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恶魔勾引

“这我倒是听他提起过，”艾伦说道，“他曾经说大陆上所有的大势力都追杀过他，我还以为他是吹牛，要真是那样，他怎么可能活下来。”

“没本事的人才会吹牛，有本事的人只需说事实，就已经是传奇。莫雷大主教之所以会被暴露，是因为他进行一项死亡献祭时的动静太大，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不过也因此，他获得了空前的力量，那个时候的他，可以说是当之无愧的大陆第一强者。所以他才能在戒备森严，高手如云的教皇山上逃出来，而追杀他的其他大陆强者，像卢梭，火云，海因里希等人，都是他的多年好友，只是要将他囚禁，并不想尽全力把他击毙，所以他才一直活着，如果可以用活着来形容一个亡灵的话。后来追杀他的这几个人，自身消耗也太大，折损了不少寿命，就心生退意，莫雷于是抓住这个机会，逃出了包围圈，最后不知藏匿于何处。至此之后，大陆上再也没有关于他出现的记载和传闻。这是六十年前的事情，直到你又遇见他。”奥古斯丁说道。

“我可是要声明，是他抓住了我，而不是我遇见了他，我可和他没半点关系，别搞得像我继承了了他的衣钵似的。”艾伦说道。

“无论是否继承他的衣钵，你都得到了他的储藏戒指，那里面有什么东西，想必你也知道一二。我能察觉到它，卢梭大贤更能察觉到它，我们没有把他没收，因为你和莫雷大主教有一段宿缘，我们不想干涉。但如果你把持不住自己，和他一样投身于魔鬼的怀抱，老师我只好大义灭亲了。”奥古斯丁说道。

“你们把戒指留给我，还解了封印，分明是故意引诱我使用，现在却说要大义灭亲，也太不厚道了吧，根本就是挖坑让我跳。这个戒指我不要了，你们谁要谁拿去。”艾伦抗议道。

“拥有这枚戒指已经足够上火刑架一百回了，因为你和莫雷大主教有宿缘，我们才没有干涉。但如果你斩断这段宿缘，那老师我也没有任何理由来庇护你，只好现在就大义灭亲了。”奥古斯丁说道。

艾伦悲愤地看着奥古斯丁，说道，“你们只会欺负我这个小孩子，真正的大魔头，却是不敢惹，惹不起，要不怎么会让莫雷毫发无伤地逃出教皇山，如果那个时候你们给力点，不让他逃掉，我又怎么会和他出现命运纠葛。”

“我已经说了，那个时候的他已经是大陆第一强者，没人打得过他也很正常，不过他并非毫发无伤地离开，当他离开教皇国的边境时，他已经只剩下不到一半的实力。他的亡灵之躯内被人种入一道永不磨灭的光明之力，一直折磨着他，否则就算其他大陆强者联手，也恐怕不是他的对手。不考虑莫雷的出身，单以剿灭他这个大恶魔而论，教廷出力最大，功效最著，伤亡也最大，所以这件事上我们没什么可羞愧的。”奥古斯丁说道。

“亡灵之躯内种入光明之力，那和用开水浇人有什么区别，虽然莫雷已经是亡灵，但用这种方式对付他，也真够歹毒的。是谁用这么惨无人道，哦不，惨无亡灵道的方式打伤了他，让他实力不足一半？”艾伦鄙视地说道。

奥古斯丁微笑不语。

“靠，不会是你吧，”艾伦忍不住跳了起来，“我说怎么听起来那么耳熟，你不就是在给我的书上以签名的方式，留了一道光明之力么？这肯定是你的惯用手法。”

“这是光明神教的惯用做法，很多人都会，所以你要是以此推测出那人是我，未免也太牵强了。”奥古斯丁说道。

艾伦哼道，“不管是不是你做的，反正这么做的人，绝对没安好心，心眼坏着呢。”

奥古斯丁笑着说道，“如果老师我没安好心的话，你现在不是一个恶魔就是一只亡了。你看你眉宇之间，有两股浓郁的邪恶气息，一股是狂暴的恶魔气息，一股是枯寂的死灵气息，这说明你在去海族的这段时间，同时受到了恶魔和亡灵的引诱。如果不是有我的那道光明之力为你驱散阴霾的话，恐怕你早已抵挡不住了。”

艾伦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你吓唬谁呢，我这一路上，就没见过什么恶魔或者亡灵，怎么可能被他们引诱？”

