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鬼木崖

“哼!不用你说!他们也蹦跶不了几天。你只需将血刀门的总部与所有分堂的地点给到我,相关的其他资料能查到的,也不要漏掉,越详尽越好。除恶务尽,我不想看到漏网之鱼!”

“属下明白!只是,公主现今下落不明,我等还要先去营救公主,否则这罪责就大了。”

“公主我已救回,你无需担忧!”

“啊!那公主现在何处?下官这便去拜见!”这是徐谦现下最关心也是最担心的事情,一个不好,恐怕临海城的官员尽数会被迁怒,免不了一个杀头之罪。

“公主身体不适,你就不用去见了,先去找几个机灵的丫头,一会好生替我照顾公主和统领他们几人。”

徐谦听后略带疑惑,实在是觉得这个太守有些奇怪,一路跟来,他可一直没有看到哪里有公主的身影,现在又要叫丫鬟来服侍,莫不是这太守还能将公主变出来不成。只是身在官场打滚这么多年,察言观色炉火纯青,他知道这话是不能说出来的,还是先将丫鬟找来要紧,想罢急忙告退。

徐谦走后,代穆也飞身前往厢房,黎嫣、鸾衣、雕仲三人被他收在人种袋中,将他们一一放到广木上之后,代穆也是有些疲惫。

昨夜,代穆寻到了血刀门血煞分堂所在海岛,一众血刀门弟子还在聚会欢呼庆祝,他们自以为的胜利并没有让他们再次只手遮天,反倒是永远失去了明天的太阳。

大佬们都回到了血刀门总部,留守的不过是些虾兵蟹将,代穆解决他们实在是不费吹灰之力,好在三人被押送回来还未做处理,虽然看似奄奄一息,但伤不及性命,方才心下大定,以生机之力运转回春术,很快便将他们治愈了个七七八八。

雕仲躺得很不安稳,身体不住的乱动,表情痛苦,看起来情绪波动很大,想来是还在梦魇之中,代穆略微叹了一口气,确实是难为他了。这是一份重大的责任,他做得很好。代穆运起引魂术,慢慢为他抚平梦魇,使得雕仲渐渐平静下来。

黎嫣显得很安静,嘴角轻微的笑意表明她也陷在自己的梦境之中,只是不知道梦到了什么,显得很是满足幸福,也很恬静,这应该是个美梦吧!只是看着她满身的血污,娇躯上横七竖八的刀口,代穆心里一阵阵绞痛,代穆可以治愈她的伤口,却不能立即帮她去除疤痕,也就是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黎嫣等同于被毁容了,尤其是脸上长长的刀口,每一次看到,都是一次久久难以平复的伤痛,只恨自己没有更快一些赶到,让心爱的女人受到这么大的折磨。

一次又一次的渡入生机之力,伤口明显愈合,只是那淡淡的长长的疤痕突兀的横在这一张倾城容颜之上,显得那么格格不入,更添一中凄美,却加重代穆内心一份伤痛,当这种伤痛渐渐叠加到一个临界点的时候,世界仿佛诡异的寂静。

在徐谦领着一众丫鬟到了厢房的时候,直觉告诉他现在十分危险。他不仅领来了丫鬟,还从衙门调出了关于血刀门的所有档案,任务都完成了,只是他却没有一点松懈,压抑的气场让他亦步亦趋,吩咐丫鬟们站好,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资料交到代穆手里,躬身退下,不敢发一言。

代穆铁青着脸,快速将所有资料一扫而过,深深的回望黎嫣一眼,一转身带着强绝的气势冲天而去,眨眼间消失在天际,只留下徐谦与一众丫鬟神色木讷的站在一旁,瑟瑟发抖!

