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节 朋友
谁知道罗南又瞪了他一眼：“喊那么大声干嘛，你大哥我又不是聋子。”
苏杰气急败坏！
“该干嘛干嘛去，你大哥和你姐姐有事情要谈谈。”
罗南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下一秒，他冲着苏晓一点头，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在场所有人都色变了！
这家伙，是在跟李南北挑衅吗？
苏晓更是大吃一惊，脑子里更是乱成了一团。
……
气氛微妙的武馆里，虽然众人表面上依然三三两两在各种设备上相互切磋，但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下意识地停留在武馆的一个角落里。
角落的那对男女，似乎正在相谈甚欢。
这对于博宁区的贵族们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一幕。
且不说苏晓本身就是一个很清高的女孩子，追求她的青年才俊两只手都未曾数的过来，却始终没有人能更进一步；自从李南北放话之后，就更没人敢和那位天才针锋相对了。
罗南，是第一个。
再结合他易林庄园的背景，人们完全可以想象得到，一场风暴已经在酝酿中了。
这是要公然抢人家未婚妻的节奏啊！
更让贵族们觉得八卦的是，苏晓的态度，貌似很暧昧啊！
这就有点意思了。
……
“我就知道这家伙出风头就是为了苏晓。”
小团体中，薇薇心不在焉地摆弄着武馆里的一个休闲小游戏机器，动作却有些粗暴。她一想起罗南之前拒绝自己的话，心里的怒火就更甚了。
刚刚升起的那些兴奋和感激，瞬间化为乌有。
“这种状况，你不是应该求之不得吗？”克里斯汀调笑说：“罗南看上去不会缠着你了。这不正是你想要的么？”
薇薇顿时语塞。
王小蛮好奇地看着罗南和苏晓：“他的胆子真的好大啊，难道真的不怕李家公子？”
薇薇白了一眼，恨恨道：“色迷心窍，男人不都是这样的么？回头李南北把他揍成猪头，易林庄园的脸面估计要被他丢光了。”
克里斯汀听了这话，却是难得没有开玩笑，反而是犹豫了一下，最终叹气说：“薇薇，别怪我之前隐瞒了你——其实罗南的电话号码，是苏晓代我向你要的。”
薇薇顿时瞪大了双眼：“你是说——？”
克里斯汀眨了眨眼睛。
王小蛮不可思议地惊叹：“苏晓在倒追罗南？”
她的声音说响不响，却不小心被一旁的有心人听到，刹那间，一股暗流开始在博宁区上层涌动起来！
……
沙发上的年轻男女神情轻松，时不时说上几句，看上去就像刚刚有了好感的情侣一般——至少在外人眼里是这样的。
只可惜，他们听不到苏晓和罗南的对话，否则肯定会被这两个直白的家伙吓一跳。
“你在利用我。”
苏晓白了罗南一眼，虽然是白眼，却是美人，故而偏偏有了万种风情。就连罗南这种木头人，都差点没看呆了。
这个时候，他突然想起来曾经在图书馆里看到的一本闲书上说：【女孩子漂亮到一定程度，即便不讲道理也是非常美好的】。
这句话说得实在太贴切了！
在这一刻之前，罗南不知道，白眼也能这么好看。
不过他还是直视对方的佯怒：“对不起，我会补偿你的。”
苏晓眯起眼睛：“为了薇薇？”
罗南想了想：“不完全是吧。无聊的生活需要一点乐子。”
苏晓冷笑说：“所以你们男人都是一路货色，像我这样的女孩儿，在你们眼里也不过是攀比挑衅的工具而已。”
她这句话足够直白诛心了。罗南和她故作亲密，完全就是为薇薇出气，为易林庄园出气，挑衅李南北和整个李家。而这个前提是苏晓因为和罗南的友情而没有拒绝他的邀请。
所以她说他在利用她。
而从结果上来看，的确是这样。
这就是笼中雀的悲哀么？
女孩的眼里有些愤怒有些不甘，更多的却是一种认命的死气沉沉；她没有拒绝罗南只是因为她也不想完全被李南北的笼子给关住，同时罗南身上有一种可靠的气息，但尽管如此，残酷的现实和聪慧的头脑都让她觉得绝望。
