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 彼此算计

“这个问题我来回答。你朋友的召唤兽所过之处，大批的农田、果园、树林、花丛和房屋、建筑、设施尽数被毁，多人受伤，其中有的伤势严重，到现在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据初步不完全统计，你们在一夜之间毁掉了我们至少五年的劳动成果，就算是一场百年一遇的特大飓风都不曾给我们造成如此惨重的损失。这如果是天灾，那也是极端严重的天灾，更何况这是人祸，不折不扣的人祸。”雪夜面色铁青地说。

“没死人？”艾伦问道。

“到现在还没有，不过我刚才说了，有几人伤势严重。”雪夜着重强调道。

“没死人就好说，给你们造成了多少损失，我们如数，不，加倍赔偿就是。”艾伦替雪夜说出了他的心里话。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雪夜心里冷笑着，不过依然挥舞着手臂，愤怒难消地说：“赔？你知道那是多大的损失吗，你们就是倾家荡产也赔不起。”

“赔不起？那就不陪。”艾伦突然说道。

雪夜愣住了，他没想到艾伦如此赖皮，局面一时陷入了尴尬，大家都闭口不语。

过了一会儿，雪夜才打破沉默说：“你们是我带进来的，如果一点也不赔，我也没法交差。”

“那就赔一点，让你好交差。”艾伦说。

雪莱没有理他，继续说道：“如果你们身上带的钱和抵押物不够，可以写下欠条，以后慢慢偿还。”

“如果我们一走了之再也不回来，你们总不可能去外面找我们讨要吧？”艾伦问。

“虽然我很愿意相信你们的人品，可你们临走之前想必也不会反对签下血誓吧。”雪夜说道。

“血族的血誓是不是很厉害？”艾伦问道。

“那是当然，没有人对血液的研究比血族更深。再厉害的人也无法完全破除在自愿条件下和我们签订的血誓，哪怕是全身换血，或者干脆换了一副躯体，血誓也依然不会消失，因为它是附着在对方灵魂之上的，除非他的灵魂完全泯灭。”雪夜说道。

“这种恶毒的誓约我坚决不签。”艾伦摇头道。

“那就请赔偿我们的全部损失。”雪夜步步紧逼。

“那就请先估个数吧。”艾伦道。

“同样的事物，对我们血族的意义和对你们人族的意义完全不同，因此也不能用人族的货币来估价，必须用通行各个种族的硬通货才行。”雪夜说道。

“黄金？”艾伦问。

“黄金是低级硬通货，而且我们也不需要黄金，所以你们最好拿出高级硬通货。”雪夜道。

“什么是高级硬通货？”艾伦问。

“各种各样的稀有材料，即使我们用不了也可以和其他种族交换贵重物品，比如珊瑚之心之类的。”雪夜终于露出了獠牙。

“我只有黄金，没有珊瑚之心，你们爱要不要。”艾伦很干脆地说。

“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就没得谈了。”雪夜遗憾地说，“你是光明教徒，我们也不敢把你怎么样，不过祸是你朋友闯的，我们只有把她囚禁起来，让她做苦力来慢慢偿还。她在魔法实验方面造诣颇高，对我们用处很大，相信用不了一百年就可以还清债务，重新恢复自由之身。”

“一百年？你们干脆囚禁她一辈子算了。”艾伦翻白眼道。

“我不要被囚禁，一天也不，”梅林情绪激动地大叫道，“海族最好的珊瑚之心全是你的，怎么可能没有。”

对于梅林这种主动揭翻己方底牌的行为艾伦是万分愤慨，他也跳起来吼道：“是别人送我的没错，可是我们怎样离开的海族你又不是不清楚，难道要我回去取一趟？而且有没有人趁我不在私吞了还是两说。”

你果然有大量的优质珊瑚之心。雪夜的眼睛一亮，转而当起了和事佬：“你俩也不用争吵，我已经说了，只要打下欠条，债务也不是马上就要偿还，我相信你们可以把遗落在海族的珊瑚之心拿回来，到时候再给我们就行了。”

“反正我是不能被囚禁，如果你接下来要去的地方不用我随行，那也由你。”梅林气哼哼地说道。

艾伦一想，对呀，地狱界之行还真少不了梅林，如果就让自己和那个贼滑贼滑的萨博鲁两个人同去，绝对是有命去没命回，一点悬念都不会有。看来即使不考虑身为朋友的立场，仅从可靠伙伴的立场，自己也得倾家荡产把梅林给赎出去。

“雪夜先生，鉴于兹事体大，我需要了解更多的信息，能否借一步说话？”他沉吟道。

“没问题。”雪夜轻松说道。

两人到了别墅顶楼的一处偏僻房间，艾伦随即单刀直入地问道：“雪夜先生，这里没有别人，我们也不必藏着掖着，她从你们这里拿了什么好处，才会答应与你们合演这一场好戏。”

