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 结婚仪式

不过让雪莱失望的是，艾伦只是提了一嘴珊瑚之心，就又把话题回归到了珊瑚城。过了一会儿，当艾伦说“珊瑚城就先讲到这里，下面我来讲一讲雄奇伟岸的惊涛城”时，雪莱生怕错过这最后的时机，于是忍不住问道：“珊瑚之心就是在珊瑚城周边的珊瑚礁群中发现的吗？”

“是啊，我刚才已经讲过了，”艾伦随口答道，当他注意到提问的是雪莱，再抬头发现天色已晚时，猛然醒悟道，“你是来催我们出席婚礼的吧，我们聊得太投入，都把时间给忘了。”

“是的，”雪莱说道，“珊瑚之心……”

“珊瑚之心吊坠准备好了吗？”艾伦又问。

雪莱怔了一下，下意识地说：“准备好了。”。

“那还等什么，我们赶快过去吧，如果去晚了可就太失礼了。”艾伦急忙催促。

雪莱咽了一口唾沫，艰难而又不甘地说：“好，我们快过去。”

在过去的路上，雪莱好几次不动声色地把话题转回珊瑚之心，可艾伦每次都心不在焉地岔开了，只是对即将出席的婚礼表现出浓厚兴趣。连续几次之后，雪莱生怕引起他的怀疑，只好暂时放弃了打探消息的努力，准备另寻合适时机。

婚礼在一座罗曼式长方形会堂里举行。他们抵达的时候仪式已经开始，为了不打扰庄重严肃的现场气氛，他们从门口贴着墙壁悄悄走了进去。会堂最深处的中央供奉着三座美丽端庄的女神铜像，艾伦大致能辨认出中间的是大地母神盖娅，左侧是艺术女神缪斯，右侧是智慧女神雅典娜，从而推断出血族最推崇的三种美德应该是繁衍、艺术和知识。

铜像前方是一个半米高十多米长的带阶梯方形平台，衣着鲜艳华丽的新郎和新娘手挽手并排站在上面，旁边是一位身着黑色礼服的司仪，正在向他们诵读婚姻誓约，他每读完一条，新郎和新娘就说一声“是”或“愿意”，然后他再继续读下一条。

“你们是否自愿结为夫妻？”

“是。”

“你们是否认定对方就是此生的终身伴侣？”

“是。”

“你们是否愿意彼此忠贞，永不背叛？”

“愿意。”

“你们是否愿意同甘共苦，永不厌弃？”

“愿意。”

“你们是否愿意彼此坦诚，永不欺骗？”

“愿意。”

“你们是否愿意各尽本职，守护家庭？”

“愿意。”

“……”

雪莱悄悄对艾伦说：“我们的婚姻誓约一共十条，因此称为‘婚姻十诫’，在以后的婚姻生活中都要严格遵守。”

“管用吗？”艾伦有些怀疑，“人族的婚礼中也有类似的誓词，但还不是该吵架就吵架，该找情人就找情人。”

“有人不遵守不代表其他人也不遵守，至少我们是遵守的。”雪莱说道。

“人性不都是一样的吗，即使不同智慧种族之间的本性也是大同小异，至少我所亲眼见到的是如此，所以大家才能没有太多障碍地互相交流。”艾伦说道。

“人性或许大同小异，但文化却千差万别，即使是同一个种族，身处不同的文化环境，也会做出截然不同的行为。”雪莱说道。

“你是想说，人族的本性其实不坏，坏的只是人族的文化？”艾伦问道。

“刚才那句话是古代一位哲学家说的，不是我说的。如果要让我说的话，我宁肯认为人族从本性到文化都是坏的。”雪莱说道。

“明明已经接触到了真理，却宁愿相信自己的偏见，这绝对是所有种族的共性，无论身处什么样的文化环境。”艾伦说道。

“好吧，”雪莱也觉得艾伦的话不太容易反驳，只好说道，“我们还是先看婚礼吧，你来的时候不是很感兴趣吗？”

这时婚誓环节已经结束，司仪朗声说道：“婚誓完毕！下一个环节——血誓！”

“血誓是什么？咬破手指在婚约上画押还是把鲜血涂抹在对方额头上？”艾伦问。

“你自己看吧。”雪莱卖了个关子。

新郎和新娘先是含情脉脉地看着对方，然后同时亲吻起对方的脖子。

“原来是接吻，可为什么不是亲嘴而是亲脖子？亲嘴不是更有感觉，更能加速心跳，使人产生幸福甜蜜的感觉吗。”艾伦奇怪地说。

“你知道的倒是挺多。”可蓝白了他一眼。

“书中都这么说的，不要假装纯洁说你没有看过这样的书，据我所知很多骑士小说都有限制级的露骨描写。”艾伦反击道。

“哼！”可蓝不再理他，继续看向正在吻颈的新郎新娘，不过下一秒她就“哎呀”地失声尖叫出来。

新郎和新娘的嘴里同时伸出两颗长长的尖牙，用力一咬，鲜红的血液瞬间从对方白皙的脖子上冒出来，他们立即把嘴巴紧紧贴上去，大口地吮吸着来自对方体内的鲜血。

可蓝的尖叫惊动了正在参加婚礼的众人。他们都把目光投了过来，雪莱连忙做了个“纯属意外”的手势，他们才又把头扭回去，但依然有人不时瞟过来。

艾伦也觉得十分骇人，心底发虚地问道：“这就是血誓？”

