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 越纯净越强大

“珊瑚之心？真的假的？”可蓝习惯性地投以怀疑的目光。

“明明纯净无瑕，却又散发出神秘的气息，越是纯净如无物，越是神秘难测，这是所有稀世之物的共同特点。我从上面同时感觉到了这两种特征，因此应是稀世之物，至于是不是传说中的珊瑚之心不好说，因为我也没有见过。”雪莱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说。

“如果是其他的稀世之物，我直接说出名称就好了，何必再冒充珊瑚之心，难道金雀花家族的族长会去冒充美第奇家族的族长？”艾伦耸肩道。

“确实没这个必要，”雪莱点头说，“你手里这种红色半透明晶体状稀世之物，确实有很大可能是珊瑚之心，因为珊瑚虽然有很多种颜色，但最著名的还是红色。”

可蓝很反感艾伦这种动不动就把她的家族拿出来做比较的行径，可问题是，如果她进行抗议，人们就会误以为她是在炫耀出身，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含蓄地提醒人们我就是金雀花家族的人。因此她虽然颇为恼怒，但除了干瞪艾伦几眼，也是无计可施。

艾伦装作没有看见可蓝杀人的目光，笑着对雪莱说：“我想用这两颗血滴状的珊瑚之心做一副耳坠，作为礼物送给今天婚礼中的新娘，然而我对血族的艺术式样和审美风格不甚了解，生怕做出的东西不讨人喜，因此希望你能帮我，用它们制作一副符合血族审美情趣的耳坠。”

“你要把它送给今天婚礼中的新娘？”雪莱怀疑自己听错了，“它的价值根本无法衡量，作为礼物太过贵重了。”

艾伦摇头道：“不是无法衡量，只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用友谊来衡量却没问题。我并不认为珊瑚之心就贵重过血族之心，如果能因此打消你们对我的疑虑，使我赢得你们的友谊，我认为它带给我的价值将远远超过它本身——的价值。”

雪莱还想劝止，却发现无从开口，难道要承认血族之心比不过珊瑚之心，在别人对“血族的友谊”作出极高评价的时候我们自己却极力贬低？意识到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之后，他只好说道：“好吧，我想不止是新娘和新郎，包括他们的亲属，所有出席婚礼的人，以及未曾出席婚礼的人，都会把你视作真正的朋友。”

“就是不知道时间是否来得及？”艾伦有些担忧。

“时间倒是充裕，我们有现成的耳坠，只要把最重要的坠珠替换成珊瑚之心就行，而婚礼仪式要到黄昏时刻才会举行。”雪莱说道，“不过为了能匹配到最适合珊瑚之心的吊坠，我想我现在不得不冒昧失陪了。”

“到时候是你来接我们吗？”艾伦问。

“不好说，如果我时间来不及的话，莱宁表弟会带你们过去。”雪莱说。

“莱宁什么时候过来？”艾伦问。

“他正在上晨课，等会儿放学后就可以过来，如果你们认为有必要的话。”雪莱道。

“很有必要。”可蓝立即说道。没有其他人转移艾伦的注意力，他还不知道会怎么捉弄自己。

“丽贝卡能不能也一起来，我和她挺投缘的。我要让大家看到我已经赢得了她的友谊。”艾伦说道。

“这要看她自己的意愿，毕竟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不愿与人打交道，不过我会通知到她的。”雪莱说。

“我倒觉得她想来，只是很有可能被家长禁足，因为昨天差点闯出祸端。”艾伦说道。

雪莱心道，你连这都猜到了，不过她不是被家长禁足，而是被雪夜老师禁足。昨夜你们走后，雪夜老师就去了丽贝卡家中，盘问血圣杯的事情一直到深夜，然后就把她禁足了，不仅是她，我作为昨天的在场者也被禁了言，不允许向外透露当时的具体情况。

从雪莱的脸部表情上艾伦知道自己又猜对了，于是紧接着说：“你帮我向丽贝卡带句话吧，就说你昨天一听说我们到了就立刻赶来欢迎，今天反而不出现，是不是我们昨天惹你不高兴了，如果大家有什么误会当面说开就好，千万别憋在心里互相猜疑。”

你这哪是给丽贝卡带话，分明是给雪夜老师带话，丽贝卡昨天出现今天不出现，只能证明她昨天的出现动机不良，你这是在威胁雪夜老师，如果他不解除丽贝卡的禁足，你就要就昨天的事借题发挥。不过你小孩子胡闹的心气也太重了吧，就算手里有筹码，可以不能因为这种小事就随随便便甩出来啊。雪夜老师如果听到了，是高兴呢还是不高兴呢。