雪夜没想到他问得如此直接，在思考了一会儿后，才认真地说：“我们答应把如何保持血液不冻的秘法告诉她，这是我们血族的最高秘法，从来都是不外传的，她则答应帮助我们获得一些珊瑚之心。不过我需要声明的是，昨夜的事完全是个意外突发事件，只是在刚才过来的路上，我们才简单地达成了粗略的合作协议，事先并没有预谋。”

“你们昨天白天才得知我拥有珊瑚之心，晚上就发生了召唤兽狂暴事件，而且它体内流动的鲜血葡萄酒还是你们提供的，现在您跟我说这是个意外突发事件，当我是傻子吗？昨天夜里雪莱突然出现在我们住所，并把我们带入了地窖中，不正说明你们对于这件事有所预料么。”艾伦冷笑道。

“如果我是你我也不信，可事实就是如此，都说无巧不成书，可现实往往比小说中的情节还要巧。”雪夜耸肩道。

“也就是说昨夜的事情完全是个意外？”艾伦问。

“是的。”雪夜答道。

“不是你们预谋设计的？”艾伦又问。

“不是。”雪夜道。

“最迟至昨天黄昏，你们已经对我手里的珊瑚之心感了兴趣，并派您的学生多次对我进行试探，这点您总不会否认吧？”艾伦再问。

“不否认。”雪夜道。

“那么，如果昨夜没有发生意料之外的召唤兽狂暴事件，你们准备拿什么筹码来换我的珊瑚之心？”艾伦最后问道。

“意外已经发生，此时再讨论‘如果没有发生’就变得毫无意义。”雪夜道。

“不，很有意义，如果你们拿不出另外的合适筹码，我只能默认昨夜的事件就是你们的筹码，是你们一手策划制造的筹码。如果那样的话，以诱骗威逼的方式来获取我手中的珊瑚之心，我想你们的麻烦会很大。”艾伦认真地说道。

雪夜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我们确实在想拿什么筹码，只是还没想出来，就已经发生了召唤兽狂暴事件，于是我们就利用了这个机会。反正你们也不是马上就要离开，要不大家今天先休息一下，改天再接着谈。”

“我没意见。”艾伦说道。

雪夜与雪莱一同离去。可蓝一夜未合眼，只顾着讲故事，现在倦意袭来，便回到自己房间休息，艾伦则和梅林和萨博鲁开起了三人会议。

艾伦首先责问梅林：“你伙同他们来骗我，不够朋友吧。”

“我也是中了他们的圈套，等发觉不对劲时为时已晚，只好表面答应与他们合作。而且我认为他们的交易方案很划算，反正珊瑚之心在你手里也派不上用场，而我得到血族的血液不冻秘法后，幽冥寒冰兽就基本可以成型。昨夜我看的一清二楚，用血液液压驱动的幽冥寒冰兽威猛无比，他们的高手根本就不敢正面对抗，只是等酒劲发作后才敢靠上去联手把它打散。”梅林振振有词道。

“他们不是不敢靠近，而是故意放任它搞破坏，好向我们索要天价赔偿吧。”艾伦嗤之以鼻。

“我都控制不了它，你说它厉害不？”梅林反驳道。

“我有个问题。”一旁的萨博鲁说道。

“你说。”艾伦道。

“血液不冻秘法是你制造幽冥寒冰兽的关键，按理说足以单换珊瑚之心，可他们却非要上演这番苦肉计，平白让自己遭受这么大损失，一方面说明他们对珊瑚之心势在必得，不在乎过度付出，另一方面也说明……”说到这里，萨博鲁停了下来。

“说明珊瑚之心对他们太重要了。”艾伦接道。

“没错！”萨博鲁继续说，“他们是吸血鬼，是光明教会最痛恨的敌人之一，你和他们做如此重大而敏感的交易，就不怕带来严重后果吗？你又怎么向你的老师解释？”

艾伦摸着下巴说道：“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可是第一，和他们交易能给我们带来切切实实的好处，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了；第二，他们在花大代价得到珊瑚之心后总不可能弃之不用吧，只要投入使用，我们就能大致推测出他们想做什么，总比现在完全不知道他们的计划强吧。老师应该也会满意这个解释。”

“你表面上还在和他们周旋，装作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其实内心早就答应与他们做交易了吧，用珊瑚之心来死死拖住他们，用心还真是阴险至极。”萨博鲁说道。

“不是我阴险，而是自古贪者必被所贪之物拖累。只有像我这种无欲无求的人才是最强大的人，因为我没有羁绊，轻装上阵，再贵重的物品只要需要都能毫不犹豫地舍弃。”艾伦美美地自夸道。

梅林和萨博鲁掉头就走，三人会议就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