血刀门纵横北地上千年,朝阳府更是血刀门的禁脔之地,除了同为魔门的另外两大门派,正道人士几乎不来朝阳府,一是朝阳府偏僻,二来这血刀门在这里扎根上千年,不易招惹。魔门修行,前期快速且功法诡异,制敌之时往往以奇巧诡异取胜,同境界的武者往往不是魔门之人的对手。

只是,相应的进阶先天秘境比之别人要难上许多倍。

血刀门百年前还是参天大树,与血煞门一南一北,为中原两大魔道巨搫。只是近百年来受到正道不断打压,年轻一辈弟子死伤惨重,造成青黄不接的局面,以至于现在实力最雄厚的血刀门也才只有两个先天魔宗。

不过血刀门当代门主颇有远见,几十年前开始低调行事,韬光养晦,大肆培养年轻一代弟子,加之正道做大日久,目中无人,给了血刀门喘息之机,发展出如今上百半步先天的盛况,不需多久,血刀门定然可以再次笑傲天下。

临海郡最西边的鬼木崖,因生长着一种血木树而出名,血木树割开树皮会流出一种如同血液般鲜红的汁液,具有强烈的腐蚀性,动物粘上一滴,立时就是一个大洞,对于外人来说,这是修罗血海一般的存在,也因此,这血木又叫鬼木,这地儿便叫做鬼木崖。

刘大宝是阎罗镇的一名樵夫,靠着砍伐阎罗镇东边鬼木崖里的血木来贩卖为生,像他这样的樵夫还有很多,只是能像他这般干了几十年还毫发未伤的却是几乎没有。

据说这鬼木崖生长的血木汁液是阎罗王的唾液,沾之必死,但是这唾液滋养的血木制作的家具在一年之内有安胎定神功效,那些家有孕妇的富贵人家都会备着这么一样家具,效果显著,据说这是阎罗王的恩赐。

这日,天气晴朗,刘大宝扛上自己的用具往鬼木崖赶去,临海城赵四爷家四个姨娘同时怀上了,管家的知道刘大宝砍伐血木很有一套,不会出什么事故,给胎儿染上晦气,所以找上他了。

这是大买卖,赵四爷向来出手阔绰。只是看守这鬼木崖的血刀门是一群屠夫,不好招待,他们守着鬼木崖要保护费,不得不给,给了还要有好态度,否则自个儿就等着身首异处吧。官老爷都得罪不起的主,这小老百姓还不得乖乖做孙子。

今日当值的是胡三,以前不过是个地痞无赖,自从认了血刀门的袁执事做干爹,混得越发风生水起,阎罗镇谁也不敢招惹他,这丫的平时没少欺负人,这会当爷爷供着,越是变本加厉。

“我说刘大脑袋,你这一把年纪了还这样提着命过日子,你家媳妇就这么不管了?”

“哎呀!胡爷!这养家糊口的也是没有办法,这是今日的例钱,还请笑纳。”说着赶紧从怀里掏出一把碎钱递了过去。

胡三放在手里掂量掂量,分量够足,笑了笑道:“好嘞,只是我干爹他老人家最近在炼药,需要的名贵药材海了去了,所以这例钱,你还得再仔细琢磨琢磨!”

“哎哟!胡爷!小的这家里几个伢崽子还等着卖了血木开锅呢?这是真的没有了,您可得高抬贵手啊!”

胡三一听,上前踹过一脚,道“给爷还装,你刘大脑袋出了名的砍材工,会没钱?”说着将腰间的佩刀拔了出来,一脸戏谑道:“不然爷给你放放血!”

刘大宝一看着明晃晃的大刀,吓得立时跪了下去,不住磕头道:“胡爷行个方便吧!小的家里那口子日前得了肺痨,之前的积蓄都充作药钱了,小的求您了!”

胡三是地痞出生,杀人放火的事没少干,还真下得了手,这一下是挨定了,只是刀口深浅的问题。

刘大宝不住的求饶,只是过了许久,却是没有动静。

缓过神来,抬头看去,只见得胡三长大了嘴,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眼睛瞪得大大的,显得十分惊恐,胸口一道碗口大的空洞,漆黑平整,透过空洞还可以看到后面树木摇曳,落叶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