“恶魔或者亡灵引诱人类堕落的方式层出不穷，而且很难察觉，否则当年莫雷大主教也不会着道了。他们有时候会直接出现，和人类做交易，使人类为了利益而自甘堕落，有时候则不会直接出现，而是用秘术勾动人心中的恶念，使人发自内心地信仰邪恶。你眉宇间的邪恶气息如此浓郁，我真难以想象，你在海族做出了多么可怕的事情，或者杀戮了多少无辜的生灵？”奥古斯丁说道。

听到这里，艾伦突然想起了在回来的路上，他使用亡灵药剂毒杀大批鲨鱼的事，于是浑身打了个冷战，声音有些发抖地问道，“你不会是骗我的吧，我真的被恶魔和亡灵引诱了？”

“除了你，没有人会问我是不是在骗他。不知情的人听到了，还以为我骗人成性呢。当你决定要杀死很多生灵时，你已经近于恶魔之道了，而那些被你杀死的生灵，怨气不消，聚集在你身上，又使你接近亡灵之道。恶魔的狂暴总是会制造无边的杀戮，而这又是亡灵滋生的土壤，所以人类把它们视为一体并不是没有道理，它们就像是邪恶硬币的两面，或者是一对邪恶的双生子。你外出的这段时间，你心里想了些什么，又做了些什么，你自己最清楚，有没有被恶魔和亡灵许下交易，或者勾动心魔，你不会一无所察。”奥古斯丁说道。

艾伦想了一会儿，把回来路上遇见碧海银鲨的事情向奥古斯丁详细地说了一遍。最后他说道，“当我们的船走出那片血海时，我心中突然有明悟，我的灵魂离开了我的肉体。我的一位同伴说，灵肉分离是很罕见的情况，离开肉体的灵魂，可能是进入天堂，也可能是堕入地狱，是不是那个时候，我面临着重大的选择，而我自己却意识不到呢？”

“如果真如你所说，那么很明显，你在杀了那么多鲨鱼后，恶魔或者亡灵认为引诱你的时机已经成熟，于是悄悄勾动你的灵魂，脱离了你的肉体。不过你身上刚好有我留下的一道光明之力，净化了绝大部分靠近你的邪恶之力，你的灵魂无处凭借，才又回到了你的身体。”奥古斯丁分析道。

艾伦拍了拍心口，后怕地说道，“幸亏临走时我向您要了签名，而您又在签名上留下了光明之力，否则我就要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一个恶魔或者亡灵了。这么长时间以来，我第一次觉得当您的学生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

“如果你这是在赞美我，我被你赞美得很不舒服。在你学会如何赞美你的老师之前，哪怕说我的坏话，也比这种蹩脚的赞美好一百倍。”奥古斯丁说道，“你刚才说你有名同伴，他能说出那番话，倒是很有见识。他人呢？”

“她是我新任的妹妹，叫艾琳，如今还在海上，不敢靠岸。”接着，艾伦把今天他们在港口遇袭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你的妹妹？估计你除了个子比她高点，其他没一点可以做她的哥哥。”奥古斯丁说道。

“你认识她？”艾伦吃惊地问道，随即又摇头说道，“不可能，艾琳是她新取的名字，就算你知道她以前是谁，我说她的新名字，你也不可能知道我说的是她。”

“我不需要认识她，我听了刚才她的那番话，就知道你最多是个子比她高点，其他没一点比得上她。至于她究竟是谁，我该知道的总会知道的。至于今天你们遇袭的事情，你觉得是何人作为呢？”

艾伦犹豫了一下，把和富商杀手见面的事情也说了一遍，然后慢吞吞地说道，“据他所说，雇佣他们的人是狮心公爵，我当然是不太信了。”

“恐怕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吧，如果你不做这方面的暗示，一个老牌杀手是不会轻易吐露底细的。”奥古斯丁打断道。

“那老师您觉得是何人所为呢？”艾伦反问道。

“我感应到你们快要回来后，拜访过狮心公爵一次。”奥古斯丁说道。

“原来是你！”艾伦激动地说道，“我之前还以为，是索菲亚和狮心公爵有特殊的联系方式，所以泄露了行踪，现在看来，是你出卖了我们。要不是我灵机一动，用自己的船做了靶子，那些学生可就要葬身海底了。您也是学校的老师，您就忍心吗？况且上面还有我这个您的亲传学生。我骗别人说，您为了加持了光明护盾，我才躲过一劫，可其实我们都知道，根本没有的事，要不是另有别人出手相助，我这条小命今天已经去投奔亡灵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