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五章 唐突

书绘和竹昔守在门外,眼见着都过午时了,里面还是没动静,不免都有些焦虑。

二爷回了京城,此事不能张扬,可就这样和姑娘在一个屋里头同吃同住,总让人不放心。

面面相觑,竹昔压低了嗓音问身边人:“姐姐,会不会、出事儿?”

书绘心里虽然也担心着这事,可到底没表现出来,轻言道:“别乱说,二爷和姑娘都是有分寸的人。

如今二爷为了姑娘连夜赶路回京,定是劳累不已,咱们不要七想八想。”

竹昔亦晓得事态严重,不敢多做揣测。

寒冬初春的日子里,陆思琼都是极能睡的。再说,毕竟她下半夜醒来,被人搅了半晌心思,再躺下仍是好眠。

最终倒还是龚景凡先醒了过来。

他先是有些恍惚,撑起身子望着近在咫尺的少女,才反应过来自己当真离开了边境寒地,回到了盛华京城。

这里,没有硝烟没有死伤。

有魂牵梦萦的她!

心爱的人就这样睡在自己身边,龚景凡伸手轻轻摩挲着她的面颊,面色尽是柔情。

她睡得安恬,呼吸如兰,伴着的,还有那微微起伏的胸.脯。

视线落在颈项那些暧昧的红痕上,衬着她雪白的肌肤像是雪光里的红梅,点点娇艳,绽放得华丽璀璨。

伸出手指轻轻拨开了她的领口,少年的眸光有些热。里面像是燃烧着一团火焰。

圆润的肩头露出来,那凸起的玲珑若隐若现,似格外诱惑。

他僵在空中的手有些不定。

在军营里待了那么长时间,他早不是当初那个对人事毫无所知的贵公子了。

将士们私下一道处着,总免不了那些个荤段子。他避得开一回两回,但总归耳濡目染了些。

以前没觉得怎样,回来见到她之后,那些个话在脑海里就格外清晰。

有次,他半夜路过几个军士的营帐,听到里间这样的对话:

“还好只是断了个腿。没伤到子孙.命.根。否则回去怎么见媳妇儿?”

“可不是?阿王你是新媳妇过门当日就被征入伍了,连洞房都没入过吧?”

“这男人呐,来世间走一遭,哪能不开开荤?要不知道女人的好。到了阎王爷那里报道都要被小鬼嘲笑……”

女人的好。女人的好……

龚景凡当时还不全明白。直到后来撞见那种场面,方恍然大悟。

年少的公子哥,总有着强烈的好奇心。

他的手下移。将她的领口又拨开了些,上身慢慢倾下,心里十分紧张。

陆思琼睡得很熟,丁点儿不察觉。

龚景凡低头吻了吻她的唇,动作微滞,望着少女娴静的面庞,突然又躺了回去。

过了会,手却不受控制的缓缓上移,隔着寝衣小心翼翼的握上那方柔软。

掌下的触感是前所未有的美妙,龚景凡边搁着不动,边抬眸仔细留意她的容色变化。

等了会,见其没有醒来,便大胆了几分。

五指微微弯起,起初并不敢用力,才一握就松开。

如是来回了两次,像是寻到了乐趣,渐渐就顾不得力道了。

一松一驰,一紧一捏,眼眸更热了。

陆思琼睡梦中被弄醒,无意识的“嘤咛”一声,睫毛微动,就要醒来。

龚景凡立即闭上了眼装作深眠,那摆在不该放的地方的手却没敢再动,连缩一下都不敢。

心里既有得手后的欣喜,又有怕被识破的忐忑,一时真百感交集。

陆思琼醒来见身边人还在睡,帐幔落下着也不知外面天色,并没有觉得怎样,只是微微做起身时,察觉到胸口正搁着他的手,忙睁大了眸。

刹那慌骇,心跳加快了许多,回首看那人,倒是无所知觉。

领口也开了,陆思琼伸手紧了紧,恨不得找个地洞藏起来。

这会子就不顾会不会把人吵醒了,连忙将他的手往旁边一放,自己下了床。

龚景凡当然不会借此醒来,这会子岂不是相见岂不是彼此都尴尬?

下了榻才留意到外面天色,她忙不迭的穿好衣裳冲外唤人。

竟申正了!

本只是为应付他躺一会的,不料睡到这个时辰。

见近侍进屋,她压低了嗓音道:“怎么都不进来唤醒我?我午时没起,可有人知道?”

陆思琼怕人觉得异样,过来打听。

书绘摇头,“回姑娘,只午前乔嬷嬷来过,听说二爷在这边,叮嘱了几句不要声张。

对外只道姑娘您昨夜与公主宿醉,身子有些不适。”

陆思琼点头。

是,昨晚元宵节。

“公主可怎么样了,身子还好吧?”

