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最美的承诺
“你醒了！身体感觉怎么样？”
陌生的环境使艾希的睡眠很浅，胡八道刚坐起身，艾希就警惕地睁开了眼。
“我没事。”胡八道摇了摇头，睡了一觉，他的精神好了很多，意识不再像昨天那样薄弱模糊了，只是身体四肢仍有些乏力罢了。
“我们，怎么会在这里？”胡八道望了望木屋里的装饰，很简陋陌生，却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是两个神秘且强大的生物救了我们。嗯，或者，你可以理解为死神。”艾希想了一会儿，始终找不到很贴切的词去形容千珏。在弗雷尔卓德，没有人知道他们叫千珏。或许，死神更加贴切一些吧！
“两个——死神？”胡八道有些不解。顿了顿，他忽然想起了昨天在森林里，冰霜风暴来临时，他意识模糊之际，他隐约中听到了羊灵的声音。
“召唤师，好久不见！想念我们吗？”胡八道情不自禁地念了出来。
“对，当时，你也听到了？看样子，他们似乎认识你，你知道他们吗？”艾希有些激动地问道。她心中堆积了太多疑问，现在也只有胡八道能帮她解答。
“当时我昏过去了，你把具体情形说一遍。”胡八道没有回答艾希的话。他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在他看来，那时听到羊灵的那句话，应该是他在弥留之际的幻觉而已。
艾希回想了一下，把当时千珏到来后的情形都详细叙述了一遍。包括当时羊灵说的一些奇怪，以及后来到了木屋后，他们在屋外的对话，全部都一字不差地告诉了胡八道。
当艾希说到狼灵建议羊灵趁胡八道昏迷，悄悄任由艾希和莎拉自生自灭时，胡八道不禁哭笑不得地哼了一声。这个狼灵，在暗影岛的时候，就喜欢嘲讽打击他。现在到了弗雷尔卓德，还是改不了这个臭毛病。
不过胡八道明白，不管怎样，狼灵是不会有恶意的。这是他从灵魂上认定的事情！
他现在已经可以确定，救他们的是千珏了。这个世上，有这个实力施放空间魔法并且愿意救他们，还提出这样令人哭笑不得的建议的，也只有他们了。
“怎么了？你知道他们是谁了吗？”看着胡八道一脸哭笑不得的样子，艾希看出来他已经知道答案了，追问道。
胡八道不忍心让艾希一直着急下去，笑了笑，拉着她柔软洁白的手，将她整个人带到了怀里，一脸轻松地道：“如你所想，他们确实是这个世界的死神——千珏！浑身白毛头戴狼面具的，是羊灵；黑色的长得很丑而且满脑子坏主意的那个，是狼灵。他们和我都是老相识了。放心吧，狼灵只是开开玩笑而已，不会真的任由你们俩被冰霜风暴吞噬的。”
忽然被胡八道拉着，艾希有些紧张。但想到初吻都已经被这个人夺了去，两人也算是经历了生死之难，她也没什么可以顾忌的了。胡八道此时显然气力不足，与其说是他将艾希强行拉进怀里，更不如说是艾希明白他的意思，顺着他的力道靠在他的怀里。
“先是被一个恐怖的大巫妖缠上，再是双系法师，现在还和死神有这么大的关系。你就像是一个谁也看不透的迷，却总是能给我惊喜。我早该知道，你不只是一个德玛西亚村庄的普通人才对。”
艾希轻轻靠在胡八道的胸前，一边听着心爱之人逐渐加快的心跳，一边淡淡地喃喃自语道。
胡八道一怔，忽然有些心慌。关于自己的身份，他显然骗了艾希。虽然这是当时的权宜之计，但两人的相识从一开始，就建立在谎言之上，任哪个女人，都不能原谅的吧！刚才是想着千珏的事情，却忘了自己对艾希说过自己只是一个小村庄的村民的事情了！
尤其是现在两人的情愫越结越深，一旦出现了谎言，伤害也只会越大！
胡八道小心地低下头，却发现艾希只是安静地闭着眼，呼吸平缓。并没有出现想象中那张受了欺骗后的悲伤面容。
“你刚刚心跳好快，看来我猜对了。”艾希依然闭着眼睛喃喃自语，只是眼睑微微颤抖着。
“对不起，我——”胡八道不知道该说什么，前世作为把妹达人的他，本应该有无数的解释和说法，此刻却不知该怎么解释。
“在我很小的时候，奶奶就去世了。虽然母亲说奶奶是寿终正寝的，但我知道，拥有着大魔法师实力的奶奶，怎么可能就活了61岁？后来，部落中一些老人告诉我，奶奶在年轻时，在森林里救下了一个男人，也就是后来我从没见过面的爷爷。后来有一天，太爷爷手里世代相传的《远古意志》丢了，而那个男人，也就消失了。
一直到我出生，那个男人都没回来过。太爷爷的愤怒和族人们的责备使奶奶意志消弭。而那个男人的离去，更是狠狠打击着奶奶的心。再过没过久，奶奶就去世了。”
艾希说到这，停了下来。
胡八道一直在静静听着，手掌轻轻贴在艾希的背上。他感觉到，胸前的衣服，已经被一种叫做眼泪的东西沾湿。他已经听出来艾希的意思，他没想到在这个偏僻的北国部落，竟发生过这样的事。
他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好时候，而且艾希还有话说。
果然，艾希在略微的停顿后，忽然抬起头，瞪着胡八道，双眼里的神色逐渐从忧伤转为冰冷。“你会像那个男人一样吗？”
直到现在，胡八道才看清了艾希的脸。
那是一张泪眼婆娑、既坚定又怯弱的复杂面容。
胡八道知道她下了什么决心，也明白她在害怕什么。
“如果我说是呢？”
“那这里，将会是我们同葬的墓穴！”
胡八道看着艾希认真的双眼，忽然笑了。
前世的记忆在一点一点消失。在这里，好不容易有了家的感觉，我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弃？
胡八道伸手轻轻拭去艾希脸上的泪痕，然后将她紧紧抱住。
“你只要知道，坐在你面前的这个男人，会在将来的某一天，在所有弗雷尔卓德人的见证下，为你戴上雪国女王的皇冠！”
如释重负的艾希再次泪流满面。
对于阿瓦洛萨的历代公主来说，这应该是最美的承诺了！
或许，奶奶一直在等的，就是这句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