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砸砸砸

风铭的身形飘忽不定,忽焉在左,忽焉在右,忽焉在前,忽焉在后,视线难及,神识难探。速度之快,身法之诡异,让人惊恐!

在极速移动的同时,拳头闪击而出,棍状的力道光芒飙射而出,无数道,密密麻麻的,仿佛万箭攒射,带着尖啸声,飙射向流离。声威之浩大,攻击之犀利,让人震撼!

流离闭上眼睛,不为风铭的身形所迷惑,用感知来扑捉一切,身上的气势节节攀升,仿佛出鞘的神剑,绽放着无尽的光芒,手腕极速抖动,鞭子飞速攻击,鞭影重重,笼罩四周的空间,真元光芒闪动,铺天盖地地,仿若水银泻地,无孔不入。

对攻!流离与风铭展开了对攻。流离的身法同样诡异,他的武学属性以水属性为主,属性领悟已达大成,对水性力量的运用妙至毫巅。水无常形,也无常势,柔中带刚,也不失犀利,更兼毁灭。这时流离也打出真火,他是武圣,绝世妖孽的武圣,岂能让人随意攻杀,他全然放弃了防御,和风铭对攻在一起。

两道光影翻飞,仿若惊鸿;白芒闪动,如同剑雨飞舞;嘭嘭嘭的声响不绝于耳,如同密集的鼓点。

声威之甚,撼天动地,波及之处,一切都在湮灭。血雾激烈翻滚,冲天而起,仿若滔天血浪,绞碎了上空的红云。

两团光影飞速移动,所过之处,那些七阶妖兽都化作了血雾崩散开来,血雨飞洒,或成线,或成雨幕,或急速坠落,或横飞出去,或冲天而上。

如此恐怖的景象,吓得符文子拔腿就跑,那里还顾得绞杀妖兽。

风铭和流离虽然惺惺相惜,但搏杀在一起的时候,都是精气神高度集中,全力搏杀。这是对对手的尊重。

这一番搏杀相较于前两次的搏杀,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前两次的搏杀,各呈心机,两人都隐藏后手,意图一击而杀。而这一次两人都是暴力搏杀,抛弃一切算计。

这样的搏杀简单、直接,凶猛无比,又凶险无比,只要一方有一丝疏忽,就会遭到对方连续不断的攻击,直到被抹杀。

这是一场消耗战,两人攻杀在一起,任何一方都撤不下来,两人的速度都快到了极点,攻击犀利无比,这时候别说撤下来了,哪怕就是有一丝犹豫、胆怯,就会身死道消。

勇气、韧性、底蕴决定着这一场生死战的走向……

符文子大受打击,郁闷的走开了。他和这两人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那样的攻击强度和密集度,他还无法应对,会遭到碾杀。他努力地追赶风铭的脚步,却发现与风铭的差距越来越远了。这让他郁闷不已!

他干脆跑走了,眼不见心不烦,他帮不上忙,哪怕风铭战死,他也帮不上忙,风铭向来就是这样疯狂,为了追寻生死间的蜕变,把一切后路都堵死。在这一点上,尽管他已经够疯狂的了,但他发现,最终还是比不上风铭,他暗下决定,今后还要更疯狂些,向风铭那疯子学习。

符文子无所事事,干脆跑来跑去,去观赏一对对的生死撕杀。每一对都杀得昏天倒地的。能存活到现在的学员,又岂能是软柿子,流水宗和厚土宗的人一个个战力不俗,况且他们境界上普遍高于兄弟姐妹们。这注定绝大部分的厮杀都是血战。

器铸和厚土宗的土战疯狂对轰,符文子看到两人那打法,感到无语!

一个举着一把大锤大喊“砸!砸!砸!”

另一个也举着一柄八宝锤同样大喊“砸!砸!砸!”

