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领主醒来

“不过，和动物与植物性魔兽不同，无生命体即使成为了灵，也基本是在沉睡，除非被唤醒或者打扰。越是强大的灵，沉睡的就越深，苏醒就越缓慢，而弱小的灵，则很容易被唤醒。”雅克接着说道。

艾伦突然脸色一变，“这里的雪灵越来越多，越来越强大，岂不是说，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有更多更强大的雪灵苏醒？”

“是这样的”，雅克点了点头，“所以你们要赶快把这些处理掉，然后我们赶快坐上雪橇逃之夭夭，希望强大的雪灵还没来得及苏醒。”

雅克的话刚落音，视雅克为神明的冰岩，就一步冲了出去，也不出拳，就是用强悍的肉体撞击雪灵，把他们撞成碎块。之前雅克说尼安德特人无法修炼斗气和魔法，只会体术，现在艾路终于见识到了体术的厉害，仅凭肉体就能碾碎对方，可谓攻防合一，超级耐打。

索菲亚也将火焰斗气注满大剑，每砍中一名雪人，灼热的剑刃都将之切成两半，彻底失去行动能力。艾伦实力最弱，但刚才被打得太惨，也有些憋屈，主动找一些实力弱的雪人下手，减轻索菲亚和冰岩的负担。

而在艾伦看来，四人中最强大的雅克，却没有出手，站在最中间，装模作样地敲着腰、揉着腿，自言自语地道：“我老人家岁数大了，打不动架咯，真怀念以前打打杀杀的日子。”一旁的艾伦看到，不由一阵气结，不留神又被一个雪人给打中，在地上滚了几圈。

不一会儿，场上的雪人就被冰岩和索菲亚，可能还要加上艾伦，三个人给消灭了大半，但那个小山般的雪巨人，上半身完全从地面露了出来。它一边努力地从地下拔着自己的下体，两只手也没有停歇，一人高的雪球不停地出现在它的手中，双臂轮流挥动，雪球呼啸着朝他们飞去。艾伦躲闪不及，被一个雪球砸中，顿时被撞飞好远，全身一阵剧痛，骨头似乎都断了好多。在一边划水的雅克，也被雪球给照顾了几次，他一边灵巧地躲闪着雪球，一边骂那个雪巨人脑子愚蠢，分不清什么是有威胁目标，把珍贵的雪球用在了一个无用的老人身上。

冰岩大吼一声，将一个飞来的巨大雪球撞碎，然后冲着雪巨人冲了过去，第一次扬起拳头，击在它的头上，将小半个头颅都给打烂了。索菲亚则将火焰斗气注满狮心盾，手持狮心盾，横着一斩，把雪巨人的左手给切了下来。手腕和狮心盾接触的部分，融化成滚烫的雪水，浇落在雪地上。

雪巨人似乎有知觉，吃痛地大叫一声，破碎的头颅磕在冰岩身上，把冰岩磕飞，右手则朝索菲亚砸了过来。索菲亚再次运足火焰斗气，把雪巨人的右拳切成两半，但自己也被远远撞飞。雪巨人再次一声大吼，手部和头部瞬间完好如初，而他的膝盖也从地下露了出来，估计双脚拔出来也不需要多久时间了，到时一个完整的雪巨人将出现在四人面前。

雅克长叹一声，从地上抓起一把雪，用黑乎乎的爪子握成一个雪球，屈指一弹，朝雪巨人轻飘飘地飞了过去。雪巨人正在用力地从地下拔着自己的双脚，被雅克的雪球轻轻击中，突然从被击中的地方开始，整个身体开始瓦解，散落成一颗颗的小雪球，大小和形状与雅克射出去的一模一样。一个呼吸的时间，如小山般高大的雪巨人，已经变成了一个高耸的小雪球堆，不时有几个小雪球滚下来，在地上碾出淡淡的压痕。

被打成重伤的艾伦，挣扎着爬了过来，不满道，“老头子你真是嘎嘣坏，要是早点出手，解决了它们，我们三人会被打得这么惨吗？”

艾伦的话刚落音，一个整耳欲聋的声音从四面传来，“是谁，胆敢进入我哈德斯诺领主的领地？又是谁，胆敢打扰我哈德斯诺领主的沉睡？既然来了，就不用走了，长眠在这里，做我的奴仆吧。”说完，无数的雪人又开始从雪地里爬起来，数量远胜刚才。

雅克沉声说道，“这是尼安德特人的祖先生活的地方，我们只是来拜祭祖灵，并无意侵犯您的领地，更无意打扰您的沉睡。”

哈德斯诺轻蔑地说道，“尼安德特人，好久远的名字，他们早已成为了过去，现在我是这片土地的王，我才是主宰，你们私自闯入这里，就是对我的冒犯，必将受到惩罚。”