想起昨晚蕙宁公主的那些话,涉及隆昌公主的许多前事,心情又纠结了几分。

“公主是午前醒来的,据说有些头疼,让姜御医看了看,没什么大碍。后来太后.宫中来人,将她又接了去,这会子还没回府呢。”

陆思琼皱眉,沉吟道:“太后娘娘的病……”神情愈发凝重。

她们三在妆镜台前说话,声音虽不大,但对某个早就醒来的人来说,正是个契机。

只听床帐微动,有翻身的动静传出。

陆思琼从镜前站起,止了竹昔簪钗的动作,走回床前掀起帘子,盯着睡眼惺忪的人轻道:“你醒了?”

龚景凡舒展了下胳膊,打起哈欠,盯着她问:“什么时辰了?”

“再过会就是酉时,公主进宫去了。你可要先起来?”

少年坐起身,“嗯”了声。

陆思琼忙取了她的衣裳替他披上。

龚景凡不知是真的初醒头脑还没清醒还是怎么,竟一下子拉了她的手笑道:“阿琼当真贤惠。”

陆思琼倏地起身,回首望了眼自己的两个丫头,瞪了眼身前人,无言起身就出去了。

龚景凡这才意识到刚刚的举动显得轻浮,且还当着下人的面,难怪要生气,忙下床去追。

书绘和竹昔见状,连忙退到了屋外。

“琼妹妹。你快别生气。我刚不是存心,”

龚景凡挨着她坐在炕上,支吾了下添道:“真不是存心的,我就是突然兴起。不是真要调.戏你。”

“你这些都哪里学来的胡话?”

任着他闹了这么久。陆思琼终于觉得反常。心里也有三分恼意。

本来嘛,他才回京,想着自己以前对他多有不好。比不得他全心全意,便格外耐心宽容了些。

可如今举止言语都这般出格,着实与过去判若两人。

“不是学,就是之前听人说过几句。”他一脸无辜。

陆思琼抿了抿嘴有所意识,颇是恼他:“你别出去了半年,本事没长,倒沾得这一身毛病回来。”

这话里添了几分性子,龚景凡即知她不是真的生气。

“我如今已是战场杀敌的男子汉大丈夫了,知道哪些能听哪些不能。刚刚是我在妹妹面前唐突了,你别见怪。

说到底,终归是因着这么长时间没见妹妹才鲁莽了几分。再说,你是我未婚妻我才这般,我就只对你这般,你快别气了……”

他如今倒是能屈能伸,以前要他说句服软的话别提多难,那死要面子的脾气可是怎么都掰不回来的。

这会子,捡起好听话来说,竟是什么骄傲都顾不得了。

陆思琼啼笑皆非,回眸睃了他一眼,“你自己回屋穿戴吧,我替你去准备点吃的。”

“我不饿。”他怕她依旧恼,伸手又不敢再去拉手,只好拽了片衣袖。

陆思琼神色认真的回道:“你早饭用了,我可还饿着呢。”

龚景凡冲她眨了眨眼,满是无辜,这才把手松开。

后者憋着笑出去。

又过了个把时辰,蕙宁公主回府。

陆思琼去前殿请安,随口就问起太后病情。

蕙宁公主叹了一声,抚着额头倦道:“没什么大事儿,太后病中情绪不好,找我陪着说话而已。”

话落,想起昨晚上自己酒后的那些话,“咳”了声颇有几分尴尬。

有心想为那事说上几句,但又开不了口。

最后,她改问起儿子,“凡哥儿昨晚上回京,我还是今日醒来才得知的。这会子,人还在宜兰水榭里吧?”

陆思琼面庞微红,点了点头。

“回了府倒不知来见见我这做娘的,简直白疼了他。”蕙宁公主佯作生气。

闻者更是无地自容了,脑袋都恨不得低到地上去,忙说道:“二爷说,等天再晚些就过来。”

“你们是未婚的小两口,感情能好我自是乐见其成。不过,到底还没行大礼,凡哥儿喜欢胡闹,以前是被我纵容惯了,你可不必什么都让着他依着他。”

这话,话中有话。

陆思琼知道她和龚景凡共眠的事肯定传到了眼前人耳中,急忙抬头解释:“姨母,我们没有、”

蕙宁公主含笑打断,“我知道,不过是身为长辈随口提点两句罢了。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哪里能不晓得你的秉性?

凡哥儿如今多有不便,既是为着你提前进了京,怕是不肯离开你的。

既如此,琼姐儿,你就真的要在这住下了,明日我让人去侯府传信,说你还要在公主府多留一阵子。”

却是默认了龚景凡和她住一块儿的意思。

陆思琼只能暗道一句眼前人对儿子的纵溺,乖巧的应了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