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4章 活物
“抑或是说，此人根本不怕被报复？”
九黎太子不由想道。
其实，这个可能性不小！
凡是有些脑子的，都应该清楚，如此屠戮此等天之骄子，将来肯定要酿成大祸！
除非，是根本不怕被报复，这又是两说之事。
不过，世上真有做出这等事情而不被报复的人吗？
或许是有！
但是，应该不在九天大陆！
最起码，凌九霄不认为九天大陆这里，谁有此等魄力，干出这等天怒人怨的事情，还能活得好端端的。
换言之，这人很有可能不是九天大陆的人！
十有八九是上界之人！
可能是神界，可能是魔界！
总之，不会是下级位面的人物。
“嗯？”
凌九霄沉吟之间，眉眼一动！
“怎么了吗？”
众人好奇问道。
“你们刚刚有没有发现，有什么东西闪过？”
凌九霄问道。
“有什么闪过？这……”
众人面面相觑。
“你会不会看错了？这里都是死物，哪里来的活物？”
天刀咧嘴笑道。
可不是么？
他们在这里转悠了好一阵子，哪里有活物？
全是死物好不好？
而且真有活物，他们这么一群人会毫无发现？
怎么想都不可能吧！
须知汇聚在这里的，都是一等一的强者啊！
如果他们都没能发现端倪，换了旁人来，同样不可能发现任何痕迹。
所以，肯定是凌九霄看错了！
见此，凌九霄大为皱眉！
他能肯定，自己刚刚一定没有看错！
是有活物闪过了。
只是速度很快很快，他完全捕捉不到！
话虽如此，他这番话说出去，恐怕同样没人相信的。
即使世上真有速度极快的生灵，只是说凌九霄仅仅能看到个影子而已……实在太过夸张了！
不可能的！
牛鬼叫苦不迭：“到时候，依照古当空的性子，绝对不肯保我的……简直是日了吉娃娃！”
可惜，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回去，估计古当空可以怼死他。
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即便抓不到九天狐族，都要兜上一圈方能回去。
否则，被古当空看出端倪，事情可就大条了。
“咦？前面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有如此之多的萝卜干一起渡劫？”
发现前方雷云密布，牛鬼啧啧称奇：“现在沉入虚空的建筑，定是凤巢了……换言之，九天狐族的人马就在附近？”
哪怕自己抓不了神女，随便抓一个九天狐族的女子回去，勉强可以交差。
相信可以暂时堵住古当空的嘴巴。
至于今后如何，等到将来再说吧！
“古魔？”
凌九霄看清楚了来人，同样好奇：“他来干什么？凤巢都下沉了，莫非他志不在凤巢？”
“主人，他不是什么易与之辈。”
忽然，梵如仙徐徐说道。
“你认识他？”
凌九霄问道。
“他名为牛鬼，很是好色，在古魔之中都是恶名昭著的人物，是古当空一个时代的家伙。”
梵如仙娓娓说道：“不过，多年之前被神灵封印，如今出世，貌似又是和古当空在一起。”
“嗯？你说他好色，又和古当空在一起……。”
凌九霄若有所思。
“主人，这一点你倒是多虑了。”
梵如仙笑了：“古当空是何等人物，岂会被区区牛鬼亵渎，牛鬼最多就是替她跑腿罢了。但他来这里，多半是为了女子而来。不是为自己，就是为了古当空。”
“古当空？”
被梵如仙这样一说，凌九霄又糊涂了。
“主人，很久之前，在九天狐族之中，有一类非常神秘而强大的存在，名为羽衣狐。”
梵如仙收起笑意，道：“她们甚少修炼自己的本体，而是凭着能力夺舍一个又一个武者或者神兽，将它们当成羽衣外袍，披在身上，祸乱世间。当然，现在羽衣狐已经灭绝了，毕竟天赋过于恐怖的家伙，被视为邪物。”
