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主动出击
“你确认他不会跑掉？他可是个圣阶。”艾伦不放心又问了一次。
“在囚房里他想移动都难，在走廊里也没什么气力，不过只要出了这先贤祠，他半天之内就会恢复实力。你光有陛下的旨意，拿不出令我放心的囚禁手段，我也不会把人交给你。”密特朗说。
“我明白。”艾伦说，“我原来担心一松开禁制他就会逃掉，现在看来是多虑了。既然他在这先贤祠里翻不了身，我们就可以从容地给他上禁制，一位圣阶沦落至此，真可谓自作孽不可活。”
“不对！”盘牙这时突然说道。
“什么不对？”艾伦和密特朗同时发问。
“不是昨天那个人。”
“不是昨天哪个人？”
“不是昨天那个暗烬大师。”盘牙说。
“不可能！这就是昨天送来的那个人，是大皇子和一位精灵人一同押进来的，再没有第二个人被押进来。”密特朗心中隐隐感到不妙，有些语无伦次。
盘牙摇了摇头。“我和他近距离交过手，不会认错的，更关键的是，这人身上有一种很熟悉的气息。”
“那不就对了。既然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更加证明是那个人了。”密特朗暗自松了一口气。
“不是那个人的气息，”盘牙继续说，“我感觉到的是精灵的气息。”
“你会不会是弄错了，他最后是精灵人困住的，又被精灵人一路押送过来，和她接触的时间最长，身上有她的气息没错啊。”艾伦也说道。
盘牙又仔细地查看了一会儿，最后的结论依然是：“我基本可以认定，这不是昨天的那个人，被掉包了。”
什么！？被掉包了！？艾伦和密特朗都被震惊了。“被谁掉包了？”艾伦本能地问。
“不出意外的话就是那个精灵人，因为她的作案时间最充足。如果我没猜错，我们眼前的这个冒牌货是用一颗生命种子变出来迷惑人的。”盘牙说道。
“欺人太甚！我必须马上向陛下汇报。”密特朗就要往外走。
艾伦一把拉住了他。“你向陛下报告，让陛下怎么办？如果他要追究，就会和精灵人撕破脸，那可是他好不容易请来的贵宾，如果他不追究，在你们面前岂不是颜面扫地，让你们心里瞧不起？”
“我可以密报给陛下。”密特朗说。
“你怎么糊涂了。你偷偷报告给陛下，陛下觉得在你面前丢了脸，肯定把你打发得远远的，一辈子再也不想看见你，至于是流放、囚禁还是灭口，还要看你嘴巴严不严实。”艾伦提醒道。
密特朗猛然醒悟，发现自己几乎犯了大错，只好向艾伦求助：“那我该怎么办？先贤祠里发生了这等大事，不上报是肯定不行的。”
艾伦想了下说：“这件事您就别管了，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我去会会那个什么星……湖大使。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亲自向陛下汇报。”
密特朗见艾伦如此仗义，心中很是感激。“怪不得卢梭大贤如此看重您，仅这份担当就无人能及。”
“不过，”艾伦皱了下眉头说，“卢浮宫前面的那块地皮，虽说玛格丽特是向我打了包票的，可我也知道做起来没那么容易。您对巴黎比较熟悉，有什么好建议没？”
“这个简单。”密特朗说，“那条街上的商家，大部分都进行违禁品交易，我可以利用以前的人脉，给他们设一个局，到时候我们抓个人赃俱获，一网打尽，他们要是识相也就算了，如果不识相，有的是手段对付他们。”
“高！实在是高！这么毒的点子我怎么就想不到呢。”艾伦忍不住翘起了大拇指。
你逼迫我当图书馆馆长的手段才叫毒辣呢，密特朗心中暗道。
告别了密特朗，从先贤祠里出来，艾伦问盘牙：“那个星湖大使为什么要把人换走？”
“这也不难理解。”盘牙说，“我们这个世界的基本通识是，灵魂是纯洁的、高贵的，肉体是肮脏的、邪恶的，因此对崇尚正义的光明阵营来说，最有价值的是灵魂，而对崇拜邪恶的黑暗阵营而言，最有价值的是肉体和白骨，可世界的荒诞之处就在于，光明阵营拥有大量的肉体，黑暗阵营则从不缺乏灵魂，而双方又彼此忌惮，不肯互相交易，因此灵魂对于光明阵营，肉体对于黑暗阵营，都是极度的稀缺品。一个光明阵营的魔法师如果得到一个圣阶灵魂，可以极大加深对魔法的感悟，而一个黑暗阵营的魔法师如果得到一具圣阶尸体，就可以炼制出比死者生前强大数倍的傀儡。”
“所以她就把那个圣阶灵魂给贪了？”艾伦问道。