大锤和八宝锤轰在一起,发出震天的“哐哐”声,把这片空间都震碎了。

“有没有搞错,能不能玩点技巧,增加点观赏性。这种搞法,也太简单了点吧!”符文子撇着嘴大吼道,“哥很无聊!想看表演性强点的技术活。”

那两人理都不理他,一个个怒瞪着眼睛猛砸。两人开始还搞点技巧,但两人旗鼓相当,棋逢对手,血杀到现在,还技巧个屁,就是死耗,看谁耗死谁。

“一个打铁佬,一个擂土匠,两个憨货,一对活宝。砸!使劲砸!早点砸完,早收摊!”符文子越站越近,嘴巴喋喋不休地大吼。

“停停停!”土战被符文子搞得心烦意乱,大喊停战,“这样有失公平。”

器铸竟真的收手不再攻击。

土战住手后怒睁着双眼对着符文子大吼道:“小子,你懂了屁,重锤无锋,大巧不工!一锤砸落,破尽万法!”

“土战兄讲得对,至理名言!至理名言!”土战的话让器铸深有同感,大加赞赏,随即又寒着脸对符文子说道,“老十四,你别来打岔,影响我和土战兄探索至高武学。”

“至高武学!哈哈!这也叫至高武学!笑死我了!”符文子差点笑喷,就这两憨货的一通胡打乱捶,也叫至高武学,器铸也太能扯了。

“就是至高武学,当年砸得你上蹿下跳的至高武学,以后还会把你砸上蹿下跳的至高武学。”

器铸的话把符文子气得鼻子都歪了,他当年确确实实就是这样被器铸砸输的。

“哼!不识好人心!”符文子气呼呼的走了。之前的一切都是故意的,哪晓得器铸一点都不领情,还揭他的伤疤。气死他了!

“土战兄,再来!”

器铸他们和风铭他们一样,竟砸出了惺惺相惜的味道来了,不过生死战还是生死战。符文子是来帮他的,他肚子里当然清楚,但他认为那样胜之不武,他要竭尽全力,堂堂正正地迈过这道坎,促使自己蜕,。即便是死,也无怨无悔。

两人再度砸在一起……

“重锤无锋,大巧不工!”符文子一边走,一边咀嚼着这句话。

这句话确实是武学至理。实际上,高级武者,招数越来越简练,走上一条化繁为简的道路。低级武者的招数让人眼花缭乱,但在高级武者的眼里,一切都是虚无,一巴掌下去,一切都湮灭。

高级武者更多地注重属性力量的使用,而招数仅是催动属性力量的媒介,而这个媒介越简练就越好,会让攻击更为快捷,更为强悍,更为犀利。例如人刀合一,它的攻击简练到了极点,没有任何花哨,直接对着目标进行摧毁性攻击,这样的招数极度恐怖!

“有道理!有道理!”符文子喃喃自语,一双手不停地比划着。

符文子的攻击偏重于巧打,无论是他的符文攻击,还是本身的攻击,都让人眼花缭乱,一直以来,他都以此自豪,但随着境界越来越高,他处于一种难以取舍的境况中,暴力、蛮打并非他的选择,过于繁复也制约了他,让他与同辈中最为顶级的骄子有一定的差距。

怎样的路才是最适合自己的路呢?这个问题是武者一直追寻的问题,即便是方向对了,也存在一个如何走的问题。

“有必要作出一些改变了,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符文子豁然开朗,感到身心都轻快了,这个问题这段时间一直困扰着他,心里总感觉有一块大石压着,如今搬开了这块大石,他感觉自己正在发生蜕变。

符文子一扫之前的郁闷,再也没有执着于对手不强的遗憾,机缘无处不在,抓住了同样能让自己蜕变。

符文子再次到各个战场巡视。

接下来的一幕让他感到有些震撼,太惨烈了!

