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最差弟子
在林雨梦所属庭院待了一天，第二日傍晚，一行四人沿着青石路朝柔云阁主殿走去。
好奇的看着周围精致的建筑，沈天宇还隐约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不时也有几个女子迎面而来，见了沈冰兰跟林雨梦微微行礼后又匆匆离去。走了一会，隐隐有说话之声传来，沈天宇朝前望去，见已是走到一处大殿之前，正对面的殿中有不少人正在交谈，更有许多似他一般大的孩童。
殿中之人见沈冰兰一行人过来，顿时有几人站起身来招呼到：“大师姐，林师妹。”沈冰兰二人也各自回礼。都是百花殿一脉之人，大都互相熟识，还未等各自客气几句，就听有人说道殿主来了,一时间众人都闭口不言起来。
顷刻，一名身穿幽蓝色长裙的中年美妇从厅门跨步而入，其身后还跟着二人，一名是头发花白身穿黑袍的老者，一名长发掩面之人，看其身形应是一名女子。三人在大厅中扫了一眼，就径自向沈冰兰走来，到了近前，为首的中年妇女柔声问道：“在兰云岛上住的还习惯吗？”
“嗯。”沈冰兰面无表情的回道。
“小兰啊，最近怎么也不到百花星上看看我们两个老家伙。”却是跟在中年妇女身后的老者开口说到。
“见过名伯，宁姨，以后有时间一定去看望您两位老人家。”沈冰兰微微躬身道。
“这才对嘛。”老人一脸的高兴，被称做宁姨的只略微点了点头。
中年美妇轻叹一声，往主座上走去，“好了，先办正事，待改日再聊。”其身后二人也跟了上去。见三人都已入座，众人这才见礼道：“见过殿主，见过二长老，九长老。”
沈天宇心知刚才说话的中年美妇就是百花殿殿主沈月红，乃是沈冰兰的亲姑姑，只是沈冰兰对这位姑姑颇有怨怼之心，偶尔听其说过一次，沈天宇也就记下了。至于老者跟另外一名女子则没听沈冰兰提过，沈天宇在此也不好询问，只好靠在母亲身上，打量起周围的人。
“大家且座。今日检测我百花殿内所有三岁孩童的天赋。天赋超强者，本殿将会派出一位长老为其打通经脉，并指导其修炼直至先天。对本殿有大功者，其儿女或其领养孩童可有一人享受这种待遇。好了，下面检测开始。”沈月红只廖廖数语就宣布了检测的开始，此时原本很是光亮的大厅也变的昏暗起来，竟是有人把厅门及四周的窗口都遮住了，而在墙壁四周各有一颗拳头大夜明珠发出淡淡的白光，厅中央则越加显得昏暗。
二长老亲自走到厅中央，翻手取出一个直径半尺大的透明水晶球摆在了一个凹槽中，又取出一块砖头大黑色石块摆在矮桌之上，说道：“待会念到谁的名字，谁就上前来，把手按到水晶球上，然后滴一滴血到黑色石头上就行了，先从柔云阁开始，男孩先来。”
也不问众人是否听明白了，二长老说完就走到座位上眯起了眼睛，还把一个红色卷轴递给一名侍女。沈天宇看的清楚，二长老取出水晶球时手指上的戒指红光一闪，取黑石时也是红光一闪，心中暗暗羡慕不已。虽然沈冰兰就有一枚那样的戒指，但是他真元运转不得，从来也不曾玩耍过。
“林云。”那名侍女已按照顺序开始念了起来。
“林云是我同族的侄儿，当初也安排其在先天灵阵中。姐姐安排他在第一个检测，天宇在男孩最后一个，天雪在女孩第一个。”林雨梦轻声道。
声音刚一落下，沈天宇就见一个小男孩从一高大青年怀中站起身来，走到大厅之中，把手按到了水晶球上。顿时水晶球上亮起紫色，并有轻微的噼啪声。随后，男孩又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往手指上一划，一滴鲜血滴到了黑色石块上，黑色石块慢慢亮起了黄、绿二色，尤其黄色很是明亮，绿色则稍微暗淡一些。
此时一直未曾开口的长发掩面女子开口道：“雷、土属性上等，木属性中等。综合体质上等。”说完这些女子不再开口。
站在场中的林云无悲无喜的走了下去，似是早知道了结果一般。
“看来这小子早就检测过了。”沈天宇暗暗想到。
“白英伟。”拿着卷轴的侍女又开口念到。又是一个小孩走到厅中央，同样的把手按在水晶球上，水晶球上青光一阵流转。又在黑石上滴了一滴血，见有红，黄二色泛起，只是显得暗淡。
这次由白发老者做出评价：“风属性上等，火、土属性中等，综合体质中等。”听闻此言，场中小男孩松了口气，朝自己父母走去。
“凡是属性中等或以上者，只要稍加努力就能修炼到先天境界。”见沈天宇一脸的疑惑，坐在旁边的林雨梦开口说道。沈天宇自是知道，体质好坏一般分为上、中、下，差这四个等级，若是有两种以上的属性超等，则是超等，若是无属性达到中等以上，则为差等。
“张腾。”
“陆天豪。”
........