果不其然，得到雪莱的汇报后，雪夜也是苦笑无语。他刚才还在盘算需要花多大代价才能抹平昨天这件事，艾伦就提出条件了，只是这条件……好吧，就依他吧。“那就让丽贝卡去吧。”他如是说。

“他是认真的吗，他以后还会不会继续用这件事来要求我们让步？”雪莱忍不住问。

“你觉得他是不是认真的？”雪夜反问自己最得意的学生。

“我也不好下结论，不过我在他这个年纪，总以为大人会迁就我，因此免不了耍性胡闹。我也是在成年礼后才慢慢成熟起来的。”雪莱知道老师是在考自己，因此回答得比较谨慎。

“判断一个人是不是认真不是看年龄，而是看有无强大的心灵。认真的人没有心灵不强大的，心灵强大的人没有不认真的，两者互为因果，密不可分。他作为一个光明教徒敢来鲜血沼泽，心灵必然极为强大，因此也必是极认真的，无论他看上去有多么不正经。”雪夜说道。

“我明白了，到了老师您这个境界，说出的每一句话也必是认真的。”雪莱恭敬地说道。

“越是强大的人，越必须认真，或者说必须真诚，如此才能拥有强大的心灵，驾驭强大的肉体和强大的权力，进而对抗强大的敌人和强大的环境。”雪夜说道。

“老师我突然有所感悟。”雪莱道。

“说说看。”

“我们说造物主造诸天万物，因此有生命体和无生命体都属于万物，而既然都属于万物，就必然拥有共同的特征。其主要特征之一就是，越强大则越纯净，越纯净则越强大。我手中这两颗珊瑚之心是强大的物质，因此非常纯净，而您这样的强者，也拥有非常纯净的心灵。如果从来就不曾纯净，也就从来不曾强大，如果变得不再纯净，也就变得不再强大。”雪莱说道。

“你能想通这一点，我甚是欣慰。无生命体的这种特征我们很容易理解，因为我们看到的所有物质都是越纯净则越贵重，但有生命体的这种特征我们往往很难察觉，因为我们经常看到的现象是，强者心思多变，喜怒无常，因此就误以为强大的心灵是倾向于复杂而不是倾向于单纯。其实复杂只是强者故意做出的表象，以掩盖他们的单纯，他们表现得多变，只是不想让人们一眼就看穿他们，因为他们比普通人更单纯，所以更容易被看穿，而没有人是希望自己被看穿的，尤其是高傲自负的强者。”雪夜说道。

“如果不是老师您的提醒，我想我也会走入误区，因为我也一直认为强大的心灵应该是复杂的，如此才能承受各种各样的压力，应对各种各样的环境，看来是我错了。”雪莱诚恳地说。

“人变复杂容易，变纯净难，就像混合物质容易，提纯物质难。明白是一回事，做到又是另一回事，很多人就是因为做不到，故而也不愿意明白。当需要有所改变时，人们往往选择使自己更复杂而不是使自己更单纯，一是因为复杂化能马上带来效果，就像混合物质一样，二是因为复杂化更容易做到，还是像混合物质一样。但物质也好，心灵也好，都不能无限地复杂下去，到了一定临界值再继续复杂化就会发生解体或爆炸。而纯净化就不存在这个问题，纯净是可以无限进行的，因此要想走得更远，就只能依靠纯净化这一条路。”雪夜说道。

“如果我想使自己更纯净，该如何进行呢？”雪莱问道。

“读很多的书，走很多的路，都只会使我们更复杂，更沧桑，唯有经历一次次的苦难，才能剔除我们内心的杂质，把我们的心灵锤炼得纯净凝练。提纯物质的基本方法是高温煅烧，提纯心灵的基本途径是痛苦煎熬。所以你希望去外界游历，我是赞成的，不是因为能开阔你的眼界，而是因为能使你经历磨难。”雪夜说道。

“老师您这些年也是这样过来的吧，所以才能成为我们血族最年轻的圣阶高手。”雪莱说道。

“我希望你能比我更优秀，你的弟子比你更优秀，我们血族一代比一代更优秀。”雪夜语重心长地说。

“老师，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雪莱只觉有一股暖流游遍全身，无比激动地说道。

“你有空可以多观察一下艾伦，他虽然年龄不大，但经历的挫折磨难不少，因此心灵才会异常强大。从他身上你能借鉴到一名强者看待事物和为人处世的方式，虽然他的很多做法我并不喜欢，但却欣赏。”雪夜最后说道。

“好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