罗南和李南北，看上去也没有什么区别。所以她才会自暴自弃地说出那句诛心之言。
然而罗南却并没有在意，他认真地看着苏晓：“不管你相不相信，其实没有那么复杂了。”
“我这个人做事情的原则很简单，那就是喜不喜欢。”
“我不喜欢薇薇一个小女孩儿被人旁敲侧击、左右试探，我也不喜欢你失去选择人生的自由，我更不喜欢那群无聊的人无聊的论调和决断，所以我不得不站出来。”
“这无关利用，只是不喜欢罢了。”
苏晓的眼神同样复杂。
说实话，理智告诉她，罗南的话根本不可信，但是他那真诚的眼神打动了她。
“我现在坐在你身边，原因也很简单，我不喜欢和其他人聊天，整个场馆，我唯一能说得上话的人，好像只有你。”
罗南苦笑道：“我弄不懂薇薇的脾气，其余人我一概不识；但你不一样。我觉得你是一个好人。”
“可能因为我的背景，你看上去的确被我利用了，变成了挑衅李家的工具；对此我只能说一句抱歉，但你本人也没有拒绝，不是么？”
苏晓好笑道：“我不拒绝是给你面子……”
“为什么要给我面子？”罗南直截了当。
苏晓愣住了。
她没有想到，一直很木讷的罗南却直接看到了这一层。
是啊。她是李家预定的儿媳妇，李家和易林庄园势同水火，更何况她弟弟刚刚给罗南教训了，她为什么要给他面子？
女孩的心扑通扑通直跳，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跃入她的脑海。
她甚至不敢去看罗南的双眼。
然后她就听到了这么一句：
“我觉得，你应该是把我当朋友了吧。其实，我也是的。”
朋友——所以，仅仅是朋友么？
苏晓愣了一下，重新恢复了些神采。
她抬头看见罗南真挚的表情，心里不知道是欢喜还是失落的成分多一些。
“你是我在这个星球上结交的第一个朋友。”罗南很郑重地伸出手，微笑道：“你弟弟的事情，真是抱歉了；但是我真的是把你当朋友的，没有利用你的意思。”
苏晓下意识地伸出手，两只手触碰了一下。
罗南只觉得那只白皙的小手柔软的不像话，仿佛稍微用点力便会瘫软下去似的，让人有些心疼怜惜；而苏晓却觉得浑身发热，罗南的手很厚实，有一种温暖人心的感觉。
可惜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太久。
罗南松手，正色道：“所以，不管是出于易林庄园的立场，薇薇和伯爵的面子，还是出于朋友的情谊，我今天都必须这么做。”
苏晓有些惊诧，她不明白罗南在说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反应过来，顺着罗南的目光向一旁望去。
但见不远处的栏杆旁，苏杰正恨恨地看着两人，他还捏着一只手机，正在快速通话中！
“我得走了！”苏晓反应很快。
这一刻，她忘记了之前罗南对她的所谓“利用”。
因为在罗南伸出那只手的时候，她就已经确定，罗南是真的把她当朋友了。
她教会了他吃岩石蛋糕，避免了宴会上的窘境；他替她拦住了项飞狐，暂时驱赶走了笼罩在她头上的阴霾；秋夜那一通电话，挂断两次，都没有断了次日的相见；咖啡馆的一席长谈，两个出身背景毫无瓜葛的男女却能相谈甚欢。
少年和少女，彼此欣赏，相互倾诉，走进彼此的心间，本来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至于朋友，还是更玄而又玄的东西，苏晓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必须走，她不想再让罗南惹麻烦上身了。
尽管这一切都是他自作主张的。
然而她刚刚站起来的时候，那个高大的影子已经从武馆外冲了进来！
苏杰兴奋大喊：
“项大哥！你终于来了！”
众人精神一震，预感今夜的好戏，似乎不仅于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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