雅克继续说道：“我们无意冒犯您，但也未必怕您，这里虽然人烟罕至，气候恶劣，但毕竟处于大陆的中心位置，教皇国离这里不远。如果您一味逞能，引来了光明神教的人族强者，只怕您就要被拘去当守山之灵，再也不是这里无拘无束的王。”

“你这是在威胁我？我哈德斯诺领主最不怕别人的威胁，我可是严寒与冷酷之王。”哈德斯诺愤怒地说道。

“不，我只是在友善地提醒，希望您慎重考虑。”雅克平静地说道。

哈德斯诺沉默了一会儿，才缓声说道，“好吧，我可以认为你们无意冒犯我。你们可以走了，但下不为例。”

雅克接口道，“您的仁慈与慷慨照亮了整个大地，我们非常感激。”

哈德斯诺不再说话，就要爬出地面的雪人也全部隐匿不见，视野里只余下白茫茫的雪地，和不时呼啸而过的寒风。

四人重新寻到了雪橇，再次上路。雅克似乎颇为疲倦，不一会儿就睡着了。艾伦伤的不轻，但也不好意思再抱怨雅克出工不出力，静静地躺在雪橇上，任由雪地犬拉动。当他用冥想内视自己的身体时，发现龙血颗粒和细胞在逐渐地融合，受伤越重的地方，融合得越快，而很少受伤的地方，融合则非常慢。难道说，要完全融化的话，得找人把自己打成重伤，浑身上下不能有一处完好？艾伦想到这里，不由打了个冷战。

来的时候用了三天半，回去的时候用了两天半。雅克睡了一路，主要是冰岩和索菲亚负责赶路和驾驭雪橇犬，艾伦伤势虽重，但龙血强化过的身体，恢复力也惊人，当他们抵达尼安德特峡谷时，已经又重新活蹦乱跳了。

“我屋里的两只高地山羊，我想死你们了，今天我要抱着你们入眠。”艾伦坐在雪橇上，兴致高昂地说道。

“****恋是会上绞刑架的。”索菲亚揶揄道。

“对了，索菲亚，你们的先祖，狮心大公，到底是什么来头，传说他是一只狮鹫，那他和人族结婚，算不算****恋呢？”艾伦好奇地问道。

“你把耳朵递过来，我偷偷地告诉你。”索菲亚神秘地说道。

艾伦操控着雪地犬，让自己的雪橇靠近索菲亚的雪橇，然后把头伸了过去。突然艾伦感觉到一丝危险，但为时已晚，索菲亚闪电般地扯住他的耳朵，拖下了雪橇。

“你成功地激怒我了。”索菲亚恨恨说道，“既然你这么好奇，我就想你见识一下狮心家族源自血脉深处的血腥与残暴”。然后艾伦就一边惨叫着，一边被端坐在雪橇上的索菲亚拖行着，在雪地上留下一道粗粗的拖痕，以及不时响彻雪原的哀嚎声。

对艾伦来说值得庆幸的是，他们很快就抵达了峡谷。索菲亚哼了一声，松开了艾伦。夜幕已经降临，峡谷内的一间间冰屋里透出石炉火和松油灯的光芒，把峡谷映照的宛如一个晶莹剔透的冰封城堡。人们的欢声笑语从峡谷里飘出来，被寒风送出很远。

今天是道格族长两百岁的寿辰，即使在长寿的尼安德特人中，这也非常罕见，因为两百岁往往被认为是人类的极限寿命，只有非常少的强者，通过修习魔法和斗气，才可以逾越这一界限。因为夜间十分寒冷，所以尼安德特人平时晚上的生活并不丰富，很早就会入眠，但今天晚上将会彻夜狂欢，第二天人们也不会外出打猎，因为要禁杀禁血三天，为长寿者祈福。

峡谷口的守卫，看见雅克，跑过来说道，道格族长在议事大厅等着，一到了就马上过去。雅克点了点头，领着三人径直来到议事厅。

议事大厅容不下所有的尼安德特人，但每个家庭都派出了代表，密密麻麻地坐了近两百人。大型的兽首石火炉分布在大厅四周，燃起熊熊火焰，里面的松木柴不时发出轻微的霹雳爆裂声，松木香弥漫着整个大厅。四个石香炉发出袅袅黑烟，散发着一种令人兴奋的味道，据说这是用山下的一种鲜红的花——罂粟为原料而制成的，只有在节庆日才会拿出来。道格族长端坐在大厅正中，手里持着石制酒爵，正在接受族人的敬酒。道格一反平日的衰老面相，脊梁笔直，红光满面，声音也特别洪亮。

看见雅克等人进来了，道格举起酒杯，对着众人说道，“来，第一杯酒敬我们尼安德特人的伟大朋友，让雅克卢梭大贤。雅克阿克苏！”

“雅克阿克苏！”族人也齐声喊道，向雅克祝福。

（作者按：阿克苏是古尼安德特语，意味吉祥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