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佛家听风始修道

上章讲到，听风被悟空所救，听风好奇之下问起了悟空被囚缘由，悟空夸大其词，在听风面前大装可怜。

“都怪如来那老儿，不然我堂堂妖圣怎会落得如今这般田地。”末了，悟空抱怨一声，显然对如来极为不满。

想他堂堂花果山之主，七大妖圣之一的齐天大圣，在天地间那是何等逍遥自在，如今却是被压在五行山下动弹不得，身边更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这叫好动的猴儿好生难受。

“这…”听风听罢，欲言又止。听风作为佛门弟子，自己的祖师爷被他人数落，安有不气愤之理，但悟空又是听风的救命恩人，听风一时间陷进两难，不知该不该说。

“小子，有什么话就说吧。”

“还望大仙恕罪，”听风先向着悟空告了罪，接着言道:“诚然，佛祖是囚禁了你，可这还不都是因为你大闹天宫所致。虽然你不畏强权的品质值得欣赏，但绝不可提倡，否则这天地间岂不是处处有王，处处战。”听风说出心里话，顿觉轻松无比，全然忘了他所数落之人，乃是一位动动手指头都能让其化为齑粉的存在。

“啊！”悟空大怒道:“你算什么东西，竟敢数落俺老孙！”悟空盛怒之下一把掐住听风咽喉，看样子是要将听风捏爆。

这也正常，想那四大灵猴无不是好勇斗狠，心狠手辣之辈，而今被一蝼蚁数落，焉有不怒之理。

“大仙要杀就杀吧，反正听风这条命也是大仙救的。”面对生死，听风显得从容。就当是将性命还给悟空便是。

“罢！罢！罢！”悟空松开手，连道三个罢字。

大闹天宫之时他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可被压在五行山下这些年来，悟空时常在想，到底是自己的错，还是天庭与如来的错。到了现在他虽然嘴上不承认，但在心底里他知道是自己错了，所以才会在听风言语之下那般愤怒，因为他戳中了悟空的痛事。

“谢过大仙不杀之恩。”听风虽不惧怕死亡，却也珍爱生命。

“哼！”悟空只冷哼一声，便将听风晾在那儿，不予理会。听风见此也不好说话，更不好动作，只在原地站着。就这样，一个佛门修士，与一只妖圣足足相持了一天一夜。

“小子，”悟空出声，终是打破了沉寞“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吗？”

听风点头道:“是，大仙大恩听风无以为报。”

“好。我也不要你做什么难事，只要揭去贴在山上的法帖便成。”说着，悟空指了指镇压五行山的法帖，其上写着六个大字“唵、嘛、呢、叭、〔口迷〕、吽”，此乃佛祖亲笔所书，有着无边法力。

“大仙，这…”听风犹豫了，不说此法贴拥有无边法力，就单单是佛祖亲笔，就不是听风能动的。其一不可为无力，其二不可为渎佛。

“哼哼，无以为报，这就是你说的无以为报？”悟空冷哼不已，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说的简单，却有多少人能做到？

“阿弥陀佛。”听风唱了声佛号，显然有了决定，悟空微微一笑，似是在说：“果不出我所料。”

是的，听风有了决定，听风冒着渎佛的罪过，也要为悟空揭去山巅的那一份法帖，救得悟空出此牢笼。佛门弟子，就要言而有信。

“烦请大仙稍待。”听风向着悟空行了一礼，便腾身而起飞向山巅。

“哎！”悟空招手一挥，想要跟风说点什么，却是来不及了。“啊！”听风惨叫一声，狠狠地摔落在地，索性他皮糙肉厚，倒没失了性命。

“怎会如此？”听风不解，他虽然修为不高，但飞到这一座小山之巅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怎会飞到半空就坠落下来，而且到了空中法力竟是使将不出，不然也不至于摔的这么狠。

“毛躁。”说话间，悟空已将此中缘由告知听风，原来这里除了镇压悟空的法帖之外，还有三个阵法。其一曰：禁空，其二曰：封法，其三曰：迷途。

禁空阵法，乃是防止修者飞行，向来是修者城镇的必备阵法。封法，顾名思义，乃是用以封禁修者法力，就像夺去凡人气力一样，甚是刁钻。迷途，乃是一个迷阵，为了防止他人进到这里，毕竟这是监狱，随便谁都能进来跟悟空唠嗑，那成什么样子，也正因如此，鸟儿以及其他动物才找不到进来路径，谷中才会显得这般冷清。

当然，上述三个阵法，最主要的目的，就是防止他人来解救悟空，想那悟空不仅有万千猴子猴孙，还有六位结拜兄长呢。

听风听了解释，也终是明白，难怪眼前这位大仙能伸长手臂，却不亲手将法帖揭下，原来是到了半山就会没了法力，无能为力。

“为今之计，只好徒手攀爬了。”仰望面前高山，听风做出了一个痛苦的决定。是，这是一座小山，但大与小本身就是一个相对的概念，在能飞的情况下五行山确实是座小山，但在只能攀爬的情况下，这却是座无量高山，最重要的是，它很陡啊。

“坚持！”听风大喝一声，伸手抓住山壁，不过可惜，喊的再响也挡不住他力竭的事实，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听风直向地面坠落下来。

“这是第几次了？”悟空问道。

“第五次了。”听风回答到，是啊，都已经是第五次攀山坠落了，若非有悟空在下面接着，听风哪还有命在。

“待我休息一日，我再来过。”听风甚是执着。

“且慢，”悟空叫停欲去打坐调养的听风，言道：“小子，你有那份执着我很欣赏，不过俺老孙可没你那许多时间等你。”

听风面色一惭，暗道自己无用，一座小山就将自己难倒了“可现下唯有攀爬一途。”听风虽然不好意思，但他说的没错，不能飞，不能使用法力，那想要揭去法帖就只能徒手攀爬到法帖位置，才能将法帖揭下。

“这点我不否认，但你不觉得，你的肉身太弱了吗？”

“这……”是的，悟空说的没错，要是听风有强悍的肉身，那就不会体力不支，一路攀爬到山巅那是小意思。

“我教你一法，必能叫你肉身大进。”还没等听风反应过来，悟空便向听风的意识海投去一丝意识团，意识团之中有一段口诀，用以提升肉身再好不过。

看罢口诀，听风皱眉道：“这是道家法门，我身为佛门弟子，怎能修习。”身为佛门弟子而修习道家法门，这无异于欺师灭祖，他的三位师傅若是知道定气的来清理门户，听风哪有那胆子。

“废话，我乃道家门下，自是教授你道家法门。”悟空怒道：“我且问你，我这法门好是不好，能否壮你身躯，强你体魄？”

“能。”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听风也不好说那违心之语。

“你那有比这更适合的法门吗？”

听风摇摇头。

“你是否答应过替我揭去法帖？”

听风沉重点头，唱了一声“阿弥陀佛”后言道：“还望佛祖恕罪，非是弟子欺师灭祖，而是形势所迫，身不由己。”

“你也莫要说的这般悲切，这不过是法门罢了，又不是那完整的功法，算不上弃佛投道，想来你师长应不会怪罪。”悟空见那听风说的凄苦，遂即出言安慰。

“果真？”

“自然。”

听风喜上眉梢，活脱一孩童。悟空诡诘一笑，心道：“现在是法门，过些时日就不见得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