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 四人平分
“我才不在乎呢。”艾伦很大度地说道，“只有返璞归真的大人物才能明白智慧的重要性，而那些愚蠢的凡人只会被绚丽的魔法和迷人的外表所蒙蔽。”
然而三人在一旁交头接耳小声嘀咕，不时发出一阵轻笑，仿佛没听见艾伦在说话。
“喂，我在和你们说话呢？”艾伦愤懑地说。
玛格丽特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们这些与凡人为伍之辈，正在讨论绚丽的魔法和迷人的外表这些庸俗粗鄙的东西，而您这种能与大人物高谈阔论的智者，为何不在一旁独自思考智慧的真谛呢。据我所知，智者都是喜欢独处，不喜欢热闹的。”
“智者大人不被我们的绚丽魔法和迷人外表所迷惑，我们羞愧退避还来不及呢，又怎么敢再与您搭讪。”可蓝戏谑道。
“穷人是憎恨贵族没错，可是穷人也敬畏贵族，你根本没有个贵族的样子，所以那些穷人才会直接无视你。我知道你瞧不起我们贵族，可是有人瞧得起我们，却瞧不起你，你就自己郁闷去吧，哈哈哈哈！”岚音不顾淑女形象地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艾伦笑道更加放肆，更加大声，他双手叉腰说道，“我已经放出风声，公主殿下要公开布施粮食，救济挨饿的穷人，到时候你们拿不出粮食，我看你们怎么收场。”
“皮尔伯爵的庄园地窖中储存着今年征收的所有粮食，你全给搬空了，这些粮食足够了。”玛格丽特说道。
“你也说了，是我搬空的，那就是我的粮食，我没有义务为你们的慷慨善行买单。”艾伦一口回绝道。
“刚刚在巴黎捐巨资兴建了一座面向所有阶层开放的大型图书馆，赢得了大家（至少是表面上）的交口称赞，出了巴黎却一毛不拔，明明手中屯有大量粮食，却坐视穷人们挨饿，如果这个消息传出去，你说人们会不会说你是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沽名钓誉的大骗子呢？”玛格丽特眼波流转，不慌不忙地说道。
“别人要问这么多粮食是从哪里来的，我就说是和你们一起偷的税粮，到时候我跑出法兰克帝国，谁也奈何不了我，你们可就是跑得了修女跑不了修道院喽。”艾伦不在乎地说道。
“这是你自己说的，是和我们一起偷的税粮，所以粮食属于大家，不是你一个人。”岚音抓住了艾伦话里的漏洞。
“呃……”艾伦快速思考道，“你们确实也有份，不过贡献是分大小的，我的贡献占九成，你们三个人占不到一成。”
“想得美，平分！”可蓝不依不饶。
“我们四个人是平等的，所以要四个人平分。”玛格丽特笑眯眯地说道，“你如果非要分出个贡献大小，以后就不要再当着我们的面说什么众生平等，我们听着恶心。”
“揪心！”岚音道。
“烧心！”可蓝道。
“烦心！”
“恶心！”
“恶心已经说过了。”艾伦抗议道。
“可我还是感到恶心。”
“就是，我也觉得恶心。”
“可是我还没说那样的话呢，你们不能预设我说过那样的话。”艾伦又分辩道。
“只要一想起你可能说那样的话，我就觉得恶心。”
“别说了，我耳边似乎已经听见他这么说了，恶心死了。”
…………
“姐姐们，怕了你们了。快别幻想了，我依着你们就是。”艾伦最后举白旗投降。
“要不要接受他的投降呢？”玛格丽特托着右腮，犯难地说道。
“你们还来劲了。”艾伦跳了起来。
“算了，可怜可怜他吧，他也走投无路了。”岚音替艾伦求情道。
“好，我以光明之名，将怜悯施舍于你，使你免于朋友的疏离。”玛格丽特用食指点着艾伦的眉心，威严地说道。
艾伦张嘴猛地往前一咬，玛格丽特急忙一缩，牙齿堪堪擦着指甲而过。
第二天一早，圣迹城中的皮尔男爵刚刚起床，就收到了来自庄园的燕隼传书。书信中说，一切顺利，已经放盗贼偷走了部分假粮食，粮仓也付之一炬，并询问是否要循着盗贼的踪迹把他们抓获。
皮尔男爵沉吟了一下，吩咐管家给庄园回信，让私兵队长派人在强盗后面悄悄跟着，但暂时不要抓人。而他则亲自向巴黎那位赏识自己的大人物写信，先是痛陈因自己的失误，导致今年的税粮被强盗劫走焚毁，罪不可赦，然后又信誓旦旦地保证，哪怕倾家荡产，四处举债，也要从市场上买到足够的粮食来抵作税粮，坚决完成今年的征粮任务，不让上面为难。写完之后，皮尔男爵仔细看了三遍，又认真誊写了一遍，才用信封装好，通过驿站火速送往巴黎。
