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独立万岁

“腓特烈的同党啊，让我想想，”雅克说道，“条顿骑士团的老古董，瓦尔哈拉英灵殿的海因里希和我既是老朋友，也是老对手，他一直希望莱茵王国能成为法兰克那样的帝国，所以应该是支持腓特烈的。不过海因里希性格刚烈，为人正直，所以对于腓特烈无所不用其极的做法，未必就没有看法。暗黑联盟的势力都集中在深渊世界，太阳底下他们很难生存，所以需要在大陆上寻找代言人。听说腓特烈和他们走得很近，所以暗黑骑士团的暗夜，应该也支持腓特烈，而且腓特烈邪异的行事作风很对他的胃口。”

“不过条顿骑士团和光明神教渊源颇深，条顿骑士的标志性黑色十字，就来源于光明神教。如果腓特烈和暗黑联盟的交往太过密切，不仅光明神教会感到不安，条顿骑士团内部很多人也会有忧虑。这次伏击你们的条顿骑士，都是些新人，包括那个当上团长没多久的福克斯，如果条顿骑士团的那些老人出动，你们早就被吃得骨头都剩不下。由此可见，条顿骑士团内部对腓特烈也不是完全支持，很多老人对他持保留态度。”

“老头子，你是法兰克的大贤，也不希望腓特烈太强大吧，如果莱茵王国变成帝国，对你们的威胁最大，是不是？”艾伦问道。

雅克笑了笑，说道，“你说的也没错。法兰克帝国是光明神教世界唯一的帝国，虽然和信奉拜火教的炽焰帝国针锋相对，但对莱茵王国的警惕之心其实一点也不少。如果莱茵王国成为帝国，法兰克就不再是光明神教世界唯一的世俗帝国，光明神教对法兰克的倚重和支持力度都会减弱。到时候法兰克夹在炽焰帝国和莱茵帝国之间，处境会相当危险。而光明神教内部有些人，也认为现在太过倚重法兰克帝国，所以主张扶持莱茵王国，与法兰克抗衡，从而增强教皇国的权威，部分是因为这个原因，教皇国和莱茵王国经常走得比较近。”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莱茵王国的腓特烈和暗黑联盟走得近，你们法兰克人应该也是乐观其成吧，因为可以离间教皇国和莱茵王国的关系。”艾伦又问道。

雅克忍不住狠狠地敲了一下艾伦的脑壳，疼得艾伦都流出了眼泪，然后说道，“在政治这方面，你可比索菲亚有天赋多了，她就是个暴力修行狂，只懂得打架。”索菲亚听到，冷哼了一声。

雅克对着索菲亚说，“小丫头，我当初没让舒伯特去给你父亲报信，就是这个原因。腓特烈先是派人攻击狮鹫魔法学院，然后又伏击你们，和暗黑联盟的支持和怂恿分不开，否则他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如果现在就揭发腓特烈，他就不得不和暗黑联盟撇清关系，否则就会被光明神教追杀。但那样的话，教皇国还是会继续扶植莱茵王国成为第二个信奉光明神教的帝国。而莱茵王国要成为帝国，第一个要扫除的障碍就是你们狮心公国。狮心公国名义上属于莱茵王国，但其实是独立公国，阻断了莱茵王国向南扩张的步伐。所以你现在揭发腓特烈，一时爽快，但以后你们狮心公国有的苦头吃，搞不好还会被莱茵王国吞掉。但如果你做一时的忍耐，放任腓特烈和暗黑联盟的交易，到时候为了钳制莱茵王国，教皇国会反过来支持你们，那个时候你们狮心公国就稳如阿尔卑斯山了。”

索菲亚不甘心地辩解道，“难道学院的老师和学生就白死了吗？他们很多人都还年轻，甚至没有成年，就死在了卑鄙的阴谋之下。如果我们对腓特烈的做法保持沉默，如何面对死去的无辜师生的灵魂拷问。”

“仇是要报，但报仇一要看实力，二要看时机，不是仅凭一腔热血就可以实现的。索菲亚，我给你个建议，你想不想听。”雅克说道。

“您说！”索菲亚答道。

“呃，我先不说，艾伦，你来说，你会给索菲亚什么建议？”雅克扭头看着艾伦。

“我才不要听小毛孩的建议”，索菲亚抗议道。

艾伦没有理会索菲亚的不满，仔细想了一会儿，说道，“如果是我，我会声明两点。第一，袭击狮鹫魔法学院的毒牙盗贼团已经成为历史，团长毒牙伏诛，主力基本被消灭；第二，追杀毒牙盗贼团的师生发现他们还有更加强大的同党，师生们和这些同党进行了殊死搏杀，给对方造成很大伤亡；第三，狮心公国将继续追查这件事情的真正主谋，并使其得到应有的惩罚；第四，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狮心公国自认为有建立独立武装以维护领地安全之必有，故从此脱离莱茵王国，正式独立。”