“不然呢。”雪莱轻松地说。

“誓呢？约呢？我就看见在吸吸吸。”艾伦皱眉道。

“刚才的婚誓是口头誓约，现在的血誓则是行为誓约。还有比把珍贵的鲜血献给对方更能证明自己的无私付出，比接受对方珍贵的鲜血更能体现对对方毫无保留的信任吗？身体内流淌着对方的鲜血，才能说明两人已经血脉交融，彼此成为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雪莱说道。

“为了表达爱意就必须交换血液吗？我觉得有心灵的共鸣就足够了，再附加其他的手段只会证明彼此还不够信任。”艾伦说道。

“你瞧不起我们血族以交换血液来表达爱意的做法，可你们人族呢，热恋中的人类频频以交换唾液的方式来表达爱意，就更高尚可贵吗？低级的唾液可以用来传递爱意，高级的血液怎么反而就厌恶可憎呢。”雪莱说道。

“唾液传递爱意，你是说接吻？好吧。”艾伦这才想明白雪莱具体在指什么。

“如果相爱的人类可以通过交换唾液获得快感，我们从交换血液中得到的愉悦，真的很难理解吗？”雪莱继续问道。

艾伦咽了口唾沫，说：“也不是很难理解，就是觉得难以接受。”

“我赞同你刚才的那句话，‘明明已经接触到了真理，却宁愿相信自己的偏见，这是所有种族的共性’。”雪莱把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艾伦。

“血誓完毕！”司仪此刻宣布道。

新郎和新郎把嘴唇从对方的脖子上移开，留在一个红红的唇印，再次手挽手并排面向宾客。虽然各自损失了不少鲜血，但面色却比刚才还要红润，如果硬要解释的话，那就是吸入体内的血液比被吸走的血液对身体更有裨益。

“你们还有这种互补的法门？”艾伦问雪莱。

“当两个人的心灵默契达到一定程度，无论是基于亲情、爱情还是友情，获得对方血液带来的收益就能抵消失去自身血液带来的损失，并有所提升。彼此的默契程度越高，提升效果就越明显，可交换血液的比例也就越高。两位至死不渝的爱人，最多可以把90%的血液与对方交换，身上只保留有自己10%的血液，而每10%血液最高带来50%增益，即每个人的实力最高可以提升至450%，几乎是原先的五倍。”雪莱说道。

“一次提升五倍，两次提升二十五倍，三次提升……天呐，你们岂不是会变得空前强大？”艾伦说完之后自己也觉得匪夷所思。

“怎么会！”雪莱笑道，“无论是吸取一个人还是多个人的鲜血，最高吸取比例就是90%，最高增益就是50%，因此理论上限就是450%，只可能无限接近但不可能超过这个数值。另外实力的提升是暂时的，随着吸食鲜血的消耗以及体内血液的再生，实力就会慢慢回落，直到正常的水平。”雪莱说道。

“那你们可以不等消耗完就继续吸食别人的鲜血啊？”艾伦说。

“想想也不可能，否则我们怎么会是现在这番处境。”雪莱苦笑道。

“有时间限制？”艾伦问。

“是的。”雪莱道。

“多久才能施展一次，施展一次持续的时间又是多长？”艾伦又问。

“每个人的情况差别很大，不能一概而论。”雪莱含糊其辞道。

“哦。”艾伦有些遗憾地说。他知道这是种族机密，不会随便向外人透露，然而他也只是好奇罢了，并没有要对血族不利的想法。

“下一个环节——祝福！”司仪接着说道。他的话甫一落音，现场庄重严肃的氛围逐渐变得轻松愉快，方才一直在努力保持静穆的来宾们不再屏着呼吸，交头接耳之声不时响起，有人开始起身走动。

新郎新娘面前摆放了一个支架，上面托着一个铺着深红色绒布的大型银盘。来宾依次走上平台，将礼物放在银盘上，然后满面笑容地向新人说着祝福的话语，新人也笑吟吟地向来宾表达着谢意。礼物被随意地堆放在那里，没人去多看一眼，来宾和新郎新娘也是近乎在闲聊，这使艾伦颇为失望。

“祝福环节就这么随意？”他问雪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