，信奉海神的海族，信奉龙神的龙族，信奉兽神的兽族，信奉精灵之神的精灵族，以及矮人，巨人等等，都是恶魔和亡灵觊觎窥视的对象。它们也被统称为光明界或大光明界，从而与地狱界和亡灵界相对应。大光明界的各个教派虽然平时纷争不断，但每逢邪恶势力入侵，总会联手抗击敌人。”

“一般来说，人类内部，几十年爆发一次大战，大光明界里的人类和其他种族，几百年爆发一次大战，大光明界和地狱界、亡灵界的大战，几千年爆发一次。这只是大概的统计，有时候两次大战就挨得比较近，有时候就隔得时间有些长。地狱界和亡灵界除了发动几千年一次的全面战争，在平时也通过各种方式对大光明界进行渗透。你身上那枚戒指的主人，曾经的莫雷大主教，就是受到亡灵界的引诱，堕入了黑暗的阵营。”奥古斯丁说道。

“莫雷是不是很厉害？雅克，哦不，卢梭大贤说莫雷是他的老朋友。”艾伦说道。

奥古斯丁玩味地看了艾伦一眼，看得他心里有些发毛，才继续说道，“莫雷大主教是光明神教史上的禁忌人物。他和六百年前的初代狮心大公处于一个时代，和卢梭大贤，火云大法师，海因里希大骑士，都是传奇中的传奇，不朽中的不朽。他曾经有两次机会成为教皇，但都谢绝了，一心追求强大的力量。谁知道后来走入极端，开始追求无限的寿命和毁灭的力量，最终投入亡灵的怀抱。此事败露后，他逃出教皇国，被全大陆的高手一路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