熊大和厚土宗的土屠比起器铸和土战的互砸,有过之而无不及,更暴力,更野蛮,更疯狂,更直接。每一拳都直接砸在身体上,砸得嘭嘭嘭乱响,砸得鲜血狂呕,砸得满地血花堆积。双方简直是在拼哪一个体内的血多。

符文子看得呲牙咧嘴的,仿佛那硕大的拳头正砸在自己的身上,有一种隐隐作痛的感觉。

“哼!无赖!”符文子冷哼一声走了,那无赖指的是熊大。熊大、熊二在符文子眼里就是两无赖,这两兄弟打架没半分技巧,纯粹是蛮打,直接得很,仗着身体的强悍,横推过去。他和熊大切磋过几次,每一次都被那兄弟俩揍得鼻青脸肿,偏偏又奈何不了那兄弟俩。

那兄弟俩是不折不扣的两头熊,天赋异禀,身体强悍得很,随便你捶,随便你打。和他兄弟俩打架是让符文子感到最憋屈的,他搞得声势浩大,绚烂无比,那两兄弟却一通乱拍,身子则蹬蹬瞪冲过来,一力破万法,搞得他一点辙都没有,每一次吃亏的都是他。气死他了。

那土屠迟早是个悲剧,那家伙蠢得很,竟然和那狗熊比哪个血多,迟早血尽人完。他们这些兄弟姐妹最不怕的就是消耗战,气血丹田的开启,又加上西院这里能收获大量的精血丹,让他们体内的气血充沛得很。一旦进入消耗战,即便武圣在真元上有一定的优势,也会被他们耗得一干二净。

那狗熊赢定了。那两个二货总是洋洋得意的自诩天熊,他则叫那两二货为狗熊。一想到那狗熊赢了之后,又会大吹法螺的样子,符文子那嘴角就不停地扯动。

努力!报仇!符文子攥紧拳头自我鼓励,一定要隔三差五地狠剋那两狗熊一顿。一想到狠剋两狗熊,心里头就暗爽,亢奋得很!

“我靠!这也太壮观了吧!”

眼前的一幕蔚为壮观,一片火海,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一切都化为了灰烬。

即便站在远处,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份灼热。那火海剧烈翻滚,传出轰轰的声响,一道道火柱,或冲天而起,或向四周飙射,火焰触及之处,瞬间熊熊燃烧。那片火海正在扩大。

符文子忙不迭地后退,那是火神子的生生不息火,恐怖得很!逮什么烧什么,一切都是助燃剂。要是他被生生不息火笼罩,就会像里面流水宗那人一样变成悲剧。

“变态!”符文子轻轻地嘟囔了一句走了,这样的话他可不敢大声吼。排在前十的那些变态,他是真的搞不过。他天赋很高,但排在前十的天赋绝对是变态。一个个生猛得一塌糊涂。

符文子走着走着,闻到一丝异味,吓得他拔腿就跑,那片区域很安静,没有其他地方那种山崩地裂的热闹场面,但绝对是最为恐怖的地方之一,那里是谷蛊决斗的场所,一想到谷蛊那一身的毒,就让他起鸡皮疙瘩。一不小心粘上,虽不至于死,却够喝一壶的。

“人刀合一!”

符文子轻声惊叫了一声,嘴巴张开再也没有合拢了。眼前的画面仿佛是静止的,但却凶险到了极点,正处于一击定生死的时候。

两人遥遥相望,一切的气息都在内敛,狂风竟然扬不起他们一缕发丝,也吹不动一个衣角,他们的身形确确实实就在眼前,但又给人一种渐渐虚化的感觉,玄妙到了极点。

绝天手中的刀,流掳手中的鞭,绽放出来的光芒越来越炽烈,仿佛在同化着他们的身体。

四周刹那间都暗淡了下来,衬托出那刀芒与鞭芒的璀璨。刀芒与鞭芒伸缩吞吐,刀与鞭发出让人心悸的鸣叫声,按耐不住的要凌空飞击。

符文子的心砰砰跳动,手心都渗出了汗水,刀与鞭都充满了毁灭的气息,生死就在接下来的一刀与一鞭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