凌九霄点头同意。
羽衣狐……他还是知道的，十大邪兽之一。
论排名，要在暴君血蚕之上。
故而，当初羽衣狐是最先灭绝的邪兽。
哪怕是九天狐族都没有保住她们。
因为她们的夺舍，不管你同族与否，只要是她们想要的‘羽衣外袍’，便会夺舍过来，害得九天狐族人心惶惶，自然人人得而诛之。
“古当空有着和羽衣狐相差不多的本领。”
梵如仙语气严肃：“传说古当空的娘亲，正是一尊羽衣狐。可她不同另外的羽衣狐，没有修炼夺舍之法，个性善良，这一点被古祖之子看中，收入帐中，生下了古当空。”
“当然，真真假假，无人知道。古少皇一样不知道，或许古祖是知道真相的，但是他没有义务告诉我们。而古当空同样不会外传自己的来历，所以一直是谜团。”
末了，梵如仙补充说道。
云媚在紫月部落的声望如日中天，向来说一不二，现在被巴图姆这么侮辱，作为部落的勇士，酋长的卫兵，他们实在无法忍受。
“你们要是出手宰了他们，那我还杀个什么？”云媚冷笑说道。
闻言，巴图姆神色一变。
下一霎那，云媚身形一晃，已经消失不见。
“咻！”
“咻！”
“咻！”
……
眨眼之间，天牛部落的兽蛮当中已经有数道破风之音荡起。
有着狂风掠过的地方，伴随血肉飞溅！
“实力倒是不错。”凌九霄看热闹不嫌事大，饶有兴致地点评起来。
云竹地瞥了凌九霄一眼，眼神古怪：“杀公子，你知道我姐姐是什么武道境界吗？”
“知道啊……可以当上酋长，至少是斩道武者。而且你姐姐将斩道这一境界参悟透彻，在同级当中都是佼佼者的存在。”凌九霄不假思索地回道。
这个时候，眼看天牛部落的兽蛮接二连三地被云媚杀死，巴图姆同样无法旁观下去，一步踏出，咆哮起来：“云媚，你这是要与我们天牛部落不死不休啊。”
“先找死的是你们……我只是送你们一程罢了！巴图姆，不要以为你能幸免！”云媚一边屠杀反应不过来的兽蛮，一边冷冷回答。
“哞……！”
巴图姆突然仰天长啸，发出一声牛叫，然后壮硕如牛的身体蓦然变化起来。
他的身躯长出了诸多长毛，双手变成了利爪，双腿更是化作牛蹄，狂暴的气息以巴图姆为中心，席卷而开！
“看我捏死你！”巴图姆探手抓向云媚，厉声说道。
“我要断你这一只狗爪！”云媚眸子一闪，双手一转，便是抓住灵宝双刀，杀向了巴图姆。
“砰！”
“砰！”
“砰！”
……
斩道级别的人物过招，一般蛮族可不敢靠近，慌忙回避，走得慢的，直接被一阵阵巨响震飞，吐血不止。
“人与兽的区别，就在于是否善用武器……人蛮虽是蛮族，对兵器的掌控方面，一向不差，无疑带有人族的特征。”凌九霄眼中有着符文流转，紧盯着飞快交手的巴图姆和云媚。
相较于人蛮，兽蛮更喜欢依仗强大的身体。
例如巴图姆，不动用任何宝物，就与手持灵宝的云媚战了个不分上下，靠的就是他几可媲美灵宝的躯体！
正是如此，不少武者在击杀兽蛮之后，通常剥夺对方的强大肢体，当作炼宝材料贩卖。
像是利爪、长角、獠牙等等，都是宝师喜欢收购的原料。
巴图姆力量惊人，每一击势大力沉，以致云媚每一次抵挡都被震得血气激荡，好在她动作迅捷，快如闪电，被击中的次数极少，往往是巴图姆空手而归。
“传闻天牛部落的兽蛮天生神力……现在一看，言过其实不可大用！”云媚讥笑不已。
巴图姆击中她的双刀数次，仅仅血气翻腾几下，但是这一只兽化的天牛酋长，却被云媚留下了不少血痕。
哪怕不深，可是潺潺流出的鲜血无一不是代表了巴图姆处于下风。
“吼……！”
勃然大怒的巴图姆，陡然吼叫起来，和刚刚的牛叫不一样，这一回的咆哮夹杂了一抹古老的韵味，仿佛是什么洪荒巨兽降临在这里。
一些实力不济的蛮族直接两眼一翻，晕倒过去，即便修为不差，在这一吼之下，全都耳朵嗡嗡作响，头晕目眩。