五天之后，皮尔男爵的宴会如期举行，他和前来的嘉宾们觥筹交错，意兴畅酣。三十年前，他从父亲手中继承男爵之位时，皮尔家族已经没落不堪，经过多年不懈努力，他终于能和在场这些曾经不用正眼看他的人平起平坐，称兄道弟，当然这只是暂时的，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晋升为子爵，拥有新的朋友，把眼前这些人全部都踩在脚下。那个时候他们看向自己的眼神，应该充满了敬畏吧，当然嫉妒也是少不了的。想到这里，皮尔男爵越发兴奋，无论怎么喝都喝不醉，他和每个人碰杯后都是一饮而尽，然后谈笑风生，豪爽无比，嘉宾们都在暗自惊讶，一向含蓄节制的皮尔男爵，为何今天如此真情流露。
宴会结束之后已是深夜，皮尔男爵却毫无睡意。今天早上，他又一次往庄园传信，让私兵队长打开地窖，清点装运粮食，明天他要亲自押往巴黎。一般来说，下午的时候庄园回信就应该到了，可是现在却仍无音讯。这些退役佣兵们办事太不靠谱了，粗人就是粗人，武技再高也只能被老爷我这种贵族统治。他如此想道。
“老爷，庄园回信了。”管家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他们都装载好了？”皮尔男爵靠在躺椅上，眯着眼睛问道。
“老爷，大事不好。”管家用发颤的声音说道，“地窖中的粮食，以及您这些年积攒的财宝，全部都不见了。”
“什么？！”皮尔男爵猛地睁开眼睛，凶光一闪而过，吓得管家连退两步。
“这是庄园的回信，属下核实了好几遍，暗号都对，应该不是别人伪造。”管家低着头把信件递了上去。
皮尔男爵一把扯了过来，看完之后，用力一撑躺椅的扶手，站起来怒道：“他们竟敢私吞我的财宝，我要杀了他们。”
“老爷，地窖大门上装有动态魔法密码锁，密码是您今天才发给他们的，短短一天时间，他们能运到哪里去，如果真是他们监守自盗，只会拖延时间，而不是现在给您回信。”管家说道。
“那么多粮食，那么多财宝，和我说不翼而飞，凭空不见，你******信吗？”皮尔男爵咆哮道。
“我也觉得不可能，可信上是这样说的，我们还是亲自去看一看，才好做判断。”管家小声建议道。
“嗯，你马上准备马车，我们连夜赶往庄园，另外把这里的护卫全部带上，如果庄园的人敢私吞我的粮食，我把他们剁了喂狗。”皮尔男爵恶狠狠地说道。
管家刚离去一会儿，就又返了回来，皮尔男爵不满地看了他一眼，责问道：“你这么快就准备好了？”
“不是，老爷，”管家道，“巴黎给您的嘉奖令到了。”说完，他递给皮尔男爵一个贴着金线图案的信封。
皮尔男爵没有伸手去接，而是直挺挺地栽到了躺椅上，躺椅不堪重负吱吱作响，皮尔男爵却毫无反应，只是神情呆滞地盯着天花板，一言不发。
“我们去哪里发粮食？”玛格丽特问艾伦。
“我们一个村子一个村子走过去，每到一处就分发一次，不过我的空间戒指一次装不下那么多粮食，于是就在附近又挖了个地窖，粮食全部藏在里面，空间戒指里的用完了就要回来再取。”艾伦说道。
“皮尔男爵地窖中的粮食不见了，而你又在分发粮食，傻子也能猜到是你拿了他的粮食。”可蓝说道。
“他的粮食已经被强盗一把火烧毁，在报给巴黎的信里应该是这么写的，如果再跳出来说是我们拿了粮食，他就犯了欺骗上司之罪，还会被人联想到这是在侵吞上缴的粮食，这个罪名他担不起。而且只要我们死不承认，他就拿我们没办法，粮食上又没写他的名字。”艾伦说道。
“这件事根本瞒不过有心人，我们截留了税粮，再分给农民，往大了说是对国家税制不满，往小里说也是破坏粮食征收工作，我担心家里的长辈会斥责我们。”岚音担心道。
“你们要是什么都不敢做，家里的长辈才会斥责你们，再说你们大可以把责任全部推到我头上，因为他们知道这种事情你们是做不出来的，只有我能做出来。”艾伦说道。
“不用，”玛格丽特说，“敢做就敢当，我们不用你来承担责任，粮食是我们偷的，也是我们发的，有什么后果我们全部接着。”
艾伦翘起大拇指说：“师妹你成熟了好多。”
玛格丽特正要谦让，可是艾伦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她差点气得岔气。
“多亏我这个师兄身体力行教导有方。”艾伦沾沾自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