一个个小孩子走到厅中央进行检测。
检测的速度非常快，基本上一个时辰百名左右。
“沈天宇。”听侍女念到自己的名字，沈天宇走到厅中央，细细的看了看桌上的两样东西，水晶球直径半尺左右，是一种没有任何杂质的纯透明水晶，黑石则是一种幽深的昏暗之黑，看不出来什么材质。
沈天宇缓缓的把手按到了水晶球上，忽然，其感到体内丹田中三团较小的真气团微微一动，但随后又恢复如常。人们想象中的光亮泛起，而且有三种颜色之多，紫，白，黑，但亮度就要差上很多了，只是很轻微的，如不是房间昏暗恐怕还无法察觉的。
沈天宇早知是如此状况，“经脉完全堵塞，灵力消散还来不及，经脉内又怎会积蓄灵气。恐怕水晶球吸取的那些灵气也是自经脉中缓缓溢出的吧。”也无沮丧之色，沈天宇从容的滴了一滴血到黑色石块上。只见殷红血液快速的渗入石内，乍一看去石头竟无丝毫变化，没有任何的五彩光亮发出。
沈天宇心想自己该不会如此不济吧，仔细朝石块看去，却见石块变得比起刚才更加幽黑了。似是想到了什么，沈天宇还停在黑石上方的手掌马上收了回来，只是用手背对着外侧，手心对着内侧，而且用黑色绣袍掩住了大半手掌，只露出指尖的从黑石旁边快速掠了过去。
虽只是短短一瞬，沈天宇却看得清楚，自己的手指竟被映得乌黑一片。
“看来黑石并不是没有发出颜色，而是发的黑光。”沈天宇心中有些诧异，低头朝回走去,只是看在别人的眼中却是沮丧之态。
“雷、暗，光属性下等，综合体质，极差。”又是长发掩面女子总结道。
“夫人，那个孩子体质好差啊，哈哈，幸好咱儿子争气。”
“爷爷，世上竟有如此废物之人，您以后不许说我废物。”
.........一时间议论之声不绝于耳，大都是讥笑嘲讽的，但也有投来安慰目光的。
“安静。”位于主座的沈月红肃然开口，“继续。”
“龙天雪。”龙天雪听念到自己的名字，略带不安的看了一眼自己母亲。“去吧，乖。”
沈冰兰早知沈天宇经脉堵塞，这两年虽有改善，存储的灵力也大为有限，见到沈天宇雷、暗，光属性极弱，也不如何担心，倘若其经脉通畅，检测结果肯定大不一样。见沈天宇回来，一脸的沮丧，沈冰兰轻声安慰道：“宇儿，没什么，有娘在。”
沈天宇一头扑进沈冰兰怀中，脸上却是笑意盈然。刚才他已想清楚，五种本源属性俱全，而且属性高低一样才大概才会呈现出幽黑之色，只是不知道具体等级。
林雨梦此时也说道：“本来在飘云星域女子吸纳灵气要比男子相对来说容易一些，没有一个五行灵根的男孩子并不奇怪。不过天宇的雷、暗、光属性是怎么来的，难道是继承其生母？”
沈天宇扭过头来，正想说些什么，却听主座上传来白发老者颤抖的声音：“金、木、水三属性超等、火、土、冰三属性上等，五行俱全，体质超等。”顿时厅内一片哗然。
沈月红在见到黑石上闪烁的五彩光芒时也是瞬间起身，认真看了数遍黑石后眼中已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喜悦之色，随后又对身旁的白发老者道：“速传信于殿内所有长老赶来柔云阁，此女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是，殿主。”随后白发老者从怀中摸出一寸许直径大小的绿色圆球闭目不语起来。
龙天雪下来抓着沈天宇胳膊说道：“天宇哥，以后我会保护你的。”沈天宇虽觉此言可笑，但也知道妹妹是真心之语，暗暗在心中发誓：以后谁若欺负自己的妹妹，定叫他追悔莫及。
沈天宇轻轻一揉龙天雪的小脑袋，说道：“你看我不是挺好的吗？哥哥没事。”
见龙天雪体质是超等五行俱全，沈冰兰只是嘴角微微翘了翘，并无太过高兴的样子。
体质检测继续进行。“林婉儿。”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从角落中走出来，见其无人陪同，料想乃是柔云阁本阁弟子。
一只小手往水晶球上一放，水晶球瞬时亮起血红色光芒。
“上等血属性体质，体内精血是常人三倍。”沈冰兰轻声解释道。
听完母亲解释，龙天宇仍不见黑石上有任何光亮发出，仔细一看，发现黑石前的小女孩拿着细针却是不敢刺自己的手指，一时间众人颇觉好笑。
