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分辨真伪

艾伦这时说道，“诸位朋友请静一静，请容我把话说完。刚才我说到我和鲨鱼大哥起了中途，打死打伤了他和他的同伴，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对，是我当时太激动，没考虑那么多。但无论如何，我们是海神殿邀请来的使者，就算我们触犯了海族的法律，也不能说抓人就抓人。第二天，我们前往城主府，被告诉是一位海神殿的大人物要来接见我们，但我们到了城主府，却根本没有见到海神殿的人。”

“相反，是一名叫鲨暴的银鲨族大人物，给我们强行安上罪名，说我们意图对海族不利，而辉月在成了海族的内奸。他将我们锁拿，押上了前往银鲨城的大船。之后的事情，基本就与我们无关，因为我们一直被锁在铁笼子里，所以我的话讲完了，再次谢谢大家。”然后艾伦又向众人鞠了一躬。

娜迦族族长南茜这个时候开腔了，“请问大长老，您那天派去迎接人族使者的究竟是谁？”

灵语答道，“是梅凯琳长老。”

南茜继续说道，“梅凯琳长老奉大长老之令，前往惊涛城迎接人族使者，但她的船却无缘无故偏离了航向，晚了一个时辰，以至于当她抵达惊涛城时，人族使者已经被鲨暴抓走。我认为有三件事要弄清楚，第一，梅凯琳长老的船为什么会延误，虽然船上的人后来随着梅凯琳长老出海，没有一人生还，但所有和他们有关的人，都要严加拷问。第二件事，鲨暴在抓走艾伦等人时，是否已经知道他们是海神殿邀请来的人族使者，而且海神殿的人马上就会来迎接他们。第三件事，当梅凯琳长老在公海上追到鲨暴时，鲨暴为什么不将人族使者归还给她，反而对她大打出手，甚至利用她不惜力气催动魔法追赶，身体极度疲劳的弱点，将她杀死呢。”

章鱼族的族长保尔也点头说道，“梅凯琳长老被鲨暴杀死，现在已经没有疑问，但是娜迦族和银鲨族的仇，还是其次，我们现在最应该弄清楚的是，海神殿的权威有没有被人刻意挑衅，海神的尊严是不是被人故意冒犯，如果有人这么做了，也应该被宗教裁判所一并锁拿拷问。裁决族长，鲨暴现在在何处，是否应该也让他进来问话呢。”

裁决陷入了迟疑，鲨暴就在城中银鲨族的驿馆中，但他并没有计划让他露面，但是现在的局势明显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掌控，如果鲨暴不露面，怕是难以向海神殿和众多海族交代，但如果鲨暴露面了，恐怕会凶多吉少。

南茜也说道，“鲨暴呢，他怎么没来？敢做不敢当吗？”

这时巨壳族的族长横刀说道，“刚才我一直在听，没有说话，现在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也大致清楚了。鲨暴没来，可能是怕南茜族长见了会更加生气，并非是有意要逃避。不过现在涉及到海神和海神殿的尊严问题，鲨暴不出来说清楚，明显是说不过去的。还请裁决族长把鲨暴请出来，到时候也希望南茜族长克制一下。”

南茜冷道，“鲨暴如果没错，我也不会对他做什么，如果有错，自有宗教裁判所负责，更不用我插手，横刀族长多虑了。”横刀呵呵笑了笑，不再说话。

裁决犹豫了半天，只要说道，“好吧，我命人把鲨暴找来。”

在等候鲨暴的时候，海龙族族长沧海突然说道，“我们几个王族的族长杵在这里，给证人们造成了太多的心理压力，不利于更好地询问。我有个提议，我们六个人就到旁边的房间旁听，什么事都瞒不过我们，但我们又不会直接插手，你们觉得可好？”

“我觉得不错。”巨鲸族族长吞天说道。

“附议。”章鱼族族长保尔说道。

“我没意见。”南茜说道。

“既然你们都同意了，我也无话可说。”巨壳族族长横刀说道。

裁决正想反对，但其他几位族长已经起身，朝侧厅走去，走在最前面的就是沧海。裁决也只好跟着他们，但盯着沧海后背的眼神却越发阴冷。

鲨暴走进祈神大殿的时候，灵语旁边的六个位置已经空无一人，六大王族的族长悉已在侧厅旁听。但鲨暴并不清楚，看到族长裁决不在，他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你就是鲨暴？和梅凯琳长老发生冲突的就是你？”灵语问道。

