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8】 轮回重塑!
曾失望过,也曾绝望过,亦幻想过希望。
可希望到底有多远?又或是永远没有尽头?就像是时光长河,日复一日,飘荡向未知深处,从不见尽头。可是,没有尽头的地方真的存在吗?
传闻地狱黄泉河涛涛无尽,有一朵花永远不会枯萎,叫做彼岸花,也从没有人能够找到。但是否有人也曾质疑过,找不到的彼岸花真的存在吗?
林楚闭上眼睛,黑暗将他淹没,他像是一个溺水者,慢慢朝着水底沉下。没有光明,感受不到时间,可他能感受到自己在一点一点往下沉。会有多深的水呢?这水底黑暗深沉如地狱,仿佛有一双双无形的手,将他拉拽,纵使他拼命想要挣扎都不可能,可何况,他压根也无法挣扎。
那些过往的回忆,被埋葬在树的年轮里,如时光掠影,一遍一遍,在脑海里重复播放着。不甘又如何,就像是囚徒一样,永远与冰冷黑暗为伴,不甘,未免太过奢侈。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当林楚这么想着的时候,他仿佛看到了一片片雪花。秋去冬来,他站在一棵树边,看满世界的雪花飞扬,然后,爆竹声声如雷,将他惊醒,然后,看到了不少人敲锣打鼓,欢天喜地。
那马挺俊的,四肢强健,毛发透亮,打了个响鼻,然后高傲的迈着四蹄,从他身侧走过。雪花溅起,将林楚衣衫打湿,他恍若未觉,因为,他看到了那马上的人,浑身冰凉。
马上的人很年轻,也很兴奋,穿着大红袍子,胸前绣一朵花,那花看上去很逼真,仿佛活的一般。四周敲锣打鼓,气氛热烈,但林楚真的无暇欣赏,那马上的人,与他一模一样。
他不信这世界上会有两朵相同的花,即便是那个叫紫烟的女子颠覆了他的一些观点,但也只是信了来生。至于当世,又怎么会出现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呢?
他想要问个清楚,于是迈着机械的步,拦住那马,那人。
可,他就像是透明的,整个世界都遗忘了他,他能看到那些人,那些人却看不到他。
怎么会这样?
被雪水污泥迸溅而打湿的衣衫传来冰凉的触感,他张了张嘴,然后用尽全身的力量吼叫,可依旧没有人看得到他,也没有人能够听到他的声音。
木然坐在地上,孤独像是潮水般涌来。
当整个世界都遗忘了你,当整个世界只剩下你一个人,那种孤独,真的蚀骨**
也许,自己死了?也许,自己只是灵魂状态,所以他们看不到自己?也许?这真的只是也许,他苦笑,却又无可奈何,纷纷扬扬的雪花将他迅速掩埋。
于是很久以后,这里有一座冰雕,人形冰雕,栩栩如生。
至于林楚,他真的已经记不得自己飘了多久了。他像是幽灵,风轻轻一吹,他会随风摇曳,随波逐流,在这尘世间。他见过很多很多,在波澜壮阔的大海,在奇骏陡峭的峡谷,在美丽绝伦的冰原,在一望无际的荒漠。他去过太多太多地方,尘世间,生灵的喜怒哀乐他默然看着,也曾亲眼见到一出相爱相杀的戏码。
可是,自己为什么还不消散呢?
他不止一次的问自己,这样的存在是否有意义。
也会想过,好死不如赖活着,尽管如今这种状态实在称不上活着,可至少,还能看看这个世界,还能有自我思想。
我们都像是散落在风中的草籽,无根无家,如果有一个港湾可以避风躲雨,那个地方也许就可以称之为家。林楚突然觉得自己好想家,可自己的家在哪里?
脑袋好痛,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要想起,可却怎么都想不起。
他继续飘着,想着会不会有一天,在某个时段,突然想起一点点以前的记忆。
对了,他都快忘记自己叫什么了。
这是一个小城,他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大城市,也曾到过一些边陲小城。这城市虽然小,可生机勃勃,他饶有兴趣的逛着,来到了一座残破的府邸。
这府邸的墙上满是创伤,像是饱经风霜,门歪歪斜斜的,蛛网缠绕。他好奇,清风拂过,他的身体借势飘进府邸里面。颓然,头好痛,他抱着脑袋,感觉头仿佛要爆炸一般。
为什么会如此,这府邸的一桌一椅,一墙一瓦,为什么会感到如此熟悉?
恍惚间,他看到一个个透明的人在府邸中忙忙碌碌,那些丫鬟兴高采烈,似乎府邸中有什么高兴的大事一般。
她们好像在说什么?
勉强飘进了一点,当听到那两个字的时候,如遭雷击一般,浑身颤栗。
“今天是林楚少爷夺冠的好日子,家主设宴,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可以跟着沾沾光,去账房取二两银子。”一个丫鬟这般说道,另一个丫鬟也点点头,接过了话题叽叽喳喳个不停,两人脸上洋溢着笑。
林楚无暇去听她们后面说了什么,脑袋里传来轰鸣巨响,紧接着,一段段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剧烈的痛苦随之侵袭,他仰天长啸,声音嘶哑。
“我叫林楚,这是林府。”他喃喃低语,两行泪水滚滚落下。
他如同幽灵,不断在外飘啊飘,却不想冥冥之中飘回了家。
记忆不断苏醒,他若有所悟,又仿佛云里雾里。
过了多久呢?他记不清了,真的记不清了,这段岁月,这段作为幽灵的岁月,太长太长了,如今,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不断摇晃,仿佛有一股大力在牵扯着他。
这府邸空空荡荡的,哪有什么丫鬟?那种种一切,只不过是自己的某个记忆片段罢了,昔日重现,唤醒了自己的意识,也为自己打开了一扇门。
叹了口气,他任由那股巨力牵扯,身体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原地。同一时间,剑冢内,埋在地底的林楚,睁开了双眼。
“小子,你醒了?”一道声音幽幽响起,他心头大惊,从沙中起身,看到了一位老者,正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