“你把手中细针放开。”长发掩面的女子说道。小女孩马上松开了拿针的小手，只见细针并未掉落，而是凌空对准女孩手指轻轻一刺后才慢慢落到桌子上。
“好了，把血滴到黑石上。”女孩赶紧把手指上溢出来的血滴到黑石上，瞬间蓝、绿二色亮起，接着又出现金、红、黄三色，亮度只是比蓝、绿二色弱了一丝。”
已然落座的百花殿主沈月红又瞬间站起身来，双目精光闪烁，似是要穿透黑石一般，随即又扭头对长发掩面女子说道：“马上传讯百花殿所有护法，召集其前来，若有不来者，按门规处置。”
长发掩面女子也从怀中摸出一枚寸许大绿色圆球，低头不语起来。
“那是迅珠，用来传递消息所用。”见儿子望向自己，沈冰兰就稍加解释一翻。
“水、木双属性超等、金、火、土、血四属性上等，五行超等体质。”此次由沈月红做出总结。
“小丫头，你过来。”沈月红对那小女孩招了招手，又望了一眼靠在沈冰兰身旁的龙天雪，心中已是欢喜之极，但其又马上吐出两个字：“继续！”
一旁的侍女慌忙寻找林婉儿后面一个名字。
“白灵儿。”又是一名头扎羊角辫的小女孩越众而出。小手轻轻一帖水晶球，紫色光芒绽放而出，且伴随着连绵不觉的“噼啪”声。
随着女孩手指上血液的滴落，刚刚暗下去的黑石上瞬间又绽放出五彩之光，只是其间金色光芒略微暗一些。
正抱着林婉儿的沈月红一时之间也愣了神，在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后，手上紫光一闪，出现了一块五色光芒闪动的玉简，其又低头在玉简上凌空写下几句话后，才轻呼了一口气。略微等了片刻，就在沈月红不停查看手中玉简时，其身前忽然出现了一道模糊的身影，随即身影渐渐变得清晰，赫然是一身材窈窕的女子。只见其身穿绣有白云图案的天蓝色长裙，没有任何头饰的黑色长发整整齐齐的披在脑后，嘴角微微翘着，算不上很漂亮的脸蛋却有着一对清丽无双的眸子。
见到此人，沈月红忙一躬身，“宫主大人，您怎么亲自来了。”对于这位身穿天空图案长裙的宫主到来此处，沈月红显得很是激动。
“宫中已近三千年未出现身具五行的弟子了，此次一下出现三个，还均是超等体质的，本座怎能不亲自前来看看呢。”话音刚落，两道飞快的人影越过众人站在了飘云宫主身后，赫然又是两名女子。
“见过二位长老。”沈月红又忙躬身道。
微微点点头，二人也不说话，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沈月红身旁的林婉儿，吓得其低下头来不敢看向别处。
抬首挥出一方隔音结界，飘云宫主又缓声道：“月红，此次你百花殿立下大功，算上你以前的贡献，赐你飘云令一枚，本座知道你还缺一把趁手的兵刃，只要你找足材料，即可凭此令前往云炼阁中打造一件兵刃。”
“多谢宫主。”双手激动的接下巴掌大小的令牌，沈月红深吸了两口气才平复下激动的心情。
“嗯，两位长老随本座前来，稍后会陪同你前往百花星坐镇，可保万无一失。后代子弟培养乃我飘云宫重中之重，你自当知道宫中目前处境，五行体质弟子不比旁人，要善加引导。还有，替我照顾好冰兰。”说完此言，飘云宫主转身迈步，身影晃动间就消失不见，只留下飘云宫两位长老。
而在其转身离去的瞬间，沈冰兰耳中却传来其声：“冰兰，为师走了，你若想通了就回飘云星吧。”从飘云宫主进来直到其转身离去，从未看其一眼的沈冰兰眼眶微微一红，抬起头时，哪里还有那道身影。
体质检测连续进行了一月左右，所有孩子才检测完毕。
而在这期间，却是又再度出现四名五行体质俱全的弟子，沈天宇不在场也没看见，只是听说一个叫“蓝芸”体质超等，一个叫“赵晴儿”体质上等，其余两个体质中等。
除五行体质之人外，体质超等之人也足有近百......而除自己外，最差的也是几个只有一种属性中等的男孩。
随后又进行灵力检测，已达先天之境的孩童竟然有三百五十八人之多，经脉堵塞的沈天宇又被归为废物一流，自是不用多说。
不到三天，其他殿内的检测消息也传到这边，每殿基本都有两到三个五行俱全的弟子，飘云宫此次共计出现五行体质弟子三十一名，体质超等之人几近两千。