“是。”鲨暴微微鞠了一躬，恭敬地说道。

“鲨暴，我有三个问题要问你，你一定要想好了再回答，如果现在这般说，等会儿又那般说，我可不饶你。”

“大长老尽管问，鲨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嗯，第一个问题，你抓走艾伦、索菲亚，是因为他们和你们的船员起了冲突，还是为报银鲨族和狮心家族之仇？”

“大长老明鉴，我当时并不知他们是狮心家族的人，只是因为他们在街头斗殴，造成我族人死伤，违反了我海族的律法，我才出手捉拿他们。”

“第二个问题，梅凯琳长老专程去惊涛城迎接他们，但她的船无故延误了一个时辰，这和你是否有关，你抓走他们时，是否知道他们是海神殿邀请的人族使者？”

“梅凯琳长老的船因何延误，我确实不知情。我抓走艾伦三人时，也不知道他们是海神殿邀请的贵客，否则肯定会等海神殿的人达到，与之商量后再行决定。”

“第三个问题，梅凯琳长老在公海上追上你，是否表明她的身份和人族使者的身份，你又是为何与她起了冲突？”

“我当海神殿执事时间不久，听说过梅凯琳长老，但并不认识她本人。那日，梅凯琳长老追上来我，什么也没说，就要杀我，我还以为遇到了银鲨族的仇敌，于是和她大战一场，最后侥幸将她击杀，我也是事后，才知道她就是梅凯琳长老，到惊涛城是为了迎接人族使者。”

“很好，我的问题问完了。”灵语说道，“在场的所有人，如果有什么疑问，可以尽管问鲨暴，或者大家有什么想说的，也都可以畅所欲言。”

全场一阵窃窃私语，但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询问，这样持续了好一阵，鲨暴的嘴角微微露出了得意之色。

这是艾伦突然说道，“大长老，请问我可否说几句？”

灵语看了下艾伦，说道，“我刚才已经说了，任何人都可以提问或发表看法，你也不例外。”

“鲨暴大人，我们又见面了。”艾伦笑着对鲨暴说道。

鲨暴眼中的杀气一闪而过，阴阳怪气地说道，“我还以为你被海龙给吃了，着实为你惋惜了一会儿，不过看你现在的样子，难道那条海龙没消化掉你，把你给排泄了出来？”

在场的一些鲨族人都放肆得大笑起来，还装模作样地捂住了鼻子，似乎艾伦臭不可闻一样。

艾伦并不以为意，说道，“我的命硬得很，谁想吃掉我，得先崩掉他几颗大牙。”然后艾伦面对灵语，说道，“大长老，您刚才问鲨暴的三个问题，我怀疑他在撒谎。”

“胡说，我刚才所讲，句句属实，我可以以海神之名起誓。大长老，他信口雌黄，挑拨我们海族之间的关系，一定是人族的间谍，我认为应该对他严加拷问。”鲨暴粗暴地说道。

灵语看着艾伦，说道，“鲨暴刚才的回答，并无明显的漏洞，如果你没有确切的证据，就不能对他乱加猜测。而且，他已经以海神之名起誓了。”

艾伦接口说道，“大长老，在场的各位朋友，请听在下一言。海神不仅是我们这个位面海族的神，更是无数个位面的所有海族之神，他老人家整日事物繁忙，说句不好听的话，根本没功夫来过问我们这里发生的事情。如果每个违背海神旨意的海族人，都马上得到了海神的惩罚，还要海神殿做什么，还要神语者做什么？正是因为海神他顾不上海洋里的琐事，所以海神殿作为海神的代言人，才有了存在的意义。”

“刚才鲨暴说他以海神之名起誓，那又如何，我们人类很多人也以光明神之名行骗，但并没有得到光明神的惩戒，我想海族中也差不多吧。所以鲨暴以海神之名起誓，并不代表他没有撒谎，因为海神没有功夫来惩戒他。”

鲨暴冷冷地说道，“你说我起誓也可能在撒谎，你凭什么这么说，难道你的判断就是正确的？”

艾伦答道，“我的判断，只是我一个人的看法，也不一定就是正确。不过，”艾伦这时指着全场的所有人说，“他们可以。”

“大海中原来只有海兽，但是海神把他的智慧赐给了一部分海兽，使他们萌生了智慧，成为了海族。因此每个海族身上，都蕴含着一丝海神的智慧和意志，虽然这丝智慧对海神来讲根本就微不足道，但如果在场所有人的智慧加起来，就是一小部分的海神智慧，虽然与海神相比仍然不足论道，但判断你说的是真是假，却也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