“你脑子糊涂了吧！”索菲亚嘲讽道，“本来是我们占理，可如果一独立，莱茵王国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发兵来攻打我们，然后趁机吞并狮心公国。你这个提议，正好遂了腓特烈的意。”

“一般情况下，确实如你所说，可是这次不同了，老头子，你肯定有后手是吧？”艾伦笑着问雅克，在索菲亚看来，艾伦笑得好贱，真想一拳打肿他的脸。

“嘿嘿”，雅克也贱贱地笑了声，说道，“不错，这次只要你们一独立，法兰克帝国会立即派出亲王级别的祝贺使团，必要时可以宣布和你们结盟，法兰克控制的其他王国和公国，也会一律派出使团。你本来就是炽焰斗气学院的天才学生，我会写信告诉炽焰帝国的火云，你已经成为了神语者，他会正式收你为徒，这样炽焰帝国也会派出使团。奥古斯丁还在狮鹫魔法学院待着，以他的地位和影响，光明神教至少要保持中立，必要时也会派出红衣主教级别的使团。而且更重要的是，暗黑联盟为了切断腓特烈的后路，和他们一条路走到底，也会派出祝贺使团。到时候，光明神教，拜火教，暗黑联盟和法兰克帝国，大陆上四大势力的使团都前去狮心城祝贺，这仗打得起来吗？”

艾伦又接了一句，“而且，袭击狮鹫魔法学院，埋伏追杀盗贼的师生，如果成功了倒也罢了，现在事情败露，莱茵王国内部肯定争吵激烈，内讧不断，所以这个时候独立，他们根本不可能集合全国之力进行讨伐，而只派出部分力量，只怕难以避免失败的命运，所以最有可能的结局是，他们一个兵都不会派，搞不好还要派个使团也来祝贺一下呢。”艾伦一边说，一边得意洋洋地摇头晃脑。

这番话直说得索菲亚目瞪口呆，狮心公国谋求独立的渴望，绝不弱于莱茵王国吞并狮心公国的野心，但这么多年来根本没有合适的机会，也没有恰当的借口，现在听雅克这么一说，独立似乎成了轻而易举的事情。

看着一只老狐狸和一只小狐狸嘿嘿奸笑的样子，索菲亚心里一阵发毛，她小心地问道，“你们两个花花肠子真多，我这一路上有没有被你们卖了还帮你们数金币？”

“没有，绝对没有，”艾伦立即否认道，“我的志向是做一名伟大的骑士，骑士的宝剑就是用来捍卫光明教义、正义和美丽的女士，所以怎么可能算计你呢，再说这一路上你可没少揍我，刚才还拿剑追杀我来着。”

雅克也接口道，“法兰克帝国有一大堆的青年才俊，我却把神语者的名额给了你，如果让他们知道了，非拆了我这把老骨头不可，你说，天底下有这样坑人的吗？”

“真的吗？”索菲亚狐疑地看了下两人，总是不太敢相信。

“好了，”艾伦突然站了起来，振臂一呼，“我们的口号是——独立万岁，自由万岁！接下来，就让我们为这个使命去努力吧。”

索菲亚终于噗嗤笑了出来，笑骂道，“你果然是个神棍，还好这里只有三个人，如果是一大群人的话，又要被你煽动得热烈盈眶，和你一起喊了。”

艾伦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太过投入，发挥错场合了，下次一定注意，下次一定注意。”

雅克和索菲亚都会心地笑了起来。这一次旅程虽然充满了各种波折，甚至目睹了道格族长的死去，但最终还是要以圆满来结局了。

“老头子”，艾伦又想起一件事，“我还有一个朋友，有没有办法也用神泉水为他洗礼，他现在遇到了很大的困难，我觉得只有神泉水可以帮助他了。”

雅克还没来得及说话，艾伦背后已经出现了索菲亚充满杀气的面孔，“一路上，我只听你说起过一位朋友，你该不会是想用神泉水为那位朋友洗礼吧！”

雅克见状，也只好说道，“艾伦，既然索菲亚反应如此强烈，我们还是不要来讨论这个话题了。当然，我也的确是没有什么办法，你是知道的，我从来不骗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