“人本来就是她抓住的，或许她觉得有这个资格吧。这个手段虽然不太光彩，但也算得上是天衣无缝。如果不是我们一反往常地来提人，而我又恰好对精灵一族特别熟悉，晾谁也看不出破绽。等过上一段时间，关在监牢里的冒牌替身不明不白地死掉，此事就糊里糊涂地掩盖过去了。”盘牙说道。
“这个妇人心机真深，和她打交道我得小心点。”艾伦说道。
“两只疯狗对咬一定很精彩，只可惜我是不能旁观了。”盘牙有些遗憾地说。
“什么叫两只疯狗？”艾伦气不打一处来。
“一时口误，一时口误，我原本是想说，你们两人一个擅长威逼，一个擅长反击，一个绵里藏针阴狠毒辣，一个谈笑之间挖坑设陷，彼此之间的对决碰撞一定很精彩。”盘牙连忙纠正道。
“我怎么觉得你这话全都是在形容我一个人？”艾伦问。
“这说明你是个全面手，没有明显的弱点呗。”盘牙夸道。
艾伦哈哈笑道：“我原计划等她找上门好漫天要价，既然我这么全面，这次就换一个策略，咱们来个主动出击，杀那婆娘个措手不及。”
“不是咱们，是你，我可不想去见那婆娘。要是让她看出我的虚实，反而会捏住我们的把柄，你得花掉多少筹码才能兑掉这一子。”盘牙说道。
“你说的也有道理，那我就一个人去会会那婆娘。”艾伦最后决定道。
星湖大使并没有参加登基大厅中彻夜不休的狂欢，她打心里厌恶人类喝醉酒后的丑陋摸样。精灵人也经常举行宴会，也会饮酒欢歌，但比人类文雅节制多了。作为最尊贵的嘉宾，为了不打扰她的休息，精灵使团被安排在凡尔赛宫僻静处的一间豪华套房内。
如今她正在房间里问话，站在她面前的是伊露娜和她的姐姐。
“有消息么？”
“对方收了我们的钱之后，就再也没有露面，我怀疑我们是被骗了。”伊露娜用蚊子般细小的声音说道。
“我就说那些人靠不住，你非要说他们看起来不像坏人，现在可好，被骗了钱不说，还白白耽误了这么长时间。那些人确实不像坏人，因为他们就是坏人。”姐姐气鼓鼓地抱怨道。
“伊莲娜，你也别说了，这事怪不得伊露娜，谁让我们人生地不熟。”星湖皱眉道。
伊露娜小心地说：“老师，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星湖揉了揉额头，有些疲倦地说：“我们只有三个人，就这么大海捞针地找，一点头绪也没有。可这里的人，我们又信不过，越是势力庞大的人，关系越盘根错节，越有很多人盯着他，一旦走漏了风声，可就大大不妙了。”
伊莲娜问：“老师，法兰克皇帝对您不是恭敬有加么？为什么不让他帮我们找，人类之中没几个人比他权势更大吧。”
星湖叹了口气：“这种人的恭敬哪里当得了真，表面对你客气，心里恨不得你马上死去。别的事情他或许会帮我，以图结个善缘，但这件事他肯定会在背后使坏。”
这次是伊露娜问：“老师，光明神教的人不是信奉光明么，他们总靠得住吧。我们可以去找教会帮忙。”
不等星湖答话，伊莲娜就抢先嘲讽道：“别人做坏事心里还有愧，光明神教的人以光明之名做尽坏事，却一点悔意也没有，比别人坏十倍不止。那个艾伦不就是这样么？明明坏透了，脸上却永远是一副‘我是好人’的欠揍表情。”
“他只是爱开玩笑，其实人也不错。”伊露娜小声地反驳。
“没大没小，没尊没卑，当众顶撞老师，你还说他人不错？”伊莲娜更加生气了。
伊露娜吐了下舌头，再也不敢多言。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人的喊声。“请问里面有人吗？”
一听到这个声音，伊莲娜立刻火冒三丈。“这小子来做什么，我去把他轰走。”
星湖却阻止道：“伊莲娜，当着外人不许无礼，我平时都是怎么教你的。伊露娜，把人客客气气地请进来。”
“是，老师。”伊露娜低声应道。
门打开之后，艾伦看见出现的是伊露娜，不禁高兴地说：“原来是你。”
“是我。”伊露娜咬了咬嘴唇，脸色微红地说，“老师就在里面，他请您进去。”
艾伦随伊露娜进入房间，见到豪华宽敞的连体套房，不禁感叹主办方厚此薄彼，竟然为精灵人提供这么好的住所，而他自己的休息室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就再无旁物。
他穿过两个房间，才看见精灵妇人星湖，伊露娜的姐姐也在旁边，以他敏锐的眼睛，自然能看出她刚刚被训斥过，满脸的委屈和不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