“这是……？”凌九霄吃惊不已。
旁人或许不知，九霄武皇不可能看不出这是先蛮血脉使然的缘故！
说不定巴图姆的祖上，就是一位血统高贵的天蛮！
“巴图姆血脉出现返祖现象，强于一般的部落酋长……这是天牛部落胆敢四下侵略的主要原因。”云竹神色凝重地说道。
一旦巴图姆血脉完全觉醒，成为天蛮的可能性激增，寻常部落怎能不对他又惊又怒。
“至于武圣……一样不是武圣！他甚至连半点血气、灵力都没有动用。”凌九霄的双瞳缩了一缩。
“小友，我们又见面了。”无涯大师轻笑说道。
“无涯大师，你究竟是何方神圣？”凌九霄眼睛眯起。
“我？老衲就一酒肉和尚。”无涯大师不以为意地回答。
“酒肉和尚吗？”凌九霄斟酌着对方的话语，没有接话。
“在你看来，我的一身修为如何？”无涯大师又问。
“很强。”凌九霄如实说道。
的确很强。
不靠血气，不用灵力，仅仅一个眼神镇杀半步道阳……无涯大师的修为在武圣之上！
“想不想和老衲一样强大？你佛性不错，青灯古佛千年，绝对可以超过老衲。”无涯大师噙着一丝引诱说道。
“拜入佛门还可以喝酒吃肉，生儿育女么？”凌九霄眼睛一转。
“可以……不过都是千年之后的事情了。你现在拜入佛门，千年时间，不，八百年，即可修为有成。到时候即使想要拘束你，都不容易。还不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了？”无涯大师笑吟吟地说道。
“那么我可不干！我要走了，无涯大师再见……不对，再也不见！”凌九霄说走就走。
“一次被你走了，这一次还被你走掉，你叫老衲的脸面往哪里搁啊？”无涯大师不紧不慢地说道。
他的一言一行，仿佛被天地认可。
话声落入凌九霄的耳中，后者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本来朝外走去的脚步，径直转了回来，面向了无涯大师，逐步靠近。
“言出法随……你是帝君！”凌九霄的神色一下子阴沉了起来。
“准确来说，是巅峰帝君。”无涯大师主动告知对方自己的修为。
“坐下。”
无涯大师一言既出，凌九霄不受控制地依照他的说法，盘膝坐在对面的蒲团之上。
“你当初说了，今天果靠当天种，对么？”无涯大师问道。
“对。”
凌九霄的心念飞快转动，口上虚以委蛇。
“小友，你又怎么知道，我们没有在你这里种下因？然后这一世，我们要收获的，只是果而已。”无涯大师轻描淡写地说道。
“种下因？收获果？”
被对方这样一说，凌九霄记起了许多东西，面露骇然之色：“无尘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师兄。”无涯大师回道。
“你的师兄？你们来自……？”凌九霄迟疑不语。
他不敢肯定自己的想法是对是错。
因为这个猜想太过惊人！
“对，我们来自九天佛地！”无涯大师笑眯眯地说道。
“九天佛地！”
凌九霄的神色巨变。
这是第九天域的佛道巨头！
可以说是九天大陆的巅峰势力之一。
“九天佛地，巅峰帝君……这是一个局？”凌九霄语气阴冷。
他上一世遇到的无尘，还有这一世碰上的无涯，真是巧合？
“我不信因果！”凌九霄否定了心里的念头。
一旦信了这是因果，那么正中对方下怀，说不定真要按照无涯说的遁入空门，成为他们的佛家弟子。
“局？”
无涯大师哑然失笑：“你认为你是谁？值得我们九天佛地设局来对付你，将你带入佛门？”
“百药城？方清雅真是你的女儿？”凌九霄戏谑笑道。
“小子，你动摇不了我的佛心……不过她是我的女儿，这一点没错。”无涯大师悠悠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