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1】 作为人族的底线！（上）
峡谷下方，林楚终于到了底。
这里不再有灰色的雾霭，一片寂静，没有丝毫声响发出。脚踩在地上，竟然也没有丝毫声音发出，哪怕是林楚用上大力，也是如此。这片空间，仿佛根本就不存在声音，又或者说，声音被吞噬了。
低头打量大地，地面呈现斑驳的灰褐色，星星点点，一直延伸向极远处，看不到边际。
深吸了口气，林楚小心翼翼朝前走着，没过多久，遇到了一个熟人。
帝一。
心中有些惊讶，他原本以为来到这峡谷下方的人都会被无形的力量分开，现在看来倒也并非如此。帝一也明显发现了林楚的到来，因为这里无法发出声音，两人都是以神魂之力交流。
“你发现了什么？”看到帝一紧锁地眉头，林楚不由询问。
“看到这块大地了吗？”帝一的声音低沉。
林楚看着脚下的大地，星星点点的灰褐色斑纹到处都是，如果是普通人来到此处，恐怕会看得眼花缭乱。
“这些斑纹有什么奇特吗？”事实上，他自己也曾催动元力，想要试试这些斑驳光点是否有什么特殊之处，但并没有什么收获。
“我曾在一部遗失的古籍中看到过，这属于一种咒术，但与其他咒术不同，这种咒术是一种良性诅咒。”
闻言，林楚微惊。咒术他当然知道，这种奇异神通十分古怪可怕，现在流传的所有诅咒之术实际上都是流传自远古神话时期的巫族。巫族精通各种咒术，也凭借咒术，占据着一个神族名额。
就连林楚自己，也身怀生死薄咒术。
而且，他近日还曾在月神的传承中翻阅到了一门咒术，很古怪的一门咒术，是残缺的，甚至没有丝毫威能，也不知道月神为什么会收集。
到得今日，月神留下的传承基本上都已经全部被林楚继承了下来。但是不同于其他传承，林楚并没有不顾一切的习练月神留下的那些强大神通或者古经，他更多的是借助月神留下的那些传承来佐证自己的武道，然后吸收其中的精华化为己用。
良性咒术他自然也知道，现世的生灵将咒术笼统地分为良性和恶性两种，一般情况下，良性咒术是不具备任何神通威能的，换句话说，属于那种无法攻伐杀敌的咒术，而恶性咒术则不同，并非指邪恶，指的是那种拥有强大杀伐之力的咒术。
“怨渊竹海的传说看来是真的，至少现在来看，我们已经证实了不少东西。”帝一轻叹道。
林楚默然，对于怨渊竹海的传说，他一直都有一种古怪的感觉，是熟悉吗？未必，但却不像是第一次听说那般，感觉不到丝毫陌生。要知道，此前他的确从未听闻过怨渊竹海的传说。
“顺着这条充满诅咒的路，想必能够发现些什么。”看着蜿蜒向远处的斑驳小道，林楚轻声道。
帝一亦是点了点头。
两人开始探索这处完全陌生的世界。
在他们探索峡谷之下的时候，峡谷上方的战斗也是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鲜血很快干涸，也并没有尸体，凡是被杀死的人很快就被时空裂缝吞噬得只剩下白骨。
庄无剑几人拼尽了全力，拳头喋血，杀到疯狂！
事实上，不只是他们，所有人都疯狂了。到得现在，没有人再留手，也留不了手，只能全力以赴的拼出一条路，否则，只能等死。
雷天大吼一声，浑身的气势如山岳一般巍峨，拳头若千钧般轰砸在一人脑袋上，顿时脑浆崩裂，溅得满脸都是，他浑然不惧，双目炯炯，像是野兽一般，狂暴的气势席卷而出，整个人更是化作战争巨兽，冲进了人群，大肆收割着脆弱的生命。
他的实力本身就极为恐怖，战力迈入三禁巅峰，整个禹州地界除了八大王者外，他的实力绝对在所有年轻一辈前三十之列，再加上其他人状态不在巅峰，自然是神挡杀神，佛挡弑佛。
当然，这未必没有代价。
他纵使有万夫不当之勇，也架不住人多，在这个地方，一旦力竭，那后果将是致命的。
所以，他也只能发挥出八成之力，还要留一点余力，以备后患。
庄无剑也一样，虽然他没有雷天那般狂暴的气势，但身法极其诡异，配合上刁钻的剑法，每一剑刺出，必定有一人倒下，所以比起雷天，他看起来倒要更轻松些。
再次斩杀一人，他抬头一看，已是被人群包围。
心中苦涩，杀不尽，根本杀不尽，太多的人了，而且还有不少人从外处赶来，无论抱有怎样的心态，都毫无意外地被卷入了这场战斗，这让他们更加吃力。
一堆又一堆地白骨堆积在地，如同小山丘般，杀戮在这一刻演绎着简单至极的丛林法则。这样的战斗注定是悲哀的，无论对于胜者还是败者，都一样。可很多时候，就如现在这般，选择都成了一种奢望，只能随波逐流，大多数人只能随波逐流。
在这样的地方是如此，在外界的其他地方也是如此，在诸天万界无数个角落里，未必没有发生这样的悲哀。
当生命走到尽头，会不会重新思考自己的一生？喜怒哀乐，悲欢离合，所争的到底是什么？长生不死只是一种遥不可及的梦，至少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是如此，那杀戮还剩下什么意义？
有人在思考，也要人不会，这注定是一个无法得到答案的悖论。
终于，庄无剑两人力竭了。
他们背靠着背，且保护着仿佛手无缚鸡之力的老骗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但是目光中的坚定却是从所未有。
看着满地的尸骸白骨，他们唯有苦笑。
尽管剩下的人已经不多了，但他们真的已经没有力气了，更可怕的是，他们感觉得到，林楚留在他们身上的生死大道烙印已经开始频临崩溃，一旦这个保护符不再起到作用，不用其他人对他们动手，